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君注意到張玨的打量，回頭問他：“不喜歡看這個？換臺嗎？”

張玨搖頭：“不用了，這個好看的。”

真的，《馴龍高手》比他想象中的好看多了。

秦雪君很溫和的說：“不喜歡可以看別的，我家有《哈利.波特》的碟。”

晚飯是米婭士親手做的，都是俄國菜，燉牛、土豆焗蘑菇、紅菜湯，以及奧利維沙拉。

張玨胃口好，吃了一個餐包還想再吃，老舅立刻拍了他手背一下，用口型說“當心長胖”，小孩只能訕訕的收回手。

米婭士看張玨一眼：“這孩子也是冰的？長得不錯。”

張玨的臉無論放東方審還是西方審里都算好看，而且以米婭士的眼來看，他的材比例也好，完符合三長一小，也就是脖子胳膊都長、頭小的標準，下長度比上至長18-20公分，即使是以最苛刻的芭蕾舞者選材標準來看，他也是塊好材料。

張俊寶恭恭敬敬的回道：“是的，張玨天賦不錯，不過他是易胖質，長的速度和發面餅似的，平時我們都不敢讓他攝太多碳水，尤其現在是晚上，多吃一點都會顯在重。”

米婭哦了一聲，立刻把奧利維沙拉的盤子推張玨面前。

“來，還沒吃飽的話就用這個填肚子。”

沈流在旁邊解釋道：“奧利維沙拉熱量不高，米婭老師以前做過葉卡捷琳娜堡芭蕾舞團的首席，當時就是吃這個保持材的。”

張俊寶也安大外甥：“沒事，等明天白天，老舅再給你燉豬蹄吃好不？晚上就克制點啊。”

張玨悲傷的往里塞了一口沙拉，心想這真是夢回訓練生時期，難道易胖質就只配做沙拉嗎？

秦雪君埋頭往里塞著牛，他吃飯沒聲，卻速度極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吃下去四塊餐包。

張玨看得滿心羨慕，自從決定材管理要從12歲開始后，他就再也沒這麼肆意的吃過東西了。

米婭士和張俊寶、沈流都很的樣子，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張玨得知這位士在來到種花生活后，曾為省隊里的單人運員們編過比賽的節目，不管是符合比賽規則的賽用節目，還是賽后的表演，都能完達。

不過因為的編排風格優雅，格嚴謹，能打的運員很，這些年也就張俊寶和沈流，以及單那邊一個孩拿到過的節目。

等離開的時候，米婭士還頭拍肩，讓張俊寶和沈流好好努力，秦雪君在祖母的吩咐下親自送客，張玨看他穿得，到了樓下就和人揮手。

“秦哥你穿得，送我們到這就行了，快回去吧。”

秦雪君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孩還自來的，這就把哥喊上了，他忍不住勾勾角，看了外面一眼。

“外邊下雪了，你們等我一下。”

年人轉頭沖上樓，沒過一陣就帶了兩把傘下來，等張俊寶道完謝，背著外甥轉時，張玨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什麼。

他垂眼，就見手心里不知何時多了顆紫皮糖，回頭時就看到秦雪君把食指豎邊，那雙灰的眼哪怕隔著雪夜與燈，也能看到一層笑意。

秦雪君站在原地看著三人的影消失在視界盡頭時，依然沒想起立刻回去，直到鈴聲將他驚醒。

他接起電話。

“老徐，怎麼了？”

“嗨，沒事，就是心煩，我不是簽了死后全義捐贈嘛？這次回家的時候就和家里人說了一聲，結果我現在還擱家里哭呢。”

“要爺活著的時候有誰想從爺上走什麼，我非得和丫拼命不可，但等我死了，這些東西留著進火葬場也沒大用，還不如捐了，指不定就救了誰的命呢，再這麼鬧，我恐怕得去你那避避。”

秦雪君扶著樓道緩緩往上走：“作為醫學生，我贊同和敬佩你的選擇，但也不用因此和家里就鬧離家出走，好好和他們解釋一下吧。”

……

2022年7月19日，我國著名骨外科專家秦雪君通過眼球移植手恢復明，而他的眼球捐贈者十分特殊，是《夢想年307》的冠軍張玨，這位年輕的明星在年當天便簽署了全捐贈協議，有至4人因他的善意重獲新生。

雖然人間失去了這顆流星，張玨的生命終究在他人上得以延續，秦醫生在接電話采訪時表示會在恢復后重返手臺，盡力救治更多的病人。

第7章 換糖

重生沒多久，張玨已經看過兩回大夫了，好在他運氣不錯，每回都傷得不重，也就是屬于正常范圍的“日常的摔摔打打而已并不會留后癥”的程度。

芭蕾舞在傷愈前是沒法跳了，冰同理，但其實國花比賽人氣也就那樣，觀眾丟到冰上的東西也有限，他一個其他冰們的工作也沒多，完全不耽誤。

于是張玨就心安理得的養傷了，他寒假作業早做完了，平時閑著沒事，躺家里就是吃吃喝喝看看書，張青燕早幾天就買了一堆豬肚、豬兒、牛尾，熬了鹵去燉，香氣能飄出去老遠。

張玨現在特別喜歡從裝著鹵菜的鍋里撈鹵蛋，仗著年輕不怕膽固醇高，吃了一個又一個。

等到張俊寶來他家的時候，就看到小孩穿一茸茸的棕熊睡，趴在沙發上慢悠悠看《陶者軒教你學數學》，屁上還有一撮絨球。

許德拉要出門練小提琴，穿得就板正一點，長，這會兒趴在茶幾上剝瓜子，他手上不停，兩圓溜溜的眼珠盯著正在播《大秦帝國之裂變》的電視屏幕。

張俊寶進來的時候，瓜子仁正好把一個半個掌大的小碟子堆滿，許德拉推了一下張玨，張玨立刻爬起來，捧著小碟子往里倒。

張俊寶：……這算什麼？有弟的哥哥是個寶？

他手里提兩個保溫桶：“別吃了，當心上火，小玉，二德，來吃飯，舅舅給你們做了豬蹄，燜了大蝦，飯煮了嗎。”

許德拉立刻脆生生的回道：“哥早就煮好了，我洗了白菜，燒了開水，焯一下就能吃。”

張俊寶一聽面稀奇：“小玉還會煮飯啊？我還以為是二德照顧你呢。”

許德拉看起來比張玨更勤快，而張玨……看他現在躺平的懶樣就明白了。

許德拉聽著，面上出一抹不滿：“我哥可能干了。”

張俊寶角一：“是是，你哥最棒了。”

許家父母都忙，小時候家里還沒現在寬裕時，許巖和張青燕都忙著掙錢，照顧不了孩子，最初他們是請了鐘點工接送，過了兩個月才發現對方東西，懶得做飯，只喂小孩零食，還打小孩。

張玨雖漂亮得像個小姑娘，脾氣卻不乎，有一次看到弟弟胳膊上的淤青，直接發，提著折疊凳就打回去了。

這事以張玨被年的鐘點工打掉一顆門牙，許巖氣得當場辭退鐘點工，張青燕抱著孩子心疼的直哭為結局，在那以后，他們就沒考慮過請人照顧自家孩子的事。

張玨放學回家時會順手把弟弟從兒園領回家，然后踩著凳子煮面，許德拉站邊上揪著哥哥的角，得眼淚和口水一起流。

只要有張玨在，許德拉就不會肚子，早上哥哥牽著他去吃油條、粥、豆腐腦，中午在兒園吃，晚上一開始只有面條吃，等張玨把炒菜的技能點亮后，許德拉三個月胖了六斤。

所以這小子現在是個哥哥說往東他絕不往西的子，想想也可以理解。

張俊寶不知道的是，萬一他得了癌癥，張玨也會把他照顧很好，按時熬緩解化療不適的紅豆水，給他送飯洗子，力破久病床前無孝子的俗語。

和張玨相過的人都知道他待家人都是很好的，只是命運把他們都帶走了，以至于張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嘆過最是人間留不住，但這話出口了想來也沒人聽。

世界那麼大，他一人的悲喜其實無足輕重，張玨干脆就不再說了，從此萬般心酸苦楚都獨自咽下肚，擺在臉上的只有努力和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