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顧自地說著，也沒想得到什麼回應，“很奇怪吧，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想到要面對新的同學，我就害怕，但其實從小到大，本就沒有人欺負過我，我的同學們對我都很好……但是，總有些地方不對勁……”

凱一直覺得他和他的同學們有距離。

在他上中學的時候，從來沒有男生邀請過他一起打籃球，他一開始還主地加他們，可是，盡管他再積極，也很有人主邀請他。

就那麼幾次，有一些男生要邀請他去打籃球，可他們的話剛剛說出口，就立刻收回了，仿佛只是順口說錯了而已。

后來他就漸漸不去了，班級里的活也很參加。

他害怕到時候開始一個活的時候，同學們都自發組好了隊伍，就他一個人剩下。

他不會被剩下很久，因為同學們會在發現他剩下之后，會友善地主提出要和他一起。而且往往不是一個組，是所有組的同學同時提出邀請，凱有選擇的余地，不管他選了哪一組，那一組的同學都會對他友善地笑，毫沒有勉強的痕跡。

雖然這只發生了一次，但凱永遠也忘記不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歸屬，只有他自己一個，孤零零地站在中央。

那種尷尬，他至今難忘，就連偶爾回憶起來，仍舊會到耳滾燙。

凱覺得自己似乎被排斥了，但在班級里他的同學們也沒有對他怎麼樣，沒有冷暴力，也沒有孤立他，同學們對他都很好。

同學們是很好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麼，問題就是出在他自己上了。

他一定是有問題的。

他不是很討人喜歡，他知道自己一定在某個方面存在問題，但他本找不到問題所在，也無從改善。

他試過去詢問別人，旁敲側擊地問同學的看法，但同學們對他的評價都是正面的，他們好像都很喜歡他。

這不是真的，他知道，也許同學這樣說是為了讓凱到好一點。

但凱并沒有覺得自己好。

別人越是對他好，他就越是覺得不好，他覺得自己很愧，不值得別人對他這麼好。

但這種的心思只藏在他心最深，他從未對任何人表達過。

他只是裝出一副一切都好的樣子。

籃球嗎？他不打籃球是因為對籃球沒有興趣。

班級活？他不參加班級活，只是因為他有其它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不和同學親往，不朋友，只是因為他有其他更好的朋友，一個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其實本沒有）

僅此而已。

他沒有能夠推心置腹的好朋友，所有的想法都只能埋在心里。

但他喜歡將“我朋友”掛在邊，可實際上，他說的那些屬于他朋友的想法，屬于他朋友的事件，其實都是他自己的。

他曾經聽語文老師說過一個典故，那個典故大概是一個人走在路上，突然聽見旁邊的屋子里傳來的古琴的聲音，他聽見了這個古琴的曲調，竟然滿臉都是淚，認為彈琴的人和他心意相通，就在路邊，在他連人家的面都沒有見到，話都沒有說一句的時候，他便將那人單方面引為知己了。

這是課本上的一個典故，老師解釋了它的來歷之后，隨口評價了一句，他說：

“其實這是不擇食的一種表現，那個人就是上干涸太久了，想要一份友，又總是得不到，所以稍微遇上一個覺得有點可能合得來的人，就立刻對人家推心置腹，覺得人家是知己……”

老師說完之后，自己笑了笑。全班同學也跟著笑了起來。

凱沒有笑。

他的同桌問他為什麼不笑，“這種人不是很好笑嗎？”

凱冷著臉，說他不覺得好笑。

他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也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緒。

然后班級里的笑聲立刻就停了下來，有同學開始附和他，說的確不好笑。

凱卻更難了，他破壞了班級原本愉快的氣氛，大家原本都在笑，可他卻說了那樣的話，讓同學們都到尷尬了。

他不應該這樣做的。

他為什麼就沒有控制住自己，和其他同學一起笑呢？

他應該那樣做的。

所以，在喜歡上艾斯特爾的時候，他那麼用力，那麼努力的去表現自己，他就是有人能夠喜歡他，就算只是一點點喜歡也很好。

艾斯特爾每一次微小的回饋，他都到無比高興。

而且，這是虛擬世界，他可以完全拋開面子，不用在乎其他人對他的看法。

所以，他才會把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游戲艙里，因為艾斯特爾慢慢了他的寄托。

唐棣可以將“老婆”當生活中的調劑。但凱不行，他也做不到。

他就是那個可笑的人，是那個不擇食到可笑的人。

這種想法，在和艾斯特爾傾訴的時候，或多或地也帶出了一些，盡管有些事他沒有主說，但艾斯特爾總能從只言片語中得到線索。

然后將那些線索拼湊一個切近的事實。

艾斯特爾把他的憂慮都看在眼里。

他耐心的傾聽著，然后把他上大學的經歷和經驗毫無保留地分了出來。

艾斯特爾上大學的時候，結了很多同學。

他是有目的的去結人脈，他不是因為友而去結，但他擅長這個，當他想要讓一個人喜歡他的時候，他多得是辦法。

他挑選了一些看上去沒那麼功利的方法，給這些方法披上溫的外殼，然后慢慢的，一點一點地教給凱。

“你很討人喜歡，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只要站在那里，就有數不清的人會喜歡你。”

艾斯特爾的語氣很輕，但帶著斬釘截鐵的果斷。

凱并不相信，但他還是滿懷希地看向了艾斯特爾：“真的嗎？”

艾斯特爾彎起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

比如說，我就很喜歡你。

盡管我總是拒絕你，但我其實，非常喜歡你。

可他是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的。

至不是現在。

第14章 凱自己錯過了機會

艾斯特爾溫的拂去了凱所有的不安。

他看似和凱推心置腹，也的確耐心溫存地教導凱該如何為人世，但他的本目的仍舊是試圖弄清楚凱的生存環境：

凱還是個中學畢業，為了上大學而煩惱的年。

他的家庭環境很溫馨，學習的知識也和艾斯特爾的完全不同。

他所的地方，有著需要安裝封窗戶才能保證乘客安全的火車。

以及其他的一些微小細節。

艾斯特爾慢慢拼湊出了一個社會環境：

社會穩定，一切都很正常，學校正常開放，家庭力不大。

風氣較為開放，可以出門工作，并且得到承認和尊重。

文明程度和科技發展程度遠遠超過艾斯特爾所的世界。

再加上凱從前不經意提過的“宇宙大炸理論”，很明顯，他生活在一個和平安定，人才輩出，并且風氣開放，科技非常發達的時代。

那究竟是哪里？

而升學煩惱是凱最近才萌生出的煩惱，這說明凱還和他原來生活的世界有聯系，甚至，他在艾斯特爾不知道，或者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回去了，又再度回來。

那麼，凱是自愿來這里的嗎？

艾斯特爾稍微一想，就否決了。

他認為，凱是絕不可能自愿來到這里的。

看看吧，一個生活在無憂無慮，那麼完的社會中的人，怎麼可能自愿來到一個滿目瘡痍，到都是怪的世界呢？

從前那些新人，不也沒有一個會留下來嗎？最后，他們都走了，全都離開了。

雖然現在仍舊有許多新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奔著離開這個世界的目標去的。

艾斯特爾稍微放出覺，就發現了許許多多剛剛進這個世界的新人，而他們的目標也是離開這個世界。

有些新人是第二次來到這個世界，而他們離去的速度會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