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棲對項卓只有碎片化的印象，約記得他的臉、名字和重修這件事，余下就不清楚了。

但這不對。

莫棲經常向上屆的學長借筆記和重點賣給同學和下一屆的學弟學妹，他們這個專業從大一到大四所有人他都認識，對項卓怎麼可能只有一個簡單的印象。

項卓一定不是上屆的學生，而是中途進他記憶中的，背景簡單蒼白。

沒想到玩家也會被植信息，那不知道項卓對自己是什麼印象，莫棲心想。

項卓舉著羅盤在假山附近轉來轉去，一會兒走到湖邊，一會兒跑到樹叢附近。有一次還莫棲邊的樹旁繞過，驚得莫棲出了一冷汗，生怕被項卓發現。

好在項卓注意力全在羅盤上，并沒看到藏在大樹影中的莫棲。倒是在距離極近時，莫棲看到了羅盤上閃著微弱銀的指針，隨著項卓的移，指針的也在轉，但不管怎麼轉，指針永遠指向假山。

可項卓就像看不見指針般，沒有一次是按照指針走的。

“奇怪，據線索指示的指引，許愿者的尸應該還沒有被回收啊，怎麼就找不到呢？”項卓有些迷地自語。

他果然是來找齊巧燕尸的，手中羅盤做“線索指示”，難道也是道的一種？莫棲皺眉，其他玩家的特殊道太多了，而他作為新手玩家，實在過于被。

好在項卓看起來像是有眼疾，本看不到羅盤的指針，轉悠許久也沒找到齊巧燕的尸，莫棲只希這人盡快放棄離開。

“不行，因為道卡的負面作用我一直在迷路，”項卓停下腳步，“我得去找個人幫我指路才行。”

莫棲聽他要走，張地樹藏著，只等項卓離開。

誰知這時一株小草悄悄地纏上莫棲的腳，草葉在一瞬間鋒利刀，猛地劃傷了莫棲的腳踝。

盡管沒有防備，莫棲還是及時忍住沒發出聲音，他低下頭用力住這草，卻見腳被什麼堅韌的細線纏住，定睛看去才發現劃傷他的草葉竟是一又細又長的草線上延展出來的葉子，草線著地皮生長，本不知道源頭在哪里。

莫棲皺起眉頭。

萬人迷環與“凝視”不同，據系統的描述，萬人迷是無差別散發魅力，由于其廣泛，個到的影響不大，像植這樣的個，是不會因為這麼一點點魅力喜歡上莫棲的，唯有集中所有魅力值的“凝視”技能會影響到植。

這附近沒什麼人，莫棲并沒有施展“凝視”，小草又怎麼會發“凝視”的負面效果？

好在小草再狂化戰斗力也沒多，莫棲腳踝的傷口也只有一點點，纏住他的草線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扯開。

但另一邊本打算離開的項卓微微了下鼻子，夜下莫棲沒有看到他這細微的作，正無聲地撕扯草線時，忽覺脖子被一個又涼又尖的東西抵住。

“別。”項卓的聲音從樹后傳來，原來他沒有繞過來，而是謹慎地隔著樹長手臂，以一鋼針抵住莫棲的脖子。

莫棲屏住呼吸，腦海中飛快地思考著現狀。

正要開口，就聽到項卓冷冷地說：“回答我的問題，不許說多余的話。”

鋼針向莫棲的脖子近，留下一道痕，莫棲識趣地閉口。

項卓問：“你是普通人還是玩家？”

莫棲想以反問“什麼是玩家”來回答這個問題，但轉念一想，平靜地回答：“玩家。”

項卓既然敢問，或許會有識破謊言的辦法。而且就算偽裝普通人，也不代表項卓不會殺普通人。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利用自己手頭的線索打消項卓的殺心，說不定還能旁敲側擊地詢問一些關于游戲的報。

“算你聰明沒說謊。”項卓說。

莫棲表未變，這句話證實了他的猜測，項卓果然有測謊的手段。

“下一個問題，你是任務發起人嗎？”項卓又問。

看來發起人在玩家中的確是個很重要的份，莫棲并未瞞：“我是。”

“看來我運氣不錯，才第一天就遇到了發起人。”項卓從樹后走出，鋼針未離開莫棲的脖子。

直至此時，他才看清莫棲的臉，愣了一下才說：“你是莫棲？”

“你認識我？”莫棲眼中滿是疑。

“系統給的背景資料里有你，你是我下一屆的學弟，有門重修的專業課我與你同班，莫棲是個格圓、錢的人，在班級里人緣很好。”項卓說。

系統是這麼評價他的嗎？莫棲撇撇。

“我的資料對你只有簡單的重修生印象。”莫棲說。

“你是任務發起人，通關前我不會殺你，還會保護你不被其他人傷害，識相的最好與我合作。”項卓說。

莫棲毫不畏懼項卓手中的鋼針，他凝視著項卓說：“系統告訴我組隊期已經過去了，我們應該是競爭關系，還可以合作嗎？”

項卓被莫棲盯得心有些，他語氣放緩，拿著鋼針的手也有些許不穩：“競爭關系又不是敵對關系，我們爭搶的是積分和特殊道卡，不是你死我亡的關系，短暫合作有什麼問題？”

通過他的話，莫棲推測出游戲玩家間應該有三種關系，組隊、競爭和敵對，組隊和競爭相對良，敵對就不一定了。

“我是新人，這是我參與的第一個游戲。游戲連個規則都不告訴我，我現在還一頭霧水，連任務發起人是什麼都不清楚。”莫棲說。

聽了他的話，項卓第一反應是去看鋼針，鋼針沒有任何變化，項卓才詫異地說：“你竟然真是新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任務發起者是新人。”

“這鋼針能測謊？”莫棲問。

項卓說：“這是‘比諾曹的鼻子’，SR級道，如果你說謊，它就會突然變長，穿你的脖子，濺當場。負面作用是使用者也會控制不住地說實話。”

“原來是這樣，幸好我比較坦誠。”莫棲笑了笑，“所有道和技能都有負面作用嗎？”

“當然，而且等級越高，負面作用越強。我們一般只會使用SR和R級的道，SSR級道的負面作用全是毀滅級別的，就算拿到這種道也未必能駕馭。”項卓在“比諾曹的鼻子”負面效果的影響下，控制不住地說實話。

莫棲淺笑：“那個人屬呢？”

“屬當然也是有等級的，R級屬很安全，但戰斗力不強，SR級屬是最優選，負面作用可以承，能力又強。”

莫棲深吸一口氣：“那SSR級屬呢？”

“在游戲里麟角，我只是聽說過，但沒見過。據說游戲并不是沒有SSR級玩家，而是大部分SSR級玩家在新手關就被技能的負面效果坑死了。”

莫棲：“……”

今晚和會長一起工作時，要不是他警覺，現在已經死了。

莫棲見項卓面疑，似乎要開口問他是什麼等級，在“比諾曹的鼻子”下莫棲不能說謊，他又不愿自己的等級，便連忙問：“到底什麼是任務發起者？”

項卓此時已因“凝視”對莫棲產生莫名的好，加上鋼針的負面效果，便不控制地回答：“我們現在這個游戲的場景就是校園，我原本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是游戲開啟后被植進來的，而所有玩家中，必須有一個人原本就屬于這個場景，這個人就是任務發起者。”

“那發起者在游戲中有什麼優勢嗎？”莫棲問。

“在通關上沒有優勢，發起者唯一的作用是連接現實與游戲的穩定。”項卓說，“像這個校園，就是被拉進游戲世界中的，有發起者這個紐帶在，場景才能更加偏向于現實。如果發起者死了，場景就會完全被游戲世界吞噬，所有普通人異化，到時候就不再是玩家通關游戲，而是異化的場景捕殺玩家，任務難度增加十倍不止，大家都要玩完。”

“原來是這樣，那我還重要的。”莫棲淺淺笑了。

他將手指抵在鋼針上，對項卓說：“把你的鋼針拿開，否則接下來問到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時，我說謊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