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括在副本里說了太多的話，此時言簡意賅地回答：“B。”

夏心雨苦笑：“好吧，雖然猜到了你的評級一定會比我高，但這個結果還是很讓我……難過。”

林括抿不再言語，他的目落在了那對母子上。林括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車禍去世，他的母親撐著最后一口氣，含淚看著他，“小括兒，媽媽不想死，死了就沒人照顧你們兄妹了。媽媽想看著小括兒長大人，媽媽不甘心……”

眼前的母親眼淚奪眶，一聲聲哀求。

關邈莫能助，他手指了指頭頂窄窄的天空，霧蒙蒙的一片：“看見迷霧了嗎？如果你拒絕去自己的城區就只能留在圍城夾里，沒有吃喝可以供給你，你只能死在夾。或許在你死前，你會先嗆死在迷霧里。”

關邈說：“你應該慶幸你比你的孩子高一個城區，這樣你就可以觀看他的直播間，通過打賞通道給他投放生存道。”

母親聽到這里似乎有一點容，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可……可我們家升升這麼小，他還沒有自理能力，他怎麼一個人生活呢？”

被喚作‘升升’的小男孩眨著眼睛：“媽媽別哭。”

母親忍不住嚎啕了：“真的不可以換城區嗎？”

關邈：“要不，你拜托去B區的同志幫忙照顧？”

關邈只是隨口一說，說完他就后悔了。同一時間前往城區的新人里只有林括一個人去了B區，盛聞是讓他幫著關照關照林括，要是讓盛聞知道他給林括找了個麻煩，盛聞不得把他殺了。

關邈：“傳送門開啟了，先去傳送門。”

話音剛落，朝向部的那堵高墻忽然震轟鳴，像是地震一般晃得眾人站立不穩。這堵墻在震中像自門一般慢慢分開，繼而出幾個類似旅游景點檢票口的通道。

有人站在通道前等著他們。

關邈轉過看著眾人：“傳送門每次僅開啟五分鐘，你們還有最后五分鐘的相時間。”

有同伴的新人和同伴告別，孤的新人便上前。

門口的人確認他們的份信息：“張強，下C區，走最左邊的通道進去。吳智坤，下C區，最左。周重，下A區，最右邊……”

夏心雨看了林括一眼：“林括，我走了。”

林括：“嗯。”

夏心雨到達通道門口，然后轉過最后看了林括一眼：“還是想說一聲‘謝謝’，謝謝你林括，你一定會活到最后的。”

林括不自然道：“……你也是。”

夏心雨無奈地笑了笑，隨后上前。

“夏心雨，下C區，從最左邊的通道進。”

“……”

看著夏心雨的影很快消失，林括便也往前走。

“林括，下B區，走最中間的……”

確認份的人話還沒說完，那位母親一個箭步沖過來，拉住林括：“小伙子，你是去下B區？我能求求你帶上我們家升升嗎？我們家升升很乖的，求求你。”

林括抿。

關邈趕上前：“誒誒誒，別這樣。”

母親哪還理會關邈說什麼：“你是林括嗎？林括，我求你了，帶上我們家升升一起吧。”

見林括始終不吭聲，母親猛地跪下來：“他才6歲，他才6歲啊，林括，他還只是一個孩子。我知道這個世界自難保，但我們家升升真的很乖他很聽話，我求求你，求求……”

“抱歉。”林括掙開這位母親的拉扯：“我不會帶孩子。”

說完他轉走最中間的那通道。

母親絕地看著林括的影消失在自己視野，關邈上前有些于心不忍道：“時間快到了，快進去吧。”

說著，他朝注視著這一切的小男孩招招手：“升升？快去你的城區。”

升升不安地上前，小小的子抱了抱母親：“媽媽，別哭了，我會努力活下去的。”

母親一把將升升抱在懷里，親吻孩子的額頭：“升升……”

關邈再不忍打斷也必須打斷了：“再不進通道，你和升升就會困在夾。”

升升地抱住母親腦袋：“媽媽，我們進去吧。”

“好……”母親絕地閉了閉眼：“升升先進去，媽媽看著升升進去。”

升升卻搖了搖頭：“我想看媽媽先進去。”

他也在母親額前落下一吻：“媽媽可以通過直播間看我，但是我不能看媽媽，我想看媽媽進去。”

母親心里被揪了一把：“好，那升升看著媽媽進去。”

升升笑了。

母親站起，最后了升升的頭發，繼而決絕地走上前。

“袁媛，下A區，最右邊。”

母親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背對著升升，母親淚如雨下，不能回頭，要讓升升放心。

最后只剩下了升升。

關邈盛聞囑托要照顧林括，他朝升升手：“走吧，哥哥正好也要去下B區，哥哥帶你進去。”

升升：“謝謝哥哥。”

“江升，下B區。”

關邈帶著升升走最中間的通道，自此傳送門關閉，高墻合攏。

通道不算長，盡頭就是前往城區的城門。升升很忐忑，他其實很害怕，他第一次和父母分開，他很想哭，可是媽媽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老是哭，而且別人不喜歡哭的小孩兒。

升升想轉移注意力，他指了指下B區城門口，那里有一道瘦削的人影：“關邈哥哥，那是林括哥哥嗎？”

關邈抬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林括，他愣了下，他以為林括已經進去了呢。

升升問：“林括哥哥是在等我嗎？”

關邈撓了撓頭，這題超綱了，他也不知道。

升升便小跑了幾步：“林括哥哥，你在等我嗎？”

林括撇開視線，邦邦道：“才沒有。”

第21章 死亡碼

林括見人跟上來便收回了視線，面前青銅材質的城門似乎是嵌在墻壁上，青銅門上兩只形鋪首銜環。在升升和關邈到達之前，林括就試著拉了拉，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能輕松地將巨門打開。

關邈不知道林括是在等人，納悶地問：“打不開門嗎？沒道理啊。”

確認份的新人也在主神系統那里得到了認可，所屬城區的門就會為他們開放。

林括頓了下沉聲說：“……我再試試。”

說完，他重新拉著鋪首銜環，手臂平行往后拉扯，鋪首銜環牽整個大門轟然開啟，下B區的景象便豁然開朗。

林括看了眼城景，城門并非真的是‘傳送門’，它更像是直白簡單的城門，從城門到城區有一段自然的銜接，不像任意門那樣突兀。

見林括打開了門，關邈松了口氣，低頭看升升：“走吧。”

升升忐忑地點了點頭。

三人進城，當最后一個人的腳門，青銅門便自己關閉。林括想到了什麼，轉推了推門，發現推不。

關邈見此解釋說：“所有的門都只能進不能出。”

林括回手：“所有？”

關邈點頭：“一般來說，每個城區都有兩道門，一道從低城區進的門，一道去往高城區的門。除了第一次評級外，你們想去高城區的話，就只能按著城區的順序一步步升級。”

林括沒說什麼。

關邈以為林括是在不爽，干笑一聲說：“雖然地城區的副本積分獎勵不多，但也有它的好，比如低城區的‘價’沒有高城區高，副本難度也還過得去。”

副本難度決定了生存概率，比起積分獎勵還是留住命更重要。

林括卻問：“既然如此，一直生活低城區不就好了。”

關邈搖了搖頭：“我剛剛提過圍城夾的迷霧，迷霧偶爾會蔓延。如果不往高城區去，迷霧暴漲的話在圍城外圍的下城區會被波及，迷霧里是沒有空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