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他看向對面：“到你了。”

有了剛剛那次攤牌說話，傅里鄴的態度和剛剛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起碼這一次他肯耐著子說些場面話了，雖然短到不可思議。

“傲慢王傅里鄴，第四層。”

“哦。”盛鈺點了下頭, 忽然滿臉質疑的回頭：“你說你至高樓層是第四層？不對啊, 至今為止整個聯合國只有一個玩家爬到過第四層，我記得傅……什麼的。”

“你說的‘傅什麼的’應該就是我。”

傅里鄴滿臉平靜, 顯然這不是第一次被人認出來了，也不是第一次理類似的場面。

“……”盛鈺心里滿是驚悚。

說好了遇見這個殺神要繞著走, 這怎麼不僅沒有繞著走，他倆還合作上了？？！

完了完了, 這下子徹底回不到好人陣營了。

胖子說過，眼前這位殺神在第三層樓事跡名揚整個玩家陣營。可以說是遇神殺神, 遇鬼屠鬼, 殺到最后紅了眼, 連玩家都沒有放過。

說實話，盛鈺很想問問這件事。

但考慮到兩人之間的聯系就像一葦草，脆弱到一陣風就能吹倒，他還是謹慎的把這個疑問憋回了心底，默默閉上。

跟著往前走了幾米距離。

也不知道傅里鄴是怎麼發現這個通風管道的，讓人意外的是這里面簡直就是絕佳的匿點。管道三人合抱不住，里也很寬敞，足以容納一個年男子敞開了步伐在里面直立行走。

地面與管道壁也沒有許多污穢，充其量也就是蜘蛛網和灰塵較多，偶爾有些嗆鼻。

一路上傅里鄴都沒有講話，他一直將黑骨弓豎在前，有時候會停下來觀察。

一開始盛鈺還以為他是在預防隨時都有可能到來的危險。又或者是就這黑骨弓的零星亮照明。直到走了好一陣子盛鈺才察覺不對勁。

也許是走到了金字塔某些敞亮，外頭的亮過管道壁了進來。視野清晰了起來，傅里鄴卻還沒有放下黑骨弓，端了有半分鐘左右，像是到了什麼指引一般，他這才將弓掉。

“到了。”他低聲說。

這邊管道地上有數不清的小口子，麻麻連一片。往旁邊看，四都有分叉路口，分叉里都是黑的幽深一片，像極了深淵巨的嚨。雖然說盛鈺本來就有一點點路癡，但就算來一個記地圖記的很溜的，在這種地方估計也要轉昏了頭，辨不清來路也找不到去路。

咕嚕嚕的滾聲終于清晰起來。

盛鈺沿著小口子往下瞄了一眼。

通風口底下是一間廚房樣式的房間，巨大的餐桌上只擺了20來道菜肴。餐車神明就杵在冰柜旁邊，他上半探進冰柜，在里頭倒騰了一會兒，用力拖出一只冰凍的全牛。

那牛眼珠渾濁，皮發青，看上去凍了有一陣子，覺質都有些變質了。

拖出牛以后，他的作并沒有停下來，又從里面拖出許多鴨魚之類的尸。將它們一把堆積在前的餐車上，神明又繼續往前走。

盛鈺順著他行走的方向一起走，屏息凝神的繼續看餐車神明的態。

只見神明從廚房大餐桌底下掏出許多盤子，依次將尸首擺放上去。

接下來的事就有點超出盛鈺的認知了。

他驚訝的了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再看的時候，底下還是那副景。

質剛一接到盤子，燒的燒鹵的鹵、煎的煎煮的煮。眨眼間泛著青的就變一道道看上去味無比的菜肴，香味撲鼻。

即便盛鈺距離地面有十幾米，他也能聞到那菜香氣，一直在勾胃里的小饞蟲。

太香了，這種香味香到怪異。

進副本其實沒有多長時間，撐死了也就幾個小時。一般來說，盛鈺拍起戲來一天不吃飯都是常有的事，他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覺。

而且是詭異的，就好像連續三天三夜都沒有吃飯，忽然一下子看見了五星級米其林大廚做的味佳肴，讓人恨不得撲上去跪盤子。

傅里鄴就在他背后，這人似乎也覺到意，一直努力的往前，時不時還推他兩下。似乎想要湊到他旁邊的孔往下看。

著著，盛鈺怒了，低聲說：“旁邊不是還有孔，你為什麼非得和我在一起看？”

“什麼？”

傅里鄴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在盛鈺埋頭看菜的時間里，他又前進了好幾米，換了一個角度看餐車神明。

盛鈺先是愣神，很快背上就起了一層皮疙瘩。

對哦，傅里鄴不是一直在他前面嘛！

那后的人又是誰？

盛鈺連細想都不敢，他覺自己整個人都麻掉了，臉頰皮都的。

過去看過的無數恐怖片都在一瞬間翻涌了上來……紅指甲的無臉鬼，高跟鞋噠噠噠的走在地上，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貞子……

就在腦海中進行鬼片大燉之時，一只冰涼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半手指著脖子側面的皮，還有一半搭在服上。

那只手實在是太冰了。

寒意似乎可以直接穿料，滲進皮，然后穿骨髓，將整個肩膀凍到酸。

盛鈺險些沒有拿穩手中的匕首。

他狠狠一咬牙，猛的轉。

一張煞白的大臉了上來，盛鈺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險些直接抬起手臂刺下匕首，理智上的最后一弦險而又險的繃住。

“……！”

胖子也被他嚇了一跳，驚恐的后退好幾步，低聲說：“盛哥，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呼哧……呼哧……”

盛鈺大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傅里鄴也發覺了不對勁，他快速的走過來，先是看了一眼胖子，隨后看了下胖子后的三名玩家，疑皺眉。

“你們認識？”

這四個字同樣從某個臉生玩家的口中傳出。那玩家年約四十，看上去頭大耳，啤酒肚的老高，還油滿面的。他的眼睛幾乎要瞇一條小細，一直在來回打量盛鈺和傅里鄴。

“兩個小白臉？老胡，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麼，我們隊伍不帶沒有能力的人。”

原來胖子姓胡啊——這是盛鈺第一個反應。

接著他就驚了，難怪這人眼睛小，這眼神也忒不好了點。講他是小白臉就算了吧，畢竟現在大部分國民都覺得他是個智花瓶。

但講傅里鄴是小白臉……哦湊！

牛，牛！

盛鈺只剩下滿心欽佩。

傅里鄴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像是嗤笑。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反駁。不僅沒有反駁，他甚至好整以暇的抱臂，眼尾挑的更高。

胖子像被踩了腳一樣，滿臉無語說：“說什麼呢，這是我盛哥，人可厲害了。還隊里不帶沒有能力的人，你帶著盧蘭我都沒講話。”

盧蘭這個名字很像孩子的名字，盛鈺看向胖子后唯一的玩家。

被胖子嫌棄了，那玩家也沒有生氣，而是好脾氣的笑笑。興許是哭了太長時間，的嗓音已經啞的不樣子：“盛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們見過面的。”

盛鈺只是茫然了一瞬，很快就想起來了。

說是見面實在有些牽強，但這個聲音他記得清清楚楚。

這不就是剛進副本的時候，隔壁那個嗚咽著一直哭的聲嘛。一開始就是說玩家自殺不管用的，所以盛鈺印象還蠻深刻。

原來盧蘭啊。

除了那個油滿面的中年男人和盧蘭，還有一個看上去神態著唯唯諾諾的男玩家。他和盧蘭應該是人關系，兩人一直黏在一起，盧蘭還抱著他的手臂，看上去很依賴這個男人。

正互相打量著，通道下方傳來‘哐當’一聲巨響，簡直是振聾發聵，一下子引得通道六人一齊低頭，目不轉睛的向下看。

餐車神明憤怒的踹了一腳冰柜。

“誰了？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