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墊上，卓皓才意識這床墊有點短，連他都得蜷著才能睡下，更別說是陸羽聲了，難為陸羽聲這些日子在這苦。

人啊，就特別容易為這一星半點的細節所，卓皓正心懷愧疚，又聽到陸羽聲翻的靜，從床上傳來嘀咕聲，“有點冷…”

被窩都沒躺暖和，卓皓又得起，“被子在哪啊？”

住在陸羽聲家里這麼久，卓皓是來當大爺的，除了吃飯睡覺，別的事還沒心過，哪兒知道擱置被子的地方。

陸羽聲鼻子不通氣，息的聲音很沉重，黑暗中他了手指，想想卓皓看不到，又收回了手，“頂上那個柜子里。”

頭頂的柜手能打開，只是想要將被子弄出來還有點難度，卓皓開了燈，一腳踩在床頭柜上，艱難地將被子從里面拖出來。

他選哪床不好，選了床六斤多的棉被，手上沒有接穩，被子臨頭砸了下來，卓皓一躲，只聽到哐當一聲，擱在床頭柜上玻璃杯被掃了下來，床墊上到都是水，玻璃杯還彈到地上摔了碎。

清脆的碎玻璃聲把陸羽聲嚇得直接坐了起來，滿地的玻璃碴子，他生怕卓皓著腳走，“別！”

卓皓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舉著棉被半天沒，地上的玻璃碴子和床墊上的水，都讓他不知所措。

直到陸羽聲有氣無力地說道：“過來，我去拿掃把掃一下。”

卓皓醒神了，過床頭柜，站到了床上，“我去吧，你躺著。”

陸羽聲哪能安心躺著，目追隨著卓皓進進出出，小心仔細盯著地上的玻璃碴子，總擔心卓皓出岔子。

簡單收拾了一下，卓皓看著床墊上那一灘水發呆。

房間里一兩分鐘的沉默有些許尷尬，陸羽聲拍了拍邊的位置，“皓哥，你今天晚上跟我一下吧。”

他不好讓卓皓去沙發將就，兩個男人一張床這不平常的，前提是陸羽聲不是個同，他說出這個建議的時候，真怕卓皓翻臉。

幸好卓皓沒有。

陸羽聲這床是一米五的雙人床，型小一點的，擱兩床被子還能湊合，他和卓皓兩人都不算瘦小，在一起都算勉強了，更別說是堆兩床被子在上面。

偏偏陸羽聲現在還怕冷，卓皓只能遷就病人，他將薄的毯子擱到一旁，將厚的棉被鋪平在床上，然后往陸羽聲邊一躺，順手關了床頭燈。

一米五的雙人床，兩人背對背躺著，即便是沒有接，也能到對方呼吸和溫，陸羽聲發著燒，火力大的驚人，這床冬天才能用到的棉被保溫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沒躺多久，陸羽聲將胳膊出了被子外，“有點熱…”

卓皓沒睡，他一丁點困意都沒了，一大活人躺在他邊，他上的每一汗都能知到對方的存在。

“你他媽有完沒完？”卓皓罵歸罵，他也覺得熱得不行。

陸羽聲拖長了聲音，“要不還是換回剛剛的被子吧，兩個人蓋應該不冷了…”

陸羽聲折騰他，他還得任勞任怨地起來換被子，忙活這陣，陸羽聲還是蓋得原來的被子，生生的白搭了一個玻璃杯。

卓皓的一點都不避嫌的態度著實讓陸羽聲迷糊了，他沒敢直截了當地問卓皓，他倆同床共枕算怎麼回事？

卓皓是不是不排斥男人啊？

這種問題沒人能給陸羽聲答案，兩人都有意去克制呼吸，輕微的換氣聲到后半夜才響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隨伴著誰睡了。

第二天一早，陸羽聲是被尿憋醒的，昨晚喝藥灌了不水，醒后他顧不上別的，起先上了個廁所，隨后火急火燎地回到臥室，冷颼颼地鉆進被窩。

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加上樓下的早市也鬧哄哄的，卓皓想多睡一會兒都不行，他黑著臉靠在床頭，看著陸羽聲又回了被子里。

“吵醒你了？”頭頂的眼神實在太強烈，陸羽聲從被子里出一雙眼睛。

下一秒，卓皓的手到了他的額頭上，“燒退了？”

掌心的溫度暖烘烘的，卓皓平時干活留下了不了繭子，不算細膩，有點糙。

兩個人同在一張床上醒來的覺，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特別是卓皓順手陸羽聲的額頭，大概是多了一點難以捕捉的溫。

卓皓沒有賴床的習慣，起床先燒了壺熱水，再打掃了一遍摔碎杯子的地方，又將沒用到的被子塞進柜子里。

做完這些，他端著水提醒陸羽聲吃藥，陸羽聲原本都把這茬給忘了，甘草片的味道簡直提神醒腦，他別過腦袋，“燒都退了，不用吃了吧。”

一大早的，卓皓可沒這耐心，二話沒說上了床，一腳過陸羽聲的，直接坐到了他的腹部。

“嗯？”有毯子作為緩沖，肚子上的重量陸羽聲還能承，他想低頭看一眼，下被卓皓箍在虎口，只能含糊不清地喊道，“皓哥…”

卓皓手勁兒大的可怕，得陸羽聲兩腮生疼。

“你自己起來喝，還是要我灌你？”卓皓擲地有聲地問道。

二選一就是沒得選，陸羽聲不不愿地坐起來，坐在他腹部的卓皓猝不及防，一手端著水杯，一手還著陸羽聲的臉，下意識往他面前撲。

“誒！”陸羽聲眼疾手快，扶住了水杯，也穩住了卓皓的腰。

陸羽聲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卓皓腰上挲，唾沫星子也一浪接一浪的，跟著咽都來不及，想松手又怕卓皓穩不住形，全的都在朝胳膊上翻涌，先是熱，然后是燙，時間久一點胳膊都是僵的。

卓皓意識到自己的姿勢不太對勁，想從陸羽聲上下來吧，陸羽聲這小子又掐著他的腰不松開。

他能覺到陸羽聲的僵，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只能厲荏的裝兇，“你他媽快點喝，我還得下去開店。”

“哦…”陸羽聲破天荒地學乖了，老實地松開了卓皓，眉頭都沒皺一下，將藥塞進了里，腰上的重力消失，他了雙，小聲道，“吃了飯再去吧。”

和陸羽聲接的都在發燙，卓皓的雙有點打，兇的，“吃個屁，我下樓去吃，你慢慢睡吧。”

卓皓的影很快消失在陸羽聲的視線，陸羽聲著杯子，屏住呼吸，聽到關門聲的那一剎那，他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陸羽聲自己也愁的，但凡卓皓表現的對他有那麼一點點反，他都不會厚無恥地起來。

他隨手抓上服，急匆匆地朝廁所跑，昨晚的養蓄銳都換來了今早的神抖擻。

卓皓一路風風火火下了樓，到樓底的時候，他站在原地，緩了口氣。

緩過神來了，又為了自己的落荒而逃到好笑。

“草。”卓皓罵了句臟話，他有什麼好跑的，他難道還怕讓陸羽聲知道他那點意思了？

開門的時候，鄭家大媽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卓皓忍不住念叨了幾句，“卓皓啊，你怎麼開店的時間越來越晚了。”

最近是隨心所的了一點，卓皓蹲著擰鑰匙，“這不…之前住院嘛，習慣了睡懶覺了。”

卷簾門緩緩拉開，小貓爭先恐后地往卓皓腳邊撲，卓皓將小貓推到一邊，“別擋道啊。”

轉頭又問鄭家大媽，“買什麼啊？”

鄭家大媽說了好幾樣東西，卓皓上上下下的幫找，“水管、水泥釘…”

卓皓走到哪，鄭家大媽跟到哪，還在他后絮叨，“卓皓，你得三十了吧？還不打算結婚啊？”

老人嘛，熱心的一點的，總打聽年輕人的終大事。

“啊…三十二”卓皓敷衍了一句，他也想結啊，一個人又不能結。

“三十二可不小了，你這還了老大難了。”鄭家大媽嘆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那個趙老頭的兒前不久從浙江回來了，三十五啦，現在家里催得，你們要不要見見。”

卓皓將最后一樣東西裝進袋子里，隨口找了個理由，“我不喜歡比我大的。”

鄭家大媽神神的，“大三抱金磚啊，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的就是得臉皮厚點，回頭我幫你介紹。”

也不知道鄭家大媽是來買東西的，還是特地來給卓皓介紹對象的，走的時候倒是爽快。

原本卓皓還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臨近中午的時候，他琢磨著陸羽聲該他吃飯了，可沒把陸羽聲給盼來，把鄭家大媽給盼來了，偏偏后還跟著個人。

“卓皓，人我給你帶來了，這就是我給你說的趙老頭的兒，找趙媛。”大媽都是牽紅線的一把好手，介紹完人名字，都不給卓皓開口的機會，便迅速離開，留了個沒眼看的“二人世界”。

卓皓在心里哀嚎了一聲，尋思著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吧，沒想到趙媛比他先開口。

“我的況鄭大媽都給你說了吧？”

“呃…”卓皓心想說了什麼啊？說三十五歲的事兒嗎？

趙媛可一點兒都不客氣，“但是要帶著孩子跟你住，你還是得買套房子。”

“啊？”卓皓以為自己聽錯了，哪來的孩子？

小貓在柜臺上跳來跳去的，趙媛瞥了一眼，接著說道：“還有啊，貓上都是細菌，就不要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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