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沒放歪吧？這麼厚的被子夠不夠呀？我們家好像沒有更厚的了……”

“媽。”

林媽媽陡然停住。

林裴別過眼：“走吧。”

林媽媽被他噎了一下，張了張，什麼都沒說出來，只好跟著他一塊兒出去了。

客廳里的對話終于結束，封和林爸爸都專心致志的看著電視，還對著相聲節目評頭論足，時不時尬笑兩聲。

林裴也知道他們私下說了話，林爸爸怕他聽見才故意支開他，也沒有開口破。

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了好一會兒無聊的電視節目。

到底是到了年紀，又里里外外忙了一天，林爸爸和林媽媽很快就疲憊了。

林媽媽眼睛一瞇一瞇的，哈欠連天。

“時間也不早了，不如還是早點洗漱睡覺吧？”

林媽媽本來還強撐著困意，一聽這話也神了些：“小是困了嗎？那就早點洗漱睡覺吧，小有帶換洗的服來嗎？”

“帶了。”封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把自己的行李箱從角落里拉出來，任由林媽媽把他帶到客房里去。

他進了房間才發現，這與其說是客房，不如說是一間書房。中間的那張床也不大，就只有1米2寬，明顯是一個沙發床，床上倒是布置的很好，被子看起來又厚又。

“這是以前小裴上學時候的書房，他現在工作了，這個房間就給他爸爸看書備課用。”林媽媽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委屈你了。”

“沒事，如果今年不跟小裴回來，我過年還沒去呢，我不挑。”

他這話說出來，才發現林媽媽的表有些變了。

封心念一轉，很快明白過來：“阿姨別多想，我不是在怪你。我……本來就不好，就算沒那回事，也撐不了多久。”

林媽媽勉強笑了笑：“對不起。”

說著就扭頭出去了。

封微微垂下眉眼，那雙常常帶著笑意的桃花眼冷下來，整個人都著一孤獨蕭索的氣質。

門口罩下一片淡淡的影，封抬起眼，聲音放的很輕：“你來了。”

林裴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嶄新的巾和牙刷。

封跟他對視了一眼，難得沒有起什麼調戲的心思。

他們之間橫亙的年份實在太久了，分開的時間甚至遠比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那些誤會不解釋，就像一刺長在心里，但都過了這麼久，就算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林裴張了張，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是來給你送牙刷和巾的。”他放下手里的東西，轉頭就走。

“等等。”封開口喊住了他

林裴腳步停住，他抬頭看了看外面的爸媽，牙齒咬住下，帶著不回的泛白。

外面的電視機還在響，林裴低了聲音。

“放心，我明白的。等假期結束里，我們的易就結束，我不會糾纏你。”

“……”封剛想說的話卡在了嚨里。

他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人的背影消失在房間里，封才緩緩的打出一個問號。

“？”

林裴說，誰糾纏誰？

外面電視機的聲音還在響，林裴還在跟林家爸媽說話。

“你們先去洗吧，他不著急。”

“嗯，你們先洗了去睡，我等著最后。”

封腦子里翻來覆去地品味著那一句話，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個笑容。

糾纏。

我真是……不得你來糾纏我呢。

第13章

手腕上的表盤時針才將將走到11點，但整個屋子里卻安安靜靜。封過門往外看了一眼，客廳里黑黢黢的，一個人都沒有。

林裴的父母都是老師，平時早已習慣了早睡早起的生活。

怎麼說也是在別人家做客，封不得不配合著主人的作息，也早早的洗了澡。

他在房間里徘徊了兩圈，坐在了沙發床的邊緣，覺有些無聊。

晚上11:00是正常的睡覺時間，但是封常年待在電競圈，作息非常間，一時半會兒本調整不過來。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亮的像兩顆玻璃珠。

怎麼辦？睡不著。

封翻了個。

既然都安排他住在這里了，那他隨便轉轉，應該也不算侵犯私吧？

他這麼想著，自然也就這麼做了。

封掀開被子，翻下床。

屋里的燈被啪一下點亮，屋里的景象頓時清晰了起來。

這里原本是林裴的書房，現在被林爸爸征用，但墻邊的落地書柜里還是不林裴之前的書和課本。最中間一層還擺著麻麻的獎狀和獎杯，能看出來林爸爸和林媽媽都對這些就十分驕傲。

真厲害。

封在書架前看了一圈，又拉開了書桌旁的人工學椅凳，坐了進去。

他偏過頭，看向窗外。

之前上學的時候，林裴應該就是天天坐在這個椅子上寫作業，學習的吧？

是不是也會熬夜熬的晚，天天跟外面的月亮星星做伴。

這個書房里還連著一個很小的臺，封打開門，外面的寒風瞬間灌了進來，吹翻了他的頭發。

“呼，真冷。”

寒風錮了去臺上看星星的想法，封正準備把門關上，眼神的余從門外飄過，手里的作卻突然停住。

“咦？”封走出去，探頭往外看了看。

經過一番確認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確實沒有看錯。

書房和林裴的臥室在同一個方向，這邊的小臺出去了一部分，趴在圍欄邊正好能看到旁邊窗戶里傳來的線。

林裴的房間里拉著窗簾，燈在窗簾上上投下一個長長的影子。

林裴也沒睡，看來不止他一個夜貓子。

封突然就不覺得外面很冷了，他就這麼趴在臺的圍欄邊上，盯著那只影子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又想起那句話：“我不會糾纏你的。”

封越看心越。

他終于沒忍住，隨手在臺的花盆里撿了一粒小石子，隨手輕輕一拋。石子不偏不倚地撞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窗簾上的影子了，里面的人明顯抬起了頭。

封眉眼一彎，揚手又扔了一塊過去。

又是“嘭”得一聲輕響。

“……”桌邊的那個影總算站了起來，沒過一會兒，旁邊就響起了窗戶軌推的聲音。

林裴的臉出現在窗簾后面。

已經是深夜了，整個世界都一片安靜，林爸爸和林媽媽更是早就陷了夢鄉，只有他們兩個人，隔著一堵墻，兩扇窗。

“怎麼不睡覺？”

“睡不著。”封好整以暇的靠在窗邊：“你不也沒睡，需要陪聊服務嗎？”

“……”林裴的眼眸在黑夜中微微閃了一下：“剛剛有學生家長咨詢孩子績。”

封有些意外：“當老師這麼辛苦？！”

“嗯。”林裴：“沒什麼事的話……時間不早了，我困了。”

剛剛跟家長聊天都不困，一看到我就困了。

封默默在心里腹誹，卻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眼看著林裴就要拉窗戶，他趕忙開口：“唉，等等啊。”

“……”林裴的作停住了，他抬眼看過來，似乎是在等待著封說話。

外面的寒風一陣陣的刮，林裴上只穿了一件睡，封看他這麼被吹，忍不住有點心疼。

但……好不容易把人喊出來了，就這麼看一眼就睡，他又有點不甘心。

其實我不介意被糾纏的，你倒是來糾纏一下我啊。

封眼珠轉了兩圈：“剛剛沒好意思說，其實我覺有點冷，躺床上半天都沒睡著，你房間有空調嗎？”

林裴聞言微愣，他記得林媽媽說，封那個被子已經是最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