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這里也要一杯！裝滿！酒沫要多！”

“莉娜——”

聲音起此彼伏，沈凜低帽檐擋住面容，悄無聲息地在酒館的角落里坐下。

一旁兩個中年男人正在聊著今日的工作，一人正在破口大罵：“班森那個混蛋！克扣我的薪水！如果不是我帶人頂上那邊的缺，中央廣場的花架哪能這麼順利地搭起來！我今天去找他結算，他只給了我幾枚金幣！幾枚金幣！！！”

“他是出了名的缺德，可從外頭帶回來的東西要經過他的手，咱們這很多缺了短二樓的原材料都得從他那領，真要論起地位，鎮長都比不過他。”

“呸！他算是個什麼東西！”他憋著一氣，悶頭把酒杯喝干，把空酒杯對著柜臺一推，說，“不說了，我先回去，還得想辦法先湊錢發給幾個手底下的工人。”

“實在沒辦法，我先借你一些。”

“不用不用。”他從口袋里索出一枚銀幣和兩枚銅幣拍到柜臺上，“先走了，下回找你喝酒。”

沈凜記下了班森這個名字，就在這時，柜臺后坐著的年輕人嗓音清脆地問：“這位客人要來杯什麼？”

沈凜瞄了一眼上面的黑板，瞇了瞇眼：“來杯淡朗姆。”

“勾兌清檸、蘇打水和薄荷，再加一小片檸檬，冰，”年輕人非常健談，練地調配著比例，沖沈凜眨了眨眼，“從家里跑出來的孩子都喜歡這個口味。”

沈凜笑了笑，禮貌地說：“謝謝。”

“祝你今晚愉快。”年輕人很快把酒調好推給沈凜。

沈凜咬著麥紙卷的吸管，沒有真的喝這些酒，他仔細聆聽周圍的況。

KP：“這里環境太嘈雜了，想知道什麼的話就過一個聆聽。”

“可以。”

沈凜點擊聆聽，功。

KP郁悶地說：“……形同虛設的檢定。”

“運氣而已。”沈凜不以此驕傲，他一向清楚運氣是一時的，他現在只不過是比一般人更要幸運。

沒多久，兩個男人在沈凜背后的空位坐下。

其中一人說；“易的清單寫好了嗎？我真是頭疼，不知道該要些種子，還是要些料，艾琳娜最近天天都在抱怨服穿舊了。”

“種子？百合的種子嗎？你還沒放棄種植百合？這里的土壤不適合百合生長，你不是已經實驗過很多次了嗎？”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甘心！明明都是花匠，不知道為什麼，只有萊莎才能養出那麼漂亮的百合。”

“只是比你更用心，哈哈，你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種花的技巧比不過一個小姑娘！”

“閉上你的臭！我怎麼可能比不過那個小姑娘！”他悶了一口酒，郁悶地說，“……算了，你說得有道理，我為什麼非要和百合杠上，我種出的丁香和芍藥也得到了一致好評，人就是要發揮自己的長！這次就換些布料好了，給艾琳娜換一新裳。”

“外鄉人來了嗎？”

“不知道，”另一人揶揄地說，“你知道的，班森以為自己掌握了鎮子的命脈，把外鄉人的事掖得很牢，非得易的前一天才會讓我們知道他們都帶了什麼東西。不過……”他低了聲音，說，“上一次的祭禮失敗了，這一次他們可能會更加謹慎，我們都擔心，這次外鄉人不一定會帶來那麼多東西。”

“那就糟糕了，我們還好，但可憐的下一代可要過上苦日子了，畢竟下一任外鄉人要十年后才能帶來易的資。”

沈凜聽完他們的話，不僅沒弄清儀式和多倫納的下落，反倒牽扯出了更多的謎題，他想了想，打算和他們流獲得更多的報。

但這樣做真的好嗎？沈凜在腦海里開始剖析利弊。

嘗試流可以為他挖取更多的報，他可以通過話或其他手段知道“和外鄉人的易”究竟是怎麼回事，還可能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但是，代價是他的潛行會被解除，大大提高自己被鎮上的人發現的概率。

他還無法小鎮上的對“外鄉人”是什麼態度，聽著像是利益捆綁的人，但他們口中的“外鄉人”指的一定是凱恩和多倫納他們，絕對不是他們這些“祭品”。

思量時，坐在柜臺后的年輕人突然低聲喃喃：“都這個點了，信使先生怎麼還沒來？”

信使？這不是凱恩在這里的代號嗎？沈凜抬頭看了一眼年輕人。

旁邊的人說：“祭禮的日子快到了，他忙得很，應該不會每天都來酒館了吧？”

“可是……”酒保從屜里拿出一塊老舊懷表，說，“這是他落在這的，我記得他說過這是他妻子的，里面有他兒的照片，如果他知道丟在這兒一定會回來找的。”

“哎，那我就不知道了，有什麼事耽擱了吧，你先替他收著。”

另一人明顯喝得高了，說話時打了個酒嗝，譏諷地說：“嗝，外鄉人的東西至于這麼上心嗎？誰不知道，信使和班森是一伙的，外頭送過來的東西先過信使的手，再經由班森轉給我們，誰能拿什麼，全是他倆說了算。”他抬眼乜斜了一眼酒館的年輕人，冷冷一笑，“你和信使關系不錯，肯定拿了不好東西吧？”

“您喝多了，”年輕人一邊拭著酒杯，一邊笑著說，“我對來酒館的每一位客人都很上心，您的酒給您去了甜草，因為那會加劇您的咳嗽，喝起來是不是爽口潤了一點？”

那人渾濁的眼神頓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別開目，低低一咳，敷衍地應了一聲：“啊，還不錯。”

先頭說話的人爽朗地笑了笑：“小路德總是這麼善解人意啊哈哈！”

酒館老板娘莉娜路過，將一大杯啤酒放在他們面前，說：“多虧了小路德，我這生意才這麼好，這杯我請，祝你們今晚愉快。”

“真是大方！”

“今晚愉快！”

幾人愉快地瓜分了啤酒，紛紛杯，氣氛又熱絡了起來。

沈凜在一旁觀察，他抬頭看了一眼被稱為路德的年，懸掛著梁柱上的煤油燈發出昏黃的芒，映照得年眉眼清晰和，比起西方的高鼻深目，他五比較偏向東方，笑起來時眉眼微微一彎，非常討人喜歡。

就在沈凜看他時，年敏銳地察覺到沈凜的目，沈凜將頭低下，不聲地收回目。

就在這時，路德低了聲音說：“沒關系，這杯酒不貴，你待會兒離開，我不會告訴莉娜嬸嬸，只不過，還是早點回家得好，你父母肯定擔心壞了。”

沈凜支吾地應了一聲，在酒館工作的人天然因為環境能探聽到更多線索，這個路德又是個心思縝的，也許能作為突破口幫他查到一些線索。而且，如果路德打算幫他打掩護，也不會因為過分流而暴自己。

KP適時提醒道：“路德是個非常擅長察言觀的人，直接流也許會暴你外鄉人的份，我很贊同PL（玩家）靠自的經驗和能力和NPC流，但某些時候可以考慮發自的技能來獲得更高概率的功。”

KP提醒得對。

沈凜低垂眼睫，思考著他所說的話，路德清楚地記得每一個來這里的客人的習慣，可見他的觀察力和記憶力都超乎尋常，而且，他愿意幫自己打掩護的前提他是本鎮人，而不是外鄉人，如果被發現了真實份，他極有可能會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讓自己被抓起來。

至于他的技能……

作為表演系的奧克，沈凜角卡上最突出的兩項技能一是喬裝，二是魅。

其他能夠用于流的技能，除了魅和聆聽，其他技能都只有二三十，失敗的概率比魅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