【2】
「我說嘛,這麼噁心的節也只能編編電視劇,怎麼會在現實中發生?」否認了這是一起倫事件後,我覺如釋重負。
「DNA的結果只是肯定了不是的父親干的,但是,沒有肯定不是李斌干的,對嗎?」飆哥說。
「你的意思是說,李斌可能不是的親生父親,所以李斌的犯罪嫌疑還是最大的,是嗎?」我很快理解了飆哥的意思,問道。
「是的,如果這孩子不是李斌的親生兒,那麼李斌作案的嫌疑就更大了。」飆哥說,「打電話問問,這麼久了,怎麼辦案單位還沒反饋抓人的消息?」
我剛把電話拿起來,發現偵查員小張捲著、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這邊結果怎麼樣?」
「有生檢材,但是不能肯定是不是李斌干的,人抓到了嗎?」飆哥張地看著小張。
「他……可能畏罪潛逃了。」
原來,偵查員趕到李斌家裡時,發現家裡只有小孩的母親陳玉平一個人。據陳玉平陳述,知道兒自殺以後,就去工廠結了工資、辭了工作,但當傍晚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丈夫李斌並不在家,而且他平時捕魚用的工和工作服也都不見了,當時以為李斌是去捕魚了,可等了一個晚上,一直到民警到家裡找人時,李斌仍沒有回來。幾名民警在他家附近可能藏的地方都進行了搜索,依舊一無所獲。
「我先趕回來了,他們去李斌經常捕魚的水塘附近找去了。」小張一口氣喝了一杯水後說道。小張看到飆哥一籌莫展的樣子,神地笑道:「飆哥,你看我帶回了什麼?怎麼樣,有證據意識吧?」
我們抬眼一看,小張的手裡拿著一把破舊的牙刷。當時的南江市,基層民警對提取DNA證據都有了一定的認識,這次小張在搜查李斌住的時候,順便提取了李斌的牙刷,這牙刷上面,很有可能提取到李斌的DNA。
飆哥很是高興,把牙刷送到DNA實驗室,對DNA實驗室的同志說:「看來,你們又要辛苦了。」
話音剛落,飆哥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飆哥一看是前線偵查員打來的,迅速接通了電話:「怎麼樣?有什麼況?」
「我們在一個水塘邊找到了李斌的一些捕魚工和他的膠鞋,還有他平時當作小船劃的木盆,懷疑他可能是在捕魚的時候落水了,現在正在打撈。」
「落水?」這一結果,出乎了我們意料,飆哥說,「走吧,我們還是去現場看一看吧。」
我們在顛簸不平的土路上整整行駛了三個多小時,才到達了偏僻的現場。到現場的時候,李斌的已經被打撈了上來,漉漉地放在岸邊,頭髮還在滴著水,在夕的照下,顯得森恐怖。
的周圍站著幾個民警,也漉漉的,看來為了打撈這,費了不勁兒。陳玉平也已經到了現場,呆呆地坐在一旁,村長在和說著什麼,但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一不地坐在那裡,木木地看著前方,沒有痛苦,沒有絕,沒有悲傷,就那樣平靜地坐著。
死者著整齊,指甲青紫,口鼻腔附近還黏附著泡沫,窒息徵象明顯,口和頸部沒有損傷,腹腔膨脹。我用止鉗擴張死者的鼻腔,發現裡面有不泥沙,再撬開閉合的牙列1,發現口腔也有不泥沙,這些都是典型的溺死徵象。所謂的溺死,就是生前水、溺水死亡,而不是死後拋水,這一點是很明確的。
『1牙列:整齊排列的排牙齒,稱之為牙列,牙列之間則通往口腔。』
「溺死徵象明顯。」我一邊檢驗一邊和飆哥說,「他不會是畏罪自殺吧?」
「不會,他要是自殺,沒必要帶著這麼多工,還有木盆。」飆哥指了指旁邊的一些捕魚工和木盆。
「是啊,有道理。可是他水很好,怎麼可能是意外溺死?」我疑道。
「完全有可能。這水底下啊,全是水草!」剛才負責打撈的民警一邊說,一邊用長竹竿撥水面,「看到沒有?幸虧我們是在岸邊用長竹竿打撈的,要是下水的話,估計明天咱們幾個的名字上全加黑框了。」
「他水好,別人不會用推他下水這麼笨的殺人手法,所以只有可能是意外落水後被水草纏住,然後溺死的。」我對自己的分析很是滿意,覺得滴水不了。
飆哥在一旁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用一長竹竿在試探水深和水草生長的高度。
突然,飆哥的電話鈴聲響起,是DNA實驗室打來的,結果正在飆哥的預料之中,小孩的量斑和李斌牙刷上的DNA認定同一。
雖然我們依舊用穿刺法從李斌的心臟取出心再次進行DNA檢驗以防萬一,但是我們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起強案件應該就是李斌做的了。現在李斌也溺死了,按照法律規定,就應該銷案了。
即便是這樣,我的心依舊低落無比,真是惡有惡報啊。只可惜那個小孩,小的心靈到了那麼大的創傷,到了那麼多的傷害,以致讓自己的生命之花在那麼年輕麗的年紀就黯然凋謝,實在是可憐。
在一旁的飆哥突然想到什麼事,走到陳玉平的邊,蹲下來點了菸,小聲地問道:「你們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
陳玉平聽到這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突然跳了起來,眼中充滿了驚恐:「誰說的?你們胡說!」
飆哥依舊蹲在那裡,盯著陳玉平的眼睛。兩個人就這樣用眼神較量了兩分鐘,最終還是陳玉平敗下陣來。
「兒是我親生的,但不是李斌的,我和李斌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陳玉平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靠在了草垛上,淚水慢慢地流下。其實在這個年代,親子鑑定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老百姓也大多知道公安機關是掌握親子鑑定的技方法的,這種事,狡辯也沒有什麼用。
「李斌對你的兒好嗎?」飆哥的眼神無比犀利,盯著陳玉平。
「好……不不不,我不知道,我長期在外打工,我什麼都不知道。」陳玉平神惶恐,語無倫次。
飆哥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彎下腰,和我一起清洗、收拾械,收拾完畢後,回頭又看了一眼陳玉平,陳玉平正在向我們這邊張,眼神會時,立即避了開去。
「我們走吧,拉回中心。」
飆哥一路上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窗外,任憑顛簸的山路把車裡的我們和後車廂的搖來晃去。
這天晚上我做了很多夢,夢見小孩哭泣的樣子,夢見李斌變了厲鬼朝我們撲來,夢得真真切切、令人窒息,甚至早晨鬧鐘的鈴聲都沒能聽見。
早上,飆哥敲開了我宿舍的房門:「洗漱起床,馬上解剖。」
「解剖?」我努力地回想著昨天出的現場,沒有命案啊,沒有哪起案件需要解剖啊?
但是服從命令還是第一位的,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一路小跑趕到解剖室。
解剖臺上躺著的,是李斌。
「李斌?他明顯是溺死,這也要解剖嗎?」我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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