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去讀書吧。”劉紅民笑瞇瞇地說。
陸佳意就回到了座位上,不一會劉紅民就從前頭進去了,他正想要不要醒戚楊,戚楊就自己坐起來了。
陸佳意為他這敏銳的知嘖嘖稱奇。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七點整開始今天正式的第一課,是英語。后門開著,風夾雜了水汽涌過來,有點涼颼颼的,陸佳意質怕熱也怕冷,但是后門坐的不止他一個,他也不好私自關門,正猶豫著呢,就覺旁邊一黑,教室后頭的門就被戚楊關上了。
他胳膊長,關門都不需要出座位,長臂一揮就把門關上了。
“咱們今天先接著把昨天的課文講完,如果還有時間咱們再講試卷。大家翻到Unit 5,Canada-The true north。咱們上次講到哪兒了,有沒有同學跟我說一下?”
“講到20行了。”周楊柳在回答的同學里頭聲音最大。
英語正文上每五行一個標注,這篇文總共30行。
“那講之前先檢查一下同學們的背誦。”他們的英語老師陳穎,是個很富態的人,笑呵呵的看著很溫,眼睛朝班里巡視一圈:“都抬起頭來,誰低頭我就點誰了。”
陸佳意發現前面的江他們的頭一個比一個低,余再去看他同桌,戚楊趴在桌子上悠悠地轉他手里的圓珠筆,手指很長,轉起筆來比轉籃球還嫻。
千萬不要點到自己。陸佳意默默祈禱,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
“有沒有同學主站起來背的?”
然后就見周楊柳率先把手舉了起來。
陳穎很高興,說:“周楊柳同學。”
周楊柳就“騰”地一下站起來了,似迫不及待。
“你先背一下第一段。”
周楊柳背的滾瓜爛,語速也特別快,陸佳意就聽他嘰里呱啦放鞭炮似的,第一段也短,沒幾分鐘就背完了,要不是老師讓他停,他第二段都快背出前兩句了。
接下來提問的是徐林,徐林語速慢,但背誦的也很順利。陳穎的眼睛往中間尋了好一會,最后在倒數第一排看到了陸佳意。
陸佳意竟然坐到那邊去了,還意外的。當然陸佳意這次的英語績更意外。
“陸佳意,”陳穎說,“第三段。”
真是怕鬼偏出怪。
陸佳意就站了起來,憋了老半天,沒憋出一個字。陳穎放下手里的書,朝他看了過來,“That afternoon ……”提示。
“That afternoon……afternoon……”
“沒背誦麼?”
陸佳意臉都憋紅了,簡直奇恥大辱啊。可是這些嘰里呱啦的語言,他是真不懂啊,念都不會念,更別說背了。
班級里就有小小的,周楊柳托著臉扭頭朝后面看,覺也很意外。
至于這麼差嗎?!
“坐下吧。”陳穎無奈,只好找了別人。其實提問還是有人味的,很專門挑那些一看就背不出來的背,因為覺得他們背誦的磕磕絆絆的,浪費時間。
陸佳意臉微紅,但腰背還是直的,手指頭攥著書角,暗下決心一定要把英語給拿下。
但是接下來一整節課他都在聽天書,完全不知道老師在講什麼,后面講課后習題,他拿著筆都不知道往哪填。
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月考卷子到底是沒講,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陳穎語速也急了:“最后一點最后一點啊,課后這篇閱讀就不講了啊這個不考,最后這個小作文,加拿大旅游的,寫一下,明天早讀課英語課代表收了到我那里去。”
外頭已經哄哄的了,陳穎提高了聲音:“下節課開頭就找同學上來默寫前兩個單元的單詞啊,還有溫習一下第六單元,我上周有點事,耽誤了大家一節課,咱們的進度比五班慢了,爭取找機會給大家補上來。”
這話說完底下就唉一片,陳穎笑著說:“唉什麼唉,我沒來那節英語課不都給你們上自習了,現在就是補回來!”
外頭已經喧鬧起來了,陳穎抱著課本剛出了門,就有同學從后躥出去了,有的是去搶小食堂的飯菜,有的是搶大食堂的位子……人多桌子,平時很多人會去外頭場上吃,如今下雨了,餐廳的位子恐怕不夠。
陸佳意看了看黑板上頭掛著的鐘表,七點四十。
他見戚楊要走,趕道:“戚楊。”
戚楊回過頭來看他,陸佳意忙說:“昨天晚上,多謝你了。”
戚楊沒說話,“哦”了一聲就要走,陸佳意慌忙又說:“我還在那兒撿到你的鋼筆了,就是踩壞了,我修好再拿給你吧?”
“不用,壞了就扔了。”戚楊說完出去了,江忙追出去,說:“昨天晚上怎麼了?”
外頭雨很大,天也很沉,他拿了飯缸起來,徐林過來的途中看見他和戚楊說話,戚楊冷冷的一點表都沒有,怕陸佳意那麼高傲的子會生氣,便說:“他就這樣,大家都說他格不好,難相。他對誰都這樣,不是針對你。”
陸佳意看了外頭一眼說:“恩人是面冷心熱。”
“啊?”
陸佳意笑了笑,和徐林一起出了教室,卻發現江和戚楊沒有往食堂去,而是反方向朝小賣部那邊去了。
他以前找人堵過他,他非但沒有記恨,昨天還救了他,可見君子心,又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氣概。
徐林見他一直回頭看戚楊,便小聲說:“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他生怕別人聽見似的,幾乎到陸佳意傘下來:“跟我挨邊坐的王意然住在戚家隔壁,他說戚楊是因為傷人才被原來的學校開除,從省會大城市轉到咱們這里來的。聽說他現在也經常在校外打架。”
大概意思就是說,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他們到了食堂,果然已經沒位子了,就打了早飯回教室里來吃。剛進門就看見有幾個同學在后面黑板報那里站著,原來上次月考績表上去了。
正好就在靠南邊的過道那里,幾乎挨著陸佳意,進出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中的午飯晚飯還算富,但是早飯基本都是咸粥配饅頭,陸佳意有些吃不下,只吃了一個饅頭,喝了幾口粥。徐林把自己買的那包榨菜分他一半,說:“你最近怎麼越吃越了,我看你都快瘦的皮包骨了。”
“沒什麼胃口。”陸佳意說。
徐林覺得他是還沒習慣吃大食堂。
陸佳意以前都是吃小食堂的,大約半個月以前,突然跟著他吃大食堂了。大食堂的伙食是差一些。
快吃完的時候同學們就陸續都回來了,后面績表那里就圍了更多的人,他們除了看自己的績,更重要的自然是倒數第一陸佳意每一門的績。
語文,12,英語,0分,數理化也都是個位數,生政治歷史也沒好到哪里去。總分還不到一百……
大家一邊小聲議論一邊看旁邊的陸佳意,陸佳意估計也聽見了,但淡定的很,拿了紙巾在那仔細地桌子。
看他這寵辱不驚的樣兒,大家更確定:
“學霸就是學霸,一次失常毫影響不到人家!”
“人家就是想驗一把學渣的生活,才故意考這麼差的吧?”
陸佳意干凈了桌子,和徐林拿著飯缸去食堂洗了。外頭的雨更大了,還起了很大的風,吹的雨傘都拿不穩。雨被吹進來,來回跑一趟,服都淋了,冷颼颼的,結果回來就開始打噴嚏了。
雖然上午的課要八點半才開始,但吃完飯基本上大家都開始學習了,教室里很安靜,他怕打擾了大家學習,就拿了衛生紙去了廊下站著,站在垃圾桶旁邊擤鼻涕。預備鈴響的時候,就見戚楊和江從小賣部那邊回來了,戚楊還戴著棒球帽,酷酷冷冷的瞧他,陸佳意剛要打招呼,一個噴嚏過來,趕背過去了。
江就笑了,說:“冒啦?”
陸佳意打完了噴嚏,立即站直了,頗有些歉意地躬了一下,約三十度,雙手疊抱推至前,作了個揖禮,很是清正溫和。
糟了,一個噴嚏打的他忘了制自己的習慣,一個同輩禮出來了。
看江,果然愣住了,就連戚楊也直直地看著他。
“陸佳意,你吃錯藥啦?”江問。
陸佳意趕站直了,略有些尷尬。就在這時候,劉紅民拿著課本過來,問:“陸佳意,冒了?”
戚楊和江就進教室去了,劉紅民把他到辦公室,給他沖了一包板藍:“是革命的本錢啊。”
喝了板藍也沒好多,但不怎麼打噴嚏了,他就回到了教室里頭,剛坐下,就聞到了一淡淡的藥味,是從戚楊上發出來的。這味道他悉,他曾在醫院里躺過好幾天。不過他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他哪里傷了。
戚楊忽然扭過頭來,問:“你看什麼?”
帥哥聲音都是好聽的,就是有點冷。
“你傷了麼?是昨天因為救我的傷麼?”
“沒有。”戚楊說。
上課鈴聲響了,陸佳意也沒繼續問下去,倒是前頭的江聞言回頭看了他們倆一眼。
所以戚楊頭上的傷是昨天救陸佳意傷的嗎?那戚楊說昨天晚上打架傷的,意思就是為了陸佳意打的架?!
作者有話要說: 江:這算什麼,英雄救……?!
第7章 第 7 章
因為月考績剛下來,所以基本上每門課都在講試卷,陸佳意度過了非常難忘的一天。
他所在的朝代,書生需要學習的科目主要是明經和進士科,里頭又包含了諸如墨義、經、策問、詩賦等容,其他的諸如明算,明法等等,只是涉獵而已,只有分配到哪個崗位以后,上頭才會找人進行專門培訓。他天生好學,和同科的相比懂的算多的,但是和現代學生一比,還是差很多,就比如數學,他本看不懂,完全就像是在看天書。
一口氣吃不一個胖子,陸佳意打算一步一步來,先學好他最悉的語文,把一些陌生的字都先認識再說。
但是他自己學真的好難,他連拼音都不會,倒是字寫的多了,習慣了圓珠筆以后,他發現他寫的字越來越好看了,這也算是個聊以安的進步。
在老師的鄙視中,在同學的譏笑中,小痞子郭明的人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開始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一個人生中的重要轉折點,他考上了全縣最尊貴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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