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著風往高三的教學樓走，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手機。早上起來的太急，他到現在還沒來得及看過手機。

手機微信右上角是一個紅的圈圈，里面是昨晚的未讀消息。

是69。

【哥，我已經問過了，那邊說他不便個人私，要不你把車次信息告訴我，我讓他買同一趟就行。】

林裴救了皺眉，很快就接了這個說法。

他穿梭在背著書包的學生中間，往辦公室走去，一邊低頭作著手機，飛快點進12306，隨便訂了20號白天的一趟列車。

截圖，發送。

與此同時發過去的，還有一個紅包。

【定金，還有車票錢。】

69完全是被手機的震聲吵醒的，他瞇著眼睛從床頭上過手機，艱難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一個截圖，一個紅包，還有一句話。

69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把東西都轉發給封，順便連紅包也收下，又發了出去。

手指在指紋識別上一按，顯示紅包發送功。

69就這麼抱著手機，又陷了沉沉的睡眠中。

按理來說，封這個夜貓子，這麼間的時間是肯定不可能醒著的。

但出人意料的，這條消息才發出去之后沒三分鐘，69的手機又震了。

【知道了。】

【紅包你拿著，紅娘費。】

“？”69盯著那兩條消息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手機右上角的7:14，突然驚醒。

靠！

他呼啦一下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開門，探頭。

“！！！”69瞪大了眼睛：“你起這麼早？”

封房間里的窗戶開著，寒風呼呼的往里灌，鼻尖還能聞到還沒散干凈的煙草味道。

高大的男人靠坐在電競椅里，里還叼著一棒棒糖的塑料，那可憐的小上被咬出層層疊疊的牙印。

他聞言回過頭，腳尖在電腦桌上輕輕一磕，電競椅轉了半個圈，對著門口。

封勾了一下角：“錯了，是還沒睡。”

“？！”69一看他面前的電腦還亮著，聲音頓時的很低：“你在開直播？”

“哦，沒開。”封腳步一，湊到電腦前面飛快作了兩下，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關機的畫面。

69已經徹底懵圈了。

封平時作息雖然也間的，但這都7點多了還不睡，是不是實在太過于間了一點。

況且，他也想不到……

如果不是直播，什麼事能值得他熬這麼晚啊？

封了個懶腰站起，整個人像一只拔節生長的竹，服的下擺隨著作被帶起來，出一截瘦的腰線。

他抬腳就往外走。

肩而過的時候，69帶著一腦門的問號：“你要去干嘛？”

男人順手就把里的小拋進垃圾桶里，他嗓音里帶著沙啞的慵懶：“洗個澡，然后出門。”

“出門？”69眼睛里大大兩個問號。

這個連一日三餐都靠外賣解決的人，居然說要出門？

“嗯。”封在浴室門口回過頭，撥弄了一下已經長到眼睛下面的劉海：“去剪個頭，順便再去買幾件服。”

直到門在眼前嘭得一聲關上，69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

他瞬間撲過去，拍門。

“等等！你先出來！我一會兒要去上班，我還沒洗臉呢！”

——

時間一晃而過，林裴從集中閱卷的教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整整一天都泡在閱卷室里，林裴現在眼睛看手機屏都有點發花。

八個學校的考生加在一起實在太多，雖然他分到的只有其中一題，也改的頭昏腦脹。

“啊！總算結束了！”旁邊的同事了個大大的懶腰：“等后天學生來領完績單，就正式放假了！”

林裴心里那繃的弦終于松了一些，他淺淺頷首，角也有了點笑意。

跟同事一起吃過晚飯，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林裴落后幾步的距離聽著前方幾個同事胡侃，手指不自覺地點開了海鮮直播平臺。

因為八校聯考的監考和閱卷任務，他已經好幾天沒看過yanpei的直播了，就連那天封宣布直播不穩定的時候他都不在場。

平臺首頁上空無一，往常都是掛在首頁上的直播間現在卻怎麼都找不見。

林裴抿，轉手點開微博。

yanpei的微博里，已經有七八天沒出現過開播提示了，他上一次直播好像還是那次……

林裴想起那天彈幕里一連串的【pei狗見忘義】，忍不住又皺了皺眉。

再次打開海鮮平臺，搜索“yanpei”，直播間很快就跳了出來。

雖然主播沒有開播，但直播間里還是有閑極無聊的，發彈幕也沒閑著，大家甚至還自顧自的聊起了天。

【不是說直播不規律嗎？他這不不規律，這人間消失。有沒有人去報個警，就說pei神失蹤了。】

【這就是談的魅力嗎？pei神不會被朋友榨干了吧。】

【他要關直播之前那個表明顯就是朋友找來了吧，開心那個樣子。】

【后悔當時嘲諷他了，他有朋友了，但我沒有啊！小丑竟是我自己。】

林裴看到這條彈幕微微一愣。

他沉默片刻，退出了直播間。

微博上果然有剪出了那一天他最后沒看到的片段。

“順便說一句，后面的直播可能不會那麼規律了。畢竟要時間……咳，大家都懂的。”

“在沒有直播的時間里，大家有時間也可以多陪陪自己的對象！祝天下有人終眷屬！再見！”

話音一落，屏幕黑了，彈幕上滿屏問號。

漸漸的，有人帶頭開始刷【pei狗見忘義】，那就是林裴那天最后看到的畫面。

視頻開始重播，屏幕右下角的男人邊飛速綻開笑容，游戲作也明顯變得心不在焉。

還有那火速下播的時候，一臉的神采飛揚的開心。

有陌生的彈幕從屏幕上方劃過。

【總算是見識到了，原來pei神談是這個樣子的。】

【真就這麼喜歡嗎？都開心的都傻狍子了。】

【哼，石錘了吧。這家伙說要休息一年，就是去談的。】

呼嘯的寒風刮過耳邊，吹的街邊的玻璃和鐵皮發出叮鈴哐啷的聲音。

無邊際的寒風灌進了脖子里，林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他這才發覺，自己的腳步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林裴站在路邊，抬起頭。

街邊的路燈漸次亮起。

他移著發僵的手指，關掉了那個視頻。

對啊，yanpei不是早就說了嗎？他會有朋友的。

那個人怎麼也不可能是他。

怎麼就……不長記呢？

——

1月20號，是林裴計劃中回家的日子。

已經是臘月二十五了，街上張燈結彩，過年的氣氛漸漸濃厚了起來。

這幾天正趕上春運，地鐵和火車站都得要命。

林裴從街道口換乘到武漢火車站，一直都沒能找到地方坐，連出地鐵都是被人著下去的。

這樣擁和嘈雜的氛圍讓他覺很不舒服。

才剛從地鐵站出來，林裴就走到火車站的洗手間里，認認真真把洗手涂滿了自己的每一個指。

洗手的清香味沖淡了其他混雜的味道，終于讓林裴舒服了不。

他順著火車站的扶梯不停向上，低頭拿出手機，在對話框上打出三個字。

【你在哪？】

這個微信號是69昨天晚上發給他的，他還沒有給對方添加備注，顯示的就是原有昵稱。

兩個自從加了好友之后，也沒說過幾句話，完現了什麼“沒有的金錢關系”。對方也只表示，明天會在火車站等他。

【在進站口的候車大廳，穿著卡其的大。】

【收到。】

林裴興致缺缺地把手機重新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