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時發出的聲音很吵，但是又有特殊的魅力，這種帶著香氣的聲音，很容易讓人產生眷。

陸羽聲大概是一心撲在飯菜，沒聽到卓皓的回答，他也沒太在意，繼續在廚房忙活。

卓皓吊著個膀子，氣勢上比平時矮了一大截，可他個頭比梁鄞冒了不，仰了仰下，問了句廢話，“找誰啊？

算起來，這是梁鄞和他第三次見面，雖然兩人沒說過話，但是梁鄞的來意，卓皓多能猜出來一點。

梁鄞有讀書人的清高和迂腐，他不屑與市井之徒打道，特別是卓皓這種肩膀上有紋的，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人，說話時眼神不愿和卓皓多接，基本的禮貌都顧不上，“我找陸羽聲。”

他沒問卓皓和陸羽聲的關系，他也不關心卓皓為什麼會打著石膏，他來這里的目的，只是為了他自己。

卓皓聽到梁鄞的話，能活的那只手往兜里一揣，到空的兜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兜里沒煙，陸羽聲這小崽子不讓。

他漫不經心地往旁邊一看，鞋架上就有盒打開的煙，卓皓從煙盒里出一支煙來，又拿起煙盒旁的打火機，煙還沒點燃，梁鄞厭惡地往后一躲，鼻梁慫起，眉心擰了。

“你要嗎？”卓皓還明知故問。

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搞什麼名堂，梁鄞搖了搖，他有些不耐煩，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武力上自己絕對不是卓皓的對手，只能重復剛剛話，“我找陸羽聲。”

卓皓叼著煙，雙眼盯著煙頭，單手按打火機，可能是打火機放置的時間有點久了，里面也沒多油，他連著按了好幾次都沒有打燃，眼睛都瞇得發酸了。

“皓哥？”煙沒點燃，打火機的靜，倒是把陸羽聲引來了。

卓皓好容易打燃了火，他一回頭，陸羽聲氣勢洶洶的從廚房走出來。

見到梁鄞的瞬間，陸羽聲頓了頓，沒有像上次一樣，傻乎乎地問對方怎麼會來，而是徑直走到卓皓邊，先把卓皓里的香拿了下來，又奪過了打火機。

“不是讓你別煙嗎？”他低聲質問，收好了煙和打火機，才來應付梁鄞，“有事嗎？”

陸羽聲不如以前熱，有很多原因，比如兩人已經分手了，再比如還有卓皓在場。

梁鄞看了眼還杵在一旁的卓皓，他倆的事不想讓外人知道，他也要面子，“能找個地方我們聊聊嗎？”

陸羽聲在梁鄞面前向來是逆來順，但是他心里還是有很多疑問，他倆還能聊什麼？

他沒問出口，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沒打算招呼梁鄞進來坐，也沒有準備和梁鄞單獨出去。

莫名其妙的僵局，總該有個人站出來打破，卓皓隨口說了句，“撒尿。”轉頭往廁所走。

卓皓的“善解人意”，讓梁鄞松了口氣，廁所門一關上，他死死地盯著陸羽聲，“你今天去學校了？”

陸羽聲不習慣撒謊，“去了。”

“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去學校啊…學校有不學生認識你…你知道被人看到了，有多人會說閑話嗎？”

梁鄞每一次出現，都讓陸羽聲措手不及，只是有一點陸羽聲能肯定，梁鄞從不是來復合，因為梁鄞的眼神騙不了人。

對于陸羽聲出現的理由，梁鄞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陸羽聲只要在這個縣城一天，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陸羽聲的存在對他而言是種折磨。

他理虧，他心虛，他總是覺得，陸羽聲一個不高興，只要有一丁點的想不通，就會為了當初的事報復他。

好賴話都說盡了，陸羽聲還是不肯走，他一顆心永遠是懸著的。

陸羽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梁鄞，他先前怎麼沒發現，梁鄞是這麼的不可理喻。

“我只是找王老師拿點東西。”他知道，他解釋的再多，梁鄞都不會相信。

梁鄞審視著陸羽聲，等了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也變得和不，“你留在這里，是因為我嗎？”

陸羽聲臉上閃過一詫異，先前確實是因為梁鄞，現在呢？現在他不敢斬釘截鐵的告訴梁鄞，畢竟他心里的答案有些搖了。

梁鄞在拼命克制緒，的來不了，他只能打牌，“你要是真為了我，就別留在這里，你非要我活在你的影里嗎？你這是算什麼喜歡我？”

梁鄞也不大確定，只是和王聊天的時候，王突然提起的。

陸羽聲對他的喜歡，像是一張特許證，這張特許證在陸羽聲這里通行無阻，他太了解陸羽聲，陸羽聲不太好拒絕人，更別說是自己喜歡的人。

他只要把姿態放低一點，哪怕是要星星要月亮，年單純的陸羽聲都會一口答應。

這次呢？這次也是嗎？他都三番兩次的開口求陸羽聲了，陸羽聲他…

廁所門開的有點不合時宜，卓皓步子夸得有點大，有點急，“你他媽這自私自利也該有點限度吧？但凡你有點良心，都說不出這種話來，縣城是你家開的？陸羽聲的去留還得有你批注？”

外邊的靜，卓皓在廁所里聽得一清二楚，兩人話沒說兩句，他聽得嗓子眼兒都要冒煙了。

人都欺負到家里來了，陸羽聲這小子也太好拿了一點，先前應付那些個不講道理的客人時的魄力去哪了？

真是被糊了眼睛，站在自己跟前的牛鬼蛇神都當了真。

卓皓這氣勢洶洶的勁兒，梁鄞有點被虎住了，他有些戒備地看著卓皓，“你…怎麼聽人講話…”

他需要聽？卓皓冷笑了一聲，他是正大明的聽。

卓皓已經走到了陸羽聲邊，胳膊一，單手摟住了陸羽聲了肩膀，手心接到陸羽聲的皮，卓皓能覺到他的僵。

陸羽聲的目很灼熱，陸羽聲在看他。

單槍匹馬的時候孤立無援，有個人站在邊，就像是有了靠山，很高大，很踏實。

“你未免也太自作多了一點。”卓皓沒有放手，反倒把人摟得更了點，鄞挑釁道，“他留在縣里，是因為我。”

陸羽聲沒有反抗，甚至沒有辯解一句，輕聲喊道：“皓…”

皓什麼皓，卓皓單手武力值下降一半，他往陸羽聲跟前一站，將人擋在了后，“你說完了嗎？再找來，我就當你對著他糾纏不清了，你們學校再問起來，我這個當事人可沒有陸羽聲這麼好說話。”

拿工作威脅，確實能讓梁鄞忌憚，他抬著眼睛看了陸羽聲一陣，陸羽聲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他只能識趣點退出家門。

卓皓一手搭在門鎖上，依著防盜門送客，“慢走，不送了。”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陸羽聲很高大，站在后給人的迫力很強。

卓皓覺得自己有點自說自話，多管閑事了，萬一…萬一陸羽聲這小崽子對梁鄞還有點想法，他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的事，最怕有外人摻和，倒是時候他還會在陸羽聲這兒落個不是。

雖然他對陸羽聲有好的，但是兩人沒發展到那一步，他倆就有回旋的余地。

“皓哥…”陸羽聲想手去卓皓的肩膀，手到一半兒，無措地舉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卓皓有點上火，腔中一子煩悶，開口的暴怒都是為了掩蓋心的尷尬，“你他媽怎麼找這種人談。”

“我…”陸羽聲語塞了。

吼完卓皓又覺得自己沒立場的，他憑什麼這麼說陸羽聲，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當局者迷，教育別人的時候都是一套一套的。

他降低了分貝，為他剛剛的行為，絞盡腦的想一個托詞，“我只是…覺得你也…太好欺負了…他讓走你，你就得走？”

陸羽聲平靜的，他把手放下，“我沒打算走。”

就算剛剛卓皓不出來，他也不會答應梁鄞的，梁鄞沒有理由讓他走，他有很多個理由留下來。

“啊…”卓皓茫然的回應了一聲。

“不是你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嗎？”陸羽聲頓了頓，“既然開了店，我現在就想把這個店開好。”

想想也是，陸羽聲大一小伙子，這點抗能力都沒有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卓皓支支吾吾地轉過想要逃，至現在不要站在陸羽聲面前。

“謝謝皓哥。”陸羽聲的聲音很輕，還帶著莫名的笑意。

大老爺們一說謝，跟上沾了跳蚤一樣，卓皓渾不自在，他了后腦勺，“你老他媽謝我干什麼，你灶上關火了嗎？”

他想盡快把陸羽聲支走，陸羽聲這種時候最“善解人意”，“開了小火，能吃飯了，我去把飯菜都端出來。”

卓皓瞄了看了眼陸羽聲的背影，小子走得還歡快的。

他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同病相憐，家庭都不算順利，陸羽聲現在是沒人疼沒人的小流浪狗。

卓皓好心，他特別心疼人，他現在就想收留了陸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