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邃噗的一聲笑了下：“早還你了行不行？”

“是還了，但我當時替你的罪不是假的啊！我省吃儉用攢了那麼多年的零花錢，全供你獻電競事業了！”柯昊氣得語調不穩，“你自己出去問問，哪個離家出走的能有你當年過得那麼滋潤？”

這事兒余邃確實承柯昊的，他無奈點頭：“我……我想想辦法。”

余邃一松口，柯昊瞬間放心了：“大恩不言謝！”

柯昊自認理虧，嘿嘿道：“知道你大忙人，但我真是沒法兒了，等我回國請你吃飯。”

“行吧。”余邃心道得虧我最近也是閑，“把他聯系方式發我。”

柯昊忙發了一串信息過來，道：“姓名、年齡、手機號碼、QQ號碼全給你了，手機我估計是夠嗆了，關機半個月了，社件上也不加陌生人，你……還是先從直播間開始找吧。”

余邃退出語音界面看信息：“時。你姓柯，你堂弟姓時，咱家這是從哪一輩開始綠的呢……”

“呸！”柯昊笑罵，“家丑不方便外揚，回頭再跟你說吧。”

余邃本也沒打算問，他正要掛電話，柯昊又忙道：“他脾氣是真不好，叛逆期，你多擔待啊。”

余邃“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又接到了好幾條來自柯昊的信息。

柯昊把自己堂弟能找到的資料全發了過來，連平時績都沒落下。

余邃瞇眼看了下。

時，男，17歲，高181。

柯昊婆婆媽媽的，還連帶發了好幾張照片，余邃看著照片眉挑了下。

帥。

真帥。

照片里的17歲年頭發剃得極短，漂染白，耳朵上打著好幾個環。即使折騰這個貴族模樣，還是能讓人過現象看穿本質，看得出來他是真帥。

這個叛逆的小年輕眉眼有幾分鷙不馴，就差把生人勿近寫在臉上了。

余邃給這個時打了個電話，關機。

加微信，沒回應。

只能從直播間開始找了，余邃給自己俱樂部老板兼前隊長季巖寒發了條消息，大概說了下況，把時姓名年齡發了過去，拜托季巖寒問問幾家識的直播平臺負責人，看看能不能直接查出時直播間地址。

季巖寒正在外面談生意，但接到信息馬上就回復了，讓余邃等消息。

余邃將手機丟在床上，自己去洗手間沖涼，等他洗過澡又將換下的服放進臟簍送去給基地的阿姨后，再回來一看，季巖寒已經回復了消息。

季巖寒：【沒找到這人，要不就是沒在這幾家主流直播平臺上直播，要不就是在主流平臺，但他本沒簽約沒上傳真實個人信息，所以無從查找。這你什麼人？】

余邃意外，這都找不著？

余邃讓季巖寒忙，不用管自己了。

那就真的要從直播間找了，這還得有點幸運加，這個時必須正在直播才行，不知道要查幾才能撞上。余邃本不再管，但想想之前家都回不了，大年三十在柯昊家吃柯昊媽媽包的餃子的場景，余邃嘆氣，下樓去訓練室開了電腦。

余邃隊友宸火正巧從外面回來，見余邃進了訓練室也跟了進來：“今天不是休息麼？又訓練？”

余邃搖頭：“私事。”

宸火聳聳肩膀，好不容易有個短短的小假期，他才不會再電腦，在訓練室晃了兩圈就出去了。

空的休息室里只有余邃一人，他打開第一家直播平臺，打開ＦＯＧ游戲分類。

男生，年紀不大，玩醫療師的。

余邃篩掉自己認識的職業選手，據柯昊給的這點可憐的信息，開始逐一排查……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余邃放下鼠標，低頭了眼角。

他要瞎了。

宸火出門跟隔壁戰隊擼串都回來了，見余邃還坐在電腦桌前，好奇道：“也沒開游戲客戶端，也沒直播，你在這干嗎呢？”

余邃面無表：“挨家挨戶幫我一哥們兒尋找走失兒。”

“嚇！”宸火悚然，“誰丟了？！小孩多大？多高？”

余邃又打開一個直播間：“十七，一米八一。”

宸火滿臉震驚：“……腦子怕是不行。”

“我估計也是。”余邃拿過新的一包煙拆了，叼了煙，“我特麼還就不信了，小兔崽子……”

宸火生怕自己會被余邃拉了當苦力，踮著腳尖又跑了。

余邃了一口煙，繼續排查。

兩個小時后，余邃看著自己屏幕上的直播間，臉鐵青。

直播間直播的游戲——ＦＯＧ沒錯。

直播主播正玩的職業——醫療師沒錯。

直播間開攝像頭了，余邃看著手機上柯昊發來的照片，再看正直播的人——也沒錯。

就是這個人。

什麼都沒錯，直播間人氣還很高，按理來說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但……

余邃很想在直播間打字問問這個時：你，一個技游戲主播，為什麼……要他媽的把自己分類在宅舞頻道呢？

“你……”

余邃一晚上沒吃飯，這會兒被氣得胃疼。

他剛才是真的較勁了，在排查了所有可能后，只能去相信不可能。

余邃逐一點開一些奇奇怪怪的頻道，然后終于在宅舞頻道一群抖貓耳仆里面，看見了時獨樹一幟的游戲界面和冷漠的一張直男臉。

余邃氣得想給平臺超管打電話舉報這個主播惡意串臺，但一想又收手了。

時就沒簽約，超管本管不了他的分類。

“艸。”

余邃深呼吸了下，打開自己的游戲客戶端。

余邃重新打開直播間，掃了一眼直播間中時的游戲ID，而后打開了客戶端的國服排名，搜索欄輸：２０００－Ｌｕｏ。

搜索結果瞬間出來了：

２０００－Ｌｕｏ，國服排名１７９。

余邃一怔。

新賽季剛開始不到兩個月，這會兒大把職業選手都還沒進國服前三百，這個時居然已經打到一百七十九了。

當然，也不能排除代練的可能。余邃關了自己的客戶端，打開直播間看他打了一局，結合直播間的攝像頭判斷，余邃基本排除了代打的可能。

就是他自己打的。

余邃又看時打了一局，而后給柯昊發了消息：【找著你弟了，有打職業的可能。】

柯昊馬上回復：【什麼有可能？你不是能看排名嗎？】

余邃：【排名高不一定能打職業，沒必然的關系。】

柯昊：【那還怎麼判斷？】

余邃懶得跟這個門外漢多解釋，道：【要確定的事多了。】

柯昊回復：【那你幫確定確定嗎？】

余邃：【不。】

余邃說罷要關直播間，那邊柯昊急急忙忙地發了信息過來：【零花錢！！！過年的餃子！！！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餅！！！！】

余邃頓了下，打字：【給我幾天時間……我需要自己跟他流。】

那邊柯昊瞬間安心了，又發過來：【太好了，我要是能聯系上他就好了，但他說跟我這種老男人沒話聊，那什麼，你……你跟我同歲，你、你……注意點這個。】

余邃忍著火氣，他把手機丟到一邊，重新打開游戲客戶端，申請了個小號。

回想柯昊剛才說的那句“他說跟我這種老男人沒話聊”，余邃建小號的時候把年齡改十五歲，他使勁兒回想了下自己還小時的青春流，又綜合了一下這個叛逆期年的審和志趣，迅速給自己修改了昵稱和簽名。

余邃用小號在游戲里給時發了一條好友邀請，自言自語：“職業考核來了，年，要不通過這損失可太大了……”

同一時刻的某網咖中，時游戲里的好友邀請閃了一下。

時點開——

[①個心碎の朲]申請加您為好友，申請理由[ｘｉａｏ哥歌，螚不恁，wen暖一下傷了芯嘚窩？]

時看著這個ID，略顯鋒利的眉了下，然后在下一秒直接點了拒絕。

第10章

等著時來磕頭的余邃看到拒絕消息一時反應不過來。

自己這是被拒絕了？

太久太久沒有人拒絕過Whisper的好友位了。

余邃看著好友拒絕提示深深自省，難道是因為自己還不夠葬？

余邃看著直播間里時挑釁又囂張的模樣，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保守了，人家這樣的貴族看不上。

余邃嫌丟人，不想管了，但想想上學那會兒柯昊對自己的照顧，再想想自己這一晚上無疾而終的辛苦，咬咬牙，繼續給自己修改昵稱，對時添加好友。

余邃憑經驗揣測，像時這樣一耳朵上穿三個環的，什麼大風大浪都見識過？那必然是輕易看不上這種小打小鬧。

需要加大力度。

正在直播的時看了一眼屏幕左下角好友提示，點開了。

系統提示：【殘酷之夢】申請加您為好友，申請理由[wo的無理取鬧，伱還能傛忍多久？……]，是否同意？

時：“……”

時一秒鐘也不想忍，直接點了拒絕，但不過半分鐘，新的好友提示又亮了。

系統提示：【芯痛到-麻痹叻】申請加您為好友，申請理由[心已千瘡百孔，流吥出了，wo已習慣了……]，是否同意？

時再次點了拒絕，十幾秒鐘后……

系統提示：【過嘚不好】申請加您為好友，申請理由[一一為妳賭過醉過傷過痛過，窩買定離手從吥后悔。]，是否同意？

時飛速點了拒絕，十秒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