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筆仙公寓（4）

“我等你好久了。”云敘白看著長發鬼唯一清晰的雙眼，眼神溫似水，暗流轉間，閃過一喜悅。

長發鬼沒想到他見到自己后竟是這麼個反應，紅的眼里滿是疑，原本想掐他的手停滯在空中。

云敘白打開床頭燈，暖鋪開，長發鬼有些不悅，燈閃爍不停，在熄滅的邊緣反復橫跳，顯得藏在黑發中的臉更加森。

云敘白使用道“鬼發”，降低了10％的生氣，長發鬼對他的惡意瞬間減了。

燈穩定下來，照亮他的眉眼，也照亮里面淡淡的愁緒：“我一直在找你。”

長發鬼明顯一愣，迷至極，緩緩吐出一個嘶啞的聲音，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似的：“你為什麼……要找我？”

“我見過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云敘白沒有回避那雙瘆人的眼睛，勾出一個緒復雜的笑容：“我們坐下來聊聊，好嗎？”

長發鬼沉默了片刻，最終沒有抵住好奇心，作僵地從墻里爬出來，靈飄向沙發，虛虛地坐在上方。

墨黑長發披在上，與慘白長相對比，視覺沖擊力極大。

云敘白心里暗道可惜，那麼長的頭發，要是“優秀的tony老師”沒有被系統回收，現在又可以做一筆大生意。

作為線索給他的行李箱是傀儡的所有，他推測行李箱的主人今晚就會出現，早就想好對策，所以鎮定自若。

他取出睡前在枕頭下的東西，走到長發鬼面前。

鬼沒什麼耐心，尖長的指甲敲了敲扶手，急不可耐地催促：“快說。”

云敘白坐在對面，未開口先孤寂地笑了笑：“你一定不記得我了，畢竟那次遇見對你來說，不過是無數次肩而過中最普通的一次。”

“但我記得很清楚，9月20號那天，天氣很好，你拖著行李箱路過我邊，走得很急，掉了東西也沒發現。”

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長發鬼，云敘白語氣放輕了些：“我撿起來想還給你，抬頭看到你長發及腰的背影，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長發鬼沒想到背后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年眼里的不安讓有些迷茫。

“等我鼓起勇氣想喊住你時，你已經進公寓了，我敲了門，但沒有得到回應。我只好把東西留在上，想著等再見時就還給你，可是……”

云敘白垂眸，眉目染上一縷憂愁，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你一直沒有出現。”

他看過長發鬼的日記本，故事編得毫無破綻，長發鬼被他真誠的語氣打，上的敵意消失了大半。

“沒想到后來公寓里出了事，里面的住客全部失蹤了。我很難過，恨自己那天沒有鼓起勇氣喊住你。”

云敘白說到這里，目再次落在長發鬼的臉上，出一個三分哀傷七分欣喜的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我聽說，經常有人看到公寓里站在一個長發生，他們口中的生和你很像，我想或許是你回來了。

我剛好在網上看到公寓的招租信息，我知道有危險，但我更怕再次錯過，于是沒有猶豫就來了，希能親手把東西還給你。”

長發鬼眼中有容，微微側過臉，讓黑發遮住朦朧的臉頰：“是什麼東西？”

云敘白攤開手掌，溫熱的掌心里躺著一支黑暗金邊的口紅，這是他在行李箱的化妝包里找到的。

“我的口紅！”長發鬼認出這確實是自己的東西，和其他怨靈一樣留生前的東西，長指一抓，口紅被氣吸到的手中。

惜地著口紅，生前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浮現。

“我一直在追逐一個背影，不顧危險來到這里，只為了見你一面。”云敘白彎了彎眼睛，像個不諳世事的年：“我可以看看你的樣子嗎？”

長發鬼從來沒想過，在最痛苦的時候，有個善意的陌生人站在后，默默地追逐的背影。

如果那天他住了自己，一切會改變嗎？

可能不會，因為進公寓那天開始，就走不了了。

但他明知有危險，還是來了鬧鬼公寓，就連的家人都沒有這樣做。

長發鬼攥著口紅，上面還有一余溫。

緩緩抬起頭，眼中猩紅褪去，模糊不清的臉一點一點變清晰，甜清秀的臉上縈繞著森森氣，有種詭異的，深深地看了云敘白一眼：“我不會讓你變下一個我。”

云敘白記得這張臉，氣球的時候就是尖了一聲，讓其他玩家誤以為筆仙出現，引起了一陣小。

云敘白溫和一笑，期待地問：“我可以加你好友嗎？”

長發鬼啞聲說：“群里，我是7號。”

“我想給你備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王羽兒。”

“羽兒，我想問一個問題。”

“你問吧。”

“出事之前，公寓里一共住了多人？”

王羽兒想也不想： “包括管家和我，四個人。”

云敘白低聲道：“那他們現在已經……”

王羽兒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示意他噤聲：“我不能和你說太多，但我會盡量保護你。”

長發鬼轉要走，云敘白抓住時機纏住的幾長發，用力一拔。

一點反應沒有，仿佛沒有知覺。

“羽兒。”云敘白喊住：“你現在沒有痛覺了嗎？”

長發鬼轉，點點頭：“別想太多，睡吧，我走了。”

長發鬼離開后，氣消散，室溫度迅速上升。

云敘白姿態閑適地坐在沙發上，順了順思路。

四個傀儡，除了不藏份的管家外，已經通過線索找出了兩個，還剩下一個沒有暴份。

傀儡沒有痛覺，不能玩筆仙游戲，順著這兩個線索，很快就能揪出第四個。

……

第二天早上，云敘白出房間時，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廳。

沙發被撕兩半，棉絮和碎布片落了一地，抱枕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茶幾上還有兩個手印。

11號躲在沙發前四翻找，臉有些不好。

云敘白倚在門邊，懶洋洋地說：“別找了，4號昨晚來拿走了簡歷。”

11號站了起來，與他對視：“你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所以讓我放棄那張簡歷，是吧？”

云敘白點頭：“你拿著他的簡歷，他當然要找你要回去。”

11號臉更蒼白了，要是沒聽云敘白的話，昨晚被撕裂的就不是沙發，而是。

“走吧，去吃早餐。”云敘白走到11號邊。

11號一轉，云敘白趁機拔了兩的頭發。

11號悶哼一聲，側頭看他，不解地問：“你拔我頭發干嘛？”

“不小心勾到的。”云敘白毫無力地說。

“好吧。”11號了頭皮，沒在意，完全不知道云敘白已經通過這個小作，確定了的玩家份。

進電梯后，云敘白覺有道怨毒的視線在盯著他。

他環視一圈，電梯里除了他和11號，沒有第三個人，一切如常。

等他把頭轉回去，那道視線的存在馬上又變強了。

日記里記述的那道若影隨形的視線出現了。

11號的反應比他還強烈，手上起了一層皮疙瘩：“你有沒有覺森森的，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云敘白提高音量：“電梯里沒有裝攝像頭，難道是筆仙……”

11號了手臂，心里惡寒：“像被窺狂盯上了一樣，恐怖。”

“你別這麼說。”云敘白義正辭嚴地說：“我昨天和筆仙玩過游戲，覺他是一個很有道德，很有素質，很講文明的鬼，他怎麼會是窺狂呢？”

云敘白狀似不經意地咬重了“窺狂”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