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站起來走到窗邊，嘩啦一聲，把半開的窗簾拉到底：“這個草原是有名的——等等！等等等等——”他嗓音陡然拔高，驚悚地看著窗外的世界。

那是一無際的漆黑，浮游在暗黑里的發植了這片昏沉世界里散分布著的源，借著這些零星的細微芒，能依稀看清游著的魚群和蟄伏在黑暗里的、龐大的海洋生。

火車依然在轟鳴，一門之隔外，有人在用方言語速極快地打著電話，抑揚頓挫的音調切切實實地扎在現實世界。

沈凜了下眼睛，再次看向窗外。

一群發的水母群結隊地游過來，照亮了眼前的虛幻世界，飄在沉沉綠中的海植招搖著厚的葉片，五彩斑斕的魚群在奇形怪狀的礁石之中穿梭往復。

遠，像是有一座沉積在海底深的巨大宮殿，只能在芒閃過的一瞬出現難以描述的一個邊角，那是幾一直要延到穹頂的巨大石柱，其中混地填滿了厚重的綠泥沼，只是看了一眼，心臟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劇烈跳，好像泥沼的背后藏著什麼令人不敢直視的詭。

沈凜震驚得無以復加。

晏修一問：“這條鐵路有海底隧道？”

沈凜像是個木偶，僵地搖了搖頭：“沒有。”

晏修一蹙眉：“那這是？”

“即使有，也不會是這麼深的海底隧道，你看到剛才藏在礁石里的那條魚了嗎？那是鮟鱇魚，生長在海底層！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晏修一：“……”

晏修一腦子一片混：“我沒法理解現在這個況。”

沈凜在消化眼前的事實：“我也沒法，但是得想辦法。”他拿出手機，屏幕上信號歸零，電量正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下跌，他擼開袖子，看向手表表盤，時針、分針和秒針都在用常人無法理解的迅速飛快轉，“砰”的一聲脆響，度僅次于金剛石的藍寶石表面在沒有承任何外力的況下碎出一道道蛛網紋，碎渣竟然逆重力飄了起來！

“臥槽。”沈凜覺得自己學了這麼些年的科學簡直是白學了。

“你看。”晏修一突然喊他。

沈凜聞聲看向窗外，有什麼東西在黑沉沉的海洋世界中游過來，像是一團沒有實的、快要融化在海水中的泥漿，在靠得稍微近點的時候，才約能看清它手一樣的廓，還沒等沈凜仔細辨認那玩意到底是什麼時，它就猛地撞在車窗玻璃上，吸盤扣住，將整輛火車向上拉扯，把這條足有十九節車廂的火車跟玩泥一樣高高地拋飛出去。

那一瞬間，沈凜仿佛聽到了來自海洋深的聲音，他不確定那是否真的是聲音，只是暫時給予了它這麼一個定義，它清晰地響徹在腦海里，伴隨著令人骨悚然的笑聲。

它在說——

“歡迎來到審判者的游戲房間，我將給予你們生的機會。”

意識就此漸漸模糊。

=

孤島上，海浪聲清晰可聞，大地震。

一張放著N個骰子的桌子旁圍坐著六個人。

面前的規則卡上明確寫著：

歡迎來到運氣至上主義的游戲房間，游戲規則如下：

1、骰子決定一切，包括你的初始屬；

2、自由世界，請隨意探索；

3、要麼逃離這里，要麼死。

沈凜再睜開眼時，就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包括他在的六個人全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

他覺得這趟旅程糟糕頂，但讓他安心的是，火車上偶然遇見的陌生人——晏修一，也在這六人之列。

“那個……”在詭異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后，坐在沈凜對面的戴著眼鏡的男人小聲問，“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了嗎？現在是什麼況？”

沒人吭聲，因為沒人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

直到有人再次出聲打破了沉默。

“你猜。”

沈凜：“………………”

兄弟，你這不是皮，你這是討打。

第3章 流

這話傻缺了點，但很好地活躍了氣氛。

那人不好意思地了后腦勺，說：“哈哈，不好意思，開了個玩笑，我有點不住這麼僵的氣氛。”

其余人都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要不然，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韓千秋，”欠打那人是個短發凌的年輕男人，“我在網吧打游戲，都推上高地了，再A一下對面水晶就沒了，結果人家的水晶保住了，我人沒了！你說這什麼事兒？！”

“我也有些突然，”最早說話的是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三七分頭，穿著羊絨衫和牛仔，一書卷氣質，“我張，來這之前在家看書，看累了就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人就坐在這兒了，你們呢？”

他說完，目自然而然地看向坐在他右手邊的人，那人穿著一板板正正的西裝，金邊眼鏡，短發梳理得一不茍，上有昂貴的香水味道。

他帶著一盛氣凌人的氣質，沒接張的話，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不聲地把問題拋給晏修一：“你也跟他們一樣？”

經過這一夜相，沈凜發現晏修一子有些冷漠，話不多，被眾人目這麼一，沉默了下來。

西裝男冷冷一笑：“不愿意說？還是有什麼瞞著我們？是你搞得鬼吧？”

聞言，晏修一抬眸，漆黑的眼坦然地看著西裝男，反問他：“你為什麼不先說？”

西裝男被他的目嚇到，又看了一眼手表：“先說就先說，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他頓了頓，說：“我在開車，上班路上。”

“沒了？”韓千秋問。

“沒了。”

“兄弟你什麼？”

“Alex。”

“洋氣，”韓千秋怪氣地懟了一，“我還以為你short。”

Alex板著臉沒說什麼，不上晏修一這個茬，他轉頭沖“看起來”好欺負的沈凜說：“你呢？”

沈凜為難地說：“我想想……”

Alex又看了下手表，焦躁度一秒秒上升，他手指尖不耐煩地在桌面上敲擊，說：“幾分鐘前的事都想不起來？”

“驚嚇過度，這是正常反應，”沈凜一本正經地說，“要是你多說點，指不定我能想起來什麼。”

Alex算是明白過來自己被排了，他橫掃了幾人一眼，說：“無聊。”

他站起來要走，但屁跟座椅黏在了一起，本站不起來，他又看了下手表，煩躁地說：“我還有事，能不能不要干耗在這兒？！你們到底想干什麼？！我要報警了！”

“手機有信號嗎你！嚷嚷什麼！”

“大家都是遇難者，莫名其妙來到這鬼地方，誰都想弄明白怎麼回事。”

“兄弟，你自己也說藏著掖著沒意思，你看看你這是坦誠的態度嗎？”韓千秋子直，說話非常不客氣。

“蠢貨，”Alex諷刺了一句，“這幾個人你都認識？什麼都倒豆子一樣往外抖？你沒藏著？只是普通打個游戲，怎麼可能遇到這種詭異的事。還有你，在家看書？睡著了？我能信你們？”

Alex的話功破了他們和平的表象，眾人又陷了一種難捱的沉默，信任危機在幾人之中開始擴散，就在這時，晏修一說：“來這之前，我在火車上，那條鐵路是19世紀建造的，全長九千多公里，越了地球周常的1/4……”

“背課文呢？”Alex不耐煩地打斷了晏修一。

晏修一沉默片刻：“我只記得這些。”

沈凜：“？”

晏修一神有些恍然，迷茫地重復了一句：“我只記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