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臉上的麵早被人摘掉了,摘掉的時候,李秀蘭在旁邊笑:“聽說看見你的臉的男人,就要娶你,現在這麽多人看見你的臉,你要全嫁一遍嗎?”
哄笑聲中,的麵被人摘了下來,那一瞬間,哄笑聲忽然化作驚呼聲,李秀蘭也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這就是世上第一人?”
呈現在眾人麵前的,何止是一張醜陋的臉。
那分明是一隻怪。
有人類的五,但全部沒有對齊,眼睛一高一低,鼻子在左邊,在右邊,一個個小小的不協調,最後組了巨大的不協調,讓的臉了一張畢加索的象畫,乍一眼看去,令人發笑。
“噗嗤。”一個人笑起來,笑聲傳染了邊的人,他們圍著,像看馬戲團的畸形秀一樣,此起彼伏的笑了起來。
“……住口!”曲老大慢慢抬起頭,鷙的看著他們,“不許笑,誰笑我殺了誰!”
昨天他的憤怒能嚇住所有人,今天卻不行。因為他已經被綁在火堆裏,馬戲團員一一往他腳下丟柴火,丟完以後,李秀蘭一聲令下,邊的侍從劃亮一火柴丟過去,火在院子裏亮起,一寸一寸燒向曲老大。
這不夠,在燒死他之前,還要讓他嚐盡人間最大的痛苦。
那就要摧毀他最心的東西。
他們在他麵前毆打寧寧,嘲笑寧寧,唾罵寧寧,然後一個人忽然提議:“木盒子呢,讓選木人!”
“這是個好主意。”李秀蘭眼前一亮,問旁的侍從,“木盒子呢?看見一個放滿木人的木盒子沒有?”
“沒有。”侍從說,“我去找找。”
李秀蘭看看曲老大上的火,皺皺眉:“來不及了。”
忽然殘忍一笑,對眾人道:“咱們來投票吧,把做什麽好?”
“住口!住手!”曲老大朝大一聲,“有什麽事衝著我來,我兒沒有做過壞事,你憑什麽這麽對?”
眾人才不理他,又或者說他現在的樣子正是他們想要見到的,他們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唱歌犬!”
“白骨!”
“無人!”
“鼠皮人!”
“大頭娃娃……哦這個不行,超重了。”
寧寧趴在地上嗚嗚哭泣,忽然轉頭看著剛剛提議大頭娃娃的人,說:“李秀蘭恨我理所當然,你為什麽要恨我?我又沒有傷害過你,我還給過你吃的,給過你新服,你,你對我說謝謝,還說以後會報答我的。”
被點到名的預備役年麵尷尬,為了跟劃清界限,急忙上前狠狠踢:“你以為幾塊點心就能收買我嗎!我家可是做海運生意的,小時候我吃燕窩魚翅,吃一碗倒一碗……”
“夠了!”陳君硯撥開人群衝過來,一把拉開他,然後彎腰去扶寧寧。
寧寧被人打得渾渾噩噩的,為曲寧兒的不懂自己為什麽會遭遇這些,為寧寧的明白一些,卻難以忍。滿臉是的被人扶起來,一轉頭,看清了陳君硯的臉,一下子像被蠍子紮了一下,大一聲將他推開。
陳君硯被推的後退幾步,滿苦,再次朝出手:“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
寧寧戰戰兢兢的看著他,眼睛裏寫著:我不相信。
下著雪的院子裏,一步一步倒退,一步一步遠離他,朝著後的火堆退去。
“寧兒!”陳君硯朝走近幾步,“相信我!”
寧寧轉撲進曲老大懷裏。
火焰騰得一下燒在上。
“爸爸!”淒厲的哭起來。
“我好難過!他們都說我醜!”
“我好痛啊!他們都打我!”
“好熱!好燙!爸爸,救救我,爸爸!”
被反綁在柱子上的曲老大忽然劇烈掙紮起來,那火燒得太久了,燒得他手上的繩子斷了,他猛然掙開了繩子,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衝出火堆,而是流著淚折斷了寧寧的脖子。
絕的悲鳴聲戛然而止,寧寧倒在他懷裏,醜陋的臉枕在他的肩膀上,仿佛終於找到可以安眠之的孩子。曲老大抱著,被火燒了那麽久卻一句求饒一聲慘都沒發出過的嗓子裏,忽然發出一陣長長的,聲嘶力竭的悲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嚎過後,他抱著寧寧,猛然抬頭看向眾人。
所有人都被他的眼神嚇退了一步,膽子小點的兩步三步……當看見他從地上站起來,抱著寧寧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的時候,有人已經轉就跑了,李秀蘭也差點跑了,但很快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馬戲團裏的自己了,已經回家了,有李家給撐腰,不需要懼怕任何人,於是定定神,吩咐邊的侍從:“死他!”
侍從端起槍,子彈朝曲老大打去!一顆打中他的腹部,一顆打中他的膝蓋,曲老大跌倒在地,一手抱著寧寧,一手撐著雪地,渾是火的從雪地裏爬起來,一個一個將在場的人看過去,最後目定格在陳君硯上。
“我不會死。”火焰在他上燃燒,他眼睛裏的仇恨卻燒得比火焰還要劇烈,他一字一句的對陳君硯說,“死了我也不會喝孟婆湯,我會記住你的樣子,下輩子變狗,就咬斷你的脖子,變鳥,就啄瞎你的眼睛,生生世世,回不斷……此恨至死不休!!!”
第15章此恨至死不休
寧寧猛然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空無一人的電影院,手裏的熱飲還在散發最後一熱氣,對麵的電影屏幕上,故事剛剛開始。
“秀蘭。”陳君硯說,“我有一個計劃,如果功了的話,你我就能得救。”
“什麽計劃?”李秀蘭問。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班主他有一個兒。”陳君硯說,“他正要挑人過去給表演雜技,你我一起去……然後你要襲擊。”
李秀蘭大吃一驚,急忙搖頭:“我不幹!班主會殺了我的!”
“馬戲團缺人手,他最多懲罰你,不會殺了你。”陳君硯手的臉頰,“況且隻有這樣,我才有借口接近小姐,得到的信任,再利用給我們兩個創造機會。”
李秀蘭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親昵的用臉頰著他的手道:“那萬一……班主發起怒來,讓我從木盒子裏選木人怎麽辦?”
“無論你變什麽樣子……”陳君硯溫凝視著,“我都喜歡你。”
看到這一幕,寧寧喃喃一聲:“原來如此。”
原來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在陳君硯的計劃之中,他說服了李秀蘭陪他演了一出戲,一出英雄救的戲。
電影繼續進行下去,寧寧看見自己在熒幕上出現,李秀蘭用九連環扣住的脖子,然後一個眼神拋給陳君硯,早已做好準備的陳君硯衝上去,撞開李秀蘭,將救了下來。
┅┅
從觀眾的角度來看,他們兩個多麽默契,他們做的事多麽正義。
可在曲老大出現在鏡頭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
明明隻是一個配角,一個罪無可恕的反派人,可為什麽會一心盼著他再次出現在鏡頭裏。
“好看,我的寧寧是世上最麗的孩子。”
“……不用那麽急,刀功不是一天兩天,一個人兩個人能練好的,你在這等著,爸爸再給你找點素材來!”
“我知道你在盒子裏做了什麽手腳。”
“好心總是沒有好報,最後傷痕累累的總是自己。”
“我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從沒對我好過,我也不會對這個世界發善心。可今天是你的生日,是賊老天唯一一次對我發善心的日子,如果……如果這是你的願的話……”
“……住口!不許笑,誰笑我殺了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寧寧忽然彎下腰,抱住自己發起抖來,在淒厲的哀嚎聲中,連滾帶爬的朝電影院門外逃去,門外,守衛抱著雙臂靠在後的牆上,慢慢抬起一張覆著雪白麵的臉,看向疾馳而過的背影。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們騙不了我!!”寧寧一頭衝進雨裏,一邊跑一邊哭,淚水被雨水衝去。
守衛忽然幾步衝過去,抓住的胳膊把拖了回來。
“假的……嗚嗚,都是假的……”寧寧還在哭,大雨把淋了一個落湯。
守衛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把塞進去。
“去哪?”司機問。
寧寧哽咽了好一會,才報出自己的地址,車子發,回家路上,低頭看了眼時間,居然才淩晨一點四十,敢之前所經曆的那一切不過是一場電影的時間……
手機裏還躺著一條新微信,是經紀人發給的,告訴:“故事概況跟人設已經發你郵箱裏了,明天試鏡,你今天仔細研究一下,別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
寧寧一手眼淚,另外一隻手打開手機郵箱,把故事概況跟人設打開來看,這個時候隨便什麽東西都好,隻要能轉移的注意力就好,用發抖的聲音念出劇名:“醜。”
講訴的是一個現代版王子與人魚的故事。
男主年多金,因為一次事故了重傷,結果眼睛一時間失明了,貌非凡的主救了他,照顧他,為了試探他的真心,開玩笑的說自己長得很醜,但男主依然表示會,後來在男主接最後治療的時候,主臨時有事離開,結果男主把配誤認為是。
“配曲鈴。”寧寧小聲念著配的人設,“相貌醜陋,自輕浮,自以為是,但因為有一個有錢的好爸爸,所以一直活得順風順水。被誤認為是主以後也不去糾正,將錯就錯的當上了男主的朋友,後來爸爸的公司倒閉,也被當眾拆穿,餘生活在眾人的恥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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