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濃腦袋上沉甸甸，覺頗不習慣。

他想拿下來，他哥道：“戴著，防雨遮都用得上。”

“春天又不猛烈。”夏濃嘀咕一句，“我還穿著長袖長呢。”

夏霍渠渾然當沒聽見，帶著弟弟出門。

他們今天要去勞作的地方是夏霍渠朋友家的私人土地，主要活是拋秧。

他們到了地方，一個高高瘦瘦的黝黑年輕男人過來接待他們，自來地和夏濃說他廖，夏濃喊一聲哥就行。

廖自我介紹完后，將他們帶到田埂上，指了指旁邊放著的秧苗，對夏濃道：“旁邊這些就是今天要拋的秧了。”

夏濃先前幾乎沒有接過農業，看看秧苗，又看看廖，難掩詫異，“直接丟下去就行？要是準頭不好呢？”

廖嘿嘿笑了兩聲，“不好大不了就重新拋一下嘛，很好拋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他說著，彎腰從畚箕里提出一竹筐秧苗，架在臂彎里，用一只手端著，另一只手拈起竹筐里的秧苗，站在田埂上往面前的水田里拋。

秧苗從他手中飛出去，部朝下，輕輕巧巧落在水田里，在重力的作用下，部浸沒在淤泥之中。

一棵，兩棵，三棵……不過一分多鐘，他手里那盤秧苗就全拋完了。

秧苗落到水田里，穩穩當當站立著，一株倒伏的都沒有。

秧苗間的間距恰到好，從田埂看過去，還能看見它們整整齊齊地排一行行，仿佛在下五子棋，橫排可以，豎排可以，斜著排也可以。

夏濃臉上出吃驚的神。

廖又彎腰拿起一盤秧苗，拔出一大半，剩下一小半遞給他，“你試試，并不難。”

夏濃接過，知道秧苗不易得，有些張。

廖爽朗地笑笑，出一口白牙，“你放心弄，不會的話再看看我們的作。”

夏濃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將手中秧苗拋出去。

這秧苗又細又，他怕弄折。

夏霍渠從廖手中拿過那一大半秧苗，對廖道：“你上那邊忙去，我來教他。”

廖笑著點頭，“那我繼續去耙田了，這里給你們了。”

夏濃好奇地轉頭追隨著廖的作，只見他腳一挽，站在田埂上蹬掉鞋子，“噗通”一下跳進田里，再從田埂上拉過一副木梯，拖著它過田中，抹平水底下的泥。

耙田的原理他知道一些。

當田反復耙過，再抹過后，底下的泥平整，秧苗落下去，系才能沉進去淤泥里。

不然秧苗本站不住。

夏濃也是今天才知道種水稻要經歷這麼多步驟。

他看著大家一遍又一遍整理田地，心中難得涌現出一些敬畏之。

“別東張西。”夏霍渠手把著秧苗，輕輕一抬下，“看我作。”

夏濃收回目，湊近他哥小聲問：“哥，你什麼時候學會拋秧啊？”

“多試幾次就會了。”夏霍渠道，“你拋出去，不行我們撿回來重新拋幾遍。”

夏濃連忙點頭，調整腳下位置，前傾，盡力探出將秧苗小心翼翼拋出去。

秧苗部有泥，自帶重心調整功效，夏濃這一拋，竟然正好拋到他想拋的位置。

他眼睛一下就亮了，手去扯他哥，“哥，快看！”

“干得不錯。”夏霍渠道，“再來一次。”

夏濃邊拈起一株秧苗重復一遍先前的作。

這一次也拋得正好。

夏濃眼里出驚喜，沒想到這麼容易，積極當即漲了八百倍。

夏霍渠站在旁邊，陪他將秧苗一株一株拋下去。

兄弟兩人很快將面前一小片田給種滿了。

夏濃啪嗒啪嗒跑過去，又提了一畚箕秧苗過來。

夏霍渠抬頭看看面前的田，道：“你留在這邊，我過去那邊拋，我們往中間匯合。”

夏濃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抬頭沖他哥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我們來比誰拋得快。”

夏霍渠角一勾，“注意質量。”

“好嘞！”

夏濃清醒后還是第一次參與這種競賽，一時勝負上來，吭哧吭哧，專心致志想要贏他哥一把。

夏霍渠和廖都抬眼看了他好幾次，看他確實沒問題，才放心讓他拋秧。

夏濃越拋越順手，連累都沒怎麼覺到，他對自己狀態十分滿意。

一塊田，兩塊田，三塊田。

三人用一上午功夫，直拋了三塊田的秧。

到最后夏濃手都快抬不起來了，心中滿是就。

廖氣吁吁地將木□□提起來放到田埂上，“今天多虧了你們，等會中午我請吃飯，我們吃。”

夏濃眼睛一下亮了，噠噠跑過去幫他提□□，出一口小白牙，“廖哥，你太客氣了。”

“應該的，基地的規矩嘛。”廖雙手撐著腰使勁了個懶腰，“我地里還有點蒜苗，等會拔兩送去食堂讓他們做小炒。”

整個基地被城墻包圍了大半，一般人本沒辦法弄到柴火。

就算種地后能得到些秸稈，也沒多，用來燒飯燒不了幾頓，更別提燒飯還需要油鹽醬醋，鍋碗瓢盆等。

基地大部分人家都不做飯，要麼拿飯票去食堂吃，要麼拿糧食和材料請食堂的人做。

夏濃忙碌了一上午，早就了，現在聽到有小炒吃，口水更是瘋狂分泌。

他立即道：“廖哥，你菜地在哪邊，我來幫你。”

廖雙手叉腰，用力展了一下自己咯咯作響的老腰，“喏，那個角落的就是，蓋著塑料大棚的那個。”

“那我去拔，拔兩是不是？”

“拔三吧，再拔一把小青菜，最后一茬青菜，水煮了可惜，得加點蒜頭好好炒一炒。”

夏濃笑了一下，立即往大棚那里跑。

兩人看著他影，等他跑遠了，夏霍渠不贊同地看著廖，“現在多貴，哪里用得著吃小炒？”

廖爽朗笑笑，“就當慶祝小濃病好了。反正開春了，等忙完春耕，我跟搜集隊到附近搜集點東西，手頭能松一點。”

夏霍渠這才不多說。

廖從兜里出一小包煙，自己掏出紙片卷了，又遞給夏霍渠，夏霍渠表示不要，他才將煙收回袋子里，掏出火柴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小濃病好了，接下來你什麼打算？”

“再看吧。”

廖將煙夾在手上，道：“以后你家用糧食的地方了，我看你也別冒險去大地方采集，跟我們出去，在附近隨便打點獵算了，以你的本事，隨便打點獵也不缺糧食。”

“哪有那麼容易？未變異的野也沒多。”夏霍渠道，“歐醫生說小濃傷到底子了，以后可能沒法化，我得再想辦法掙一筆，好好幫他養一養，實在不行就去找更厲害的治療異能者看看。”

廖嘆了一聲。

夏霍渠面平靜，“最難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這樣也不算什麼，你別跟他說。”

第4章 椿象

夏濃本不知道他哥和廖在聊他。

他走到塑料大棚前，好奇地多看了這個大棚一眼。

眼前的塑料大棚占地也就半壟，塑料應該用了久，整張塑料泛黃不說，上面還滿是折痕。

夏濃小心掀開塑料大棚上著的土，輕輕揭開塑料大棚。

大棚里的溫度要比外面高許多，一揭開，腐敗的秸稈味迎面而來。

夏濃探進頭去，只見里面種著三樣菜——一樣大白菜，另一樣蒜苗，另一樣則是小青菜秧。

大白菜極大，每一棵都有他大高，一棵棵排在地上像一個個水泥墩子。

他瞪大眼睛湊近仔細看，看了半天發現，這些大白菜除了更大，外面包著的葉子更綠外，和大災難發生前在超市看到的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