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寶點頭：“可不？小沈在國家隊現在是這個。”

老舅比了個大拇指。

“但名額就那麼一個，他要是不小心在全錦賽崩了，丟了這個名額也照樣只能認命，不過到時候咱們就不要指男單在奧運的表現了。”

雖然現在男單在國照樣沒什麼關注度，雙人績好，所以大家都看雙人。

張俊寶嘆著：“偏偏冬奧的參賽名額就是按世錦賽的績排名算的，沈流在上賽季特想被領導們勒令最好進世錦賽前十，多給本國男單爭一個名額，獨苗一哥可不好當啊，結果他最后了個第十二名，你看看，他現在連熱都繃著個臉，要是咱們的花人才儲備厚度比現在強點，多出幾個厲害的小男單，沈流的力也不用那麼大了。”

花這種藝項目的裁判都是狗，教練們選材也要看值，比如張俊寶就長得好，正在冰場上熱的運員們也沒一個丑的。

張俊寶一邊說話一邊瞥張玨，經過訓練，小朋友已經恢復了3S，甚至能做3S+2T的連跳，這進展不可謂不驚人。

張玨里還嘟囔著“天若有天亦老，生活真的很好”之類的話，提著冰鞋轉就走，就是不去看老舅滿是期盼的眼神。

不是張玨不理解老舅的殷切期盼，但他喜歡的是能讓他得到大量關注的舞臺，所以他的夢想還是當豆。

運員太苦太累了，能到頂級賽場的沒一個不是渾傷病，價比太低，還賺不到什麼錢，一開始就不在他的擇業范圍。

可是張玨也知道，除了自己，老舅以后數十年怕是都遇不上這個水準的好苗子了，否則老舅也不至于愁得染上酒癮，喝出肝癌。

比賽正式開始前的六分鐘練習結束，除了即將比賽的，其余運員紛紛離開冰面，去了候場區。

全國花樣冰錦標賽為期三天，第一天的比賽項目有男單短節目、單短節目、冰舞的規定舞。

短節目時長2分40秒，運員需要在此期間表演三個不同的跳躍，包括一個單跳、一個A跳、一組連跳，以及一套步法、三組旋轉。

裁判會據選手的技作，在基礎分的況下，進行和執行分（GOE）的加減，最后加上表演分，才能得出選手的最終得分。

因為比的是國賽嘛，裁判都是自己人，打分的手不歪，不會偏北、俄系等選手，選手們對主場的環境悉，所以表現得大多不錯。

就張玨來看，在場上比賽的男單大多技標準的，但以張玨這個前舞臺大佬的眼來看，他們的表演都一般。

這也是中國運員的常態，為了技分，大家都苦練跳躍去了，其他方面的話，表現力就偏平淡，甚至有不人太過看重跳躍，以至于連行和旋轉的水準都不夠好。

直到沈流上場。

他的表演曲目是一點也不新奇的《卡農》，在本賽季，花圈就有至三個單人選手也選擇了這項曲目，甚至稱得上老掉牙了。

可是沈流的表演是獨特的，他的跳躍湛，肢卻差那些經年舞者遠矣，他的上肢很僵，可是他的表演卻比其他人強一截。

因為沈流投到節目里的是真的。

這是張玨第一次現場觀看比賽，在這個運員上，他看到了一種非常純粹的、對于花樣冰的熱，而當表演者對舞臺全投時，即使舞蹈的技巧不夠高，也依然能帶給觀者。

沈流能為中國唯一在國際賽場上唯一拿得出手的男子單人運員，并不只是憑四周跳而已。

“他是一個真正的表演者。”

這位選手的表演風格很沉穩，可沉穩中也帶著年輕人的朝氣，還有與音樂基調相配的熱。

冰是蒼白而冷漠的，可是他的節目能給人一種春暖花開的覺，這就是真的對曲子有了自我理解的人才能做到的。

即使沈流為了求穩，并沒有在短節目里上四周跳，跳躍配置僅僅是3A、3F、3lz+3T，可正因為他在完這些跳躍時從容而輕松，使得節目的完度更高，表演更完整。

在這個節目結束時，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沈流的分數會是全場最高的，觀眾們也給了他自比賽開始后最為熱烈的掌聲。

張俊寶滿臉贊嘆：“這次沈流的短節目排得不錯，只要自由不大崩，他去溫哥華的名額就穩了。”

“你也說了是不大崩。”

國家隊總教練孫千不知何時站在張俊寶邊，神嚴肅：“沈流最大的缺點就是不穩定，他的心態不行，每次他只要短節目比得好，就越想在自由也比好，結果就是給自己太多力……”

而花本就是很吃運員狀態的運，運員還自己給自己施，這不是擺明了要在賽場上狀態雪崩的節奏嗎？

張俊寶看到來人，不自的站直：“孫教練。”

別看孫教練主要帶雙人，但只要是進過國家隊的運員，都聆聽過這位中國花教父的教誨。

孫千揮揮手：“沈流的天賦比你當年強得多，但凡他在比賽時更穩一點，世界排名也該進前十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年國家隊找到的男單材料不是天賦不夠、上限太低，就是心態不行，要是沈流的跳躍天賦能和你的大心臟結合該多好？”

競技運的初級狀態是是一群人拼努力，頂級競技賽場就是一群努力到拼命的人拼天賦，張俊寶當年就是天賦不夠，最高難度的跳躍也只是3lz，國橫一下還，進不了國際賽場。

張俊寶尷尬一笑：“您以前還說過我是不怕輸的二皮臉呢，其實小孩有好勝心是好事，主要是得在心態和現實之中找好平衡，說起來，我也覺得近兩年國男單的好苗子都有毒，比如我現在帶的這個，天賦絕對沒話說，比沈流只高不低，心態應該不比我差，但是……”

他停了停，在孫千好奇的目中，補完了后半句話。

“他沒有做運員的意思，嫌那個太苦，落下一傷病還討不著好，既沒錢還沒人氣，所以他的人生規劃里沒有做運員。”

如此現實的拒絕理由讓孫千角一：“你說的那個苗子多大了？”

怎麼聽著人小鬼大的？

張俊寶一指下面的冰場：“喏，就正在清場的那些冰里長得最好看的那個，我姐姐的娃兒。”

孫千隔著老花鏡一看：“喝！你家娃兒還沒10歲就那麼，把人生規劃都做清楚了？”

張俊寶：“……孫指，我外甥今年12歲了，他生日在6月，離13也就小半年呢。”

孫千一頓，語氣越發痛心疾首：“個子矮好啊，矮子重心低，做跳躍都比別人穩，你是不知道，沈流以前發育的時候，一口氣從一米六三長到一米七二，我被嚇的啊，做夢都盼著他別繼續長了。”

張俊寶的外甥一看就是年了也超不過一米七的，材比例又特好看，這不是瞅材都讓人覺得是為了花而生的嗎？

但人家小孩不想做運員的理由也現實到令國家隊總教練都無法反駁，最后只能揮揮手，就當自己沒聽過張俊寶撿了個好苗子的消息。

而張玨則度過了非常充實的一天，他和一群小冰們清了冰上的花束，還在比賽結束后去幫工作人員一起補冰，就此get到了補冰的技。

除此以外，他還借著離開場館晚的便利，在這個賽級冰場上了，賽級冰場都很寬大，而且冰面凍得時候還摻了牛，所以腳，張玨只了一陣就不釋腳。

嘩啦一聲，小年在冰上跳起了他現在最悉的后外結環跳，也就是薩霍夫跳（S跳）。

先是比較簡單的2S，這是不冰都做得出來的跳躍，接著又是3S，張玨以10個為一組，在這塊才結束了全國級比賽的冰上進行跳躍練習。

這種整個銀白的世界都屬于他一人的覺真是太棒了，張玨幻想著周圍的座位上坐滿了為他而來的觀眾，不是全錦賽進行時那種上座率不足五的小場面，而是整個場面都被冰迷們塞滿了，他們專注的看著他的每個跳躍，為他的每次跳躍功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