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組的人看到他臉都白了，干了一會就讓他去影底下休息。

他也沒多歇，略緩過來便繼續干。

郝娟蓮小聲道：“你不用那麼拼，等你哥回來了，讓他替你一下，很快就干完了。”

夏濃捶捶后腰，笑了一下，“我哥也累。”

郝娟蓮搖搖頭，沒多說什麼。

昨天已經砍了兩萬一千多斤木柴，今天只要再砍兩萬三千多斤就行了。

大家都想在今天做完，中午沒怎麼休息，下午也延長了工作時間。

好在最后送去食堂一稱，大家超額完任務，明天不用再來。

夏濃走在最后，等所有木柴稱好了，登記完，才告別廖全楠他們回去。

廖全楠讓他回去后好好歇歇，多歇兩天，再吃點好吃的補補，慢慢就習慣了。

夏濃朝他笑笑，謝他的照顧。

他一回到家，草草洗了澡啃了幾口飯菜就爬上床睡了。

這次基地任務太磨人，他全憑毅力挨過來，他沒料到，這一趟直接躺了兩天，他哥回來時抓了個正著。

第11章 出發

他哥回來那天是個雨天，夏濃腰疼，沒出門，躺在家里睡覺。

半夢半醒間，他聞到了一暖香味，淡淡的，有點像皂香，被溫烘出來。

離他越來越近。

他猛地睜開眼睛，在昏暗中看到一個悉的廓。

果然是他哥。

夏濃朝他哥出一個笑容。

他哥探過來，糙微涼的手上他額頭，“生病了？”

“沒有沒有，我好著呢。”夏濃趕忙掀開被子一翻坐起來，沒想到一下牽扯到自己的腰，痛得當場嗓子一，“嘶”的溢出一道痛聲。

這幾個呼吸的工夫，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昏暗，看到他哥臉黑沉地手過來自己的腰。

夏濃討好地沖他笑笑，臉上再沒出異狀。

等他哥完，夏濃道：“我之前就去歐醫生那邊看過了，歐醫生說沒有大礙，我沒逞能。”

夏霍渠本已收回了手，聞言屈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你這不逞能，還有什麼逞能？”

夏濃沖他傻笑了一下，左右張，問：“昔年哥呢？”

“在他家。”夏霍渠沒好氣道，“你想做基地任務也不用挑那麼難的，這次是沒出事，未必次次運氣都那麼好。”

夏濃聽著他哥說，也不回。

基地任務那麼累，誰做都一樣可能出事。何況在基地做任務就不了，外出就更不用想，他遲早得邁出這一步，證明自己。

等他哥說累了，他下床，端著一杯溫開水進來，“哥，你喝口水。不，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換。”

“不，不用折騰了。”

“那累不累，要不我們去洗個澡吧？我給你澡。”

夏霍渠原本想拒絕，聞言又同意了，手一指他，“行，去洗個澡，我看看你上傷什麼樣了。”

夏濃心底嘆口氣，想扇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話一出口，他不好意思出爾反爾，只能收拾東西，提著桶跟他哥一起去洗澡。

他原想去隔壁上燕昔年，被他哥拒絕了，“你昔年哥累得很，讓他睡吧。”

“哦。”夏濃應了一聲，問，“你們找到發電機組了嗎？”

“找到一部分，有一部分機組被破壞腐蝕得太厲害，不能用，得再找找。”

夏濃眼睛看著他，繞回來，問：“那你們沒傷吧？”

夏霍渠頓了頓，“我沒傷。”

夏濃這才真正放下心，高興道：“那太好了，你們出門后，我就一直提心吊膽。”

夏霍渠了他腦袋一把，“我們都是有經驗的老手，別的不說，逃命的本事還是有，不用太擔心。”

“你是我哥，哪能不擔心嘛。”夏濃看他，“何況昔年哥當初說要去的時候，你不也覺得太危險了？還和他吵架了。”

夏霍渠沒想到他道理一套一套的，在這等著，搖搖頭，“說不過你。”

“那是因為我有道理。”夏濃道，“哥，等會好好給你個澡，晚上我們吃好吃的，家里有兩筍，看能不能換點炒吃。”

“哪來的筍？”

“全楠哥給的。”夏濃叭叭叭地說了，“就是廖全楠，這次基地任務，他是小隊長，照顧我的。”

夏霍渠側頭看著他致瓷白的側臉，心里咯噔一下，不聲地打聽，“他沒事給你筍干什麼？”

夏濃道，“也不算沒事啦，他很照顧我嘛，我想著怎麼還人，”

“昨天打飯回來，看到他家老太太端著四五個飯盒，走得很慢很辛苦，我就給送到家里去了，他為謝我，送了我兩筍，我沒能推掉。”

夏霍渠微松口氣，而后對上弟弟的眼睛，鄭重告誡道：“食很寶貴，不要輕易收別人的食，而且男孩子也要注意安全。”

這個道理夏濃知道。

他從小長得好看，慕者無數，給他送書的人中起碼有三分之一別為男，還遇到過猥瑣大叔的擾。

他一直很謹慎。

現在再聽他哥提起，他鄭重地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夏霍渠放松了些，臉上帶著些笑意，“行吧，我們去洗澡。”

夏濃好幾天沒見到哥哥，多話想跟他說，一路嘰嘰喳喳。

夏霍渠聽著，偶爾應幾句。

他們沿著主干道走，時不時還能見人，有時候會停下來說兩句話，有時候只是打個招呼。

等到了澡堂，夏濃主要去提水，被他哥制止了。

夏霍渠提水回來，兄弟倆了服準備洗澡，氣氛一下變得抑。

夏霍渠看著夏濃一青青紫紫，尤其肩頭，兩邊肩頭都是淤，還皮了。

他低低嘆口氣，臉上表帶著說不出的難過，“小濃，你不用那麼努力，哥哥也能讓你過得很好。”

夏濃笑嘻嘻地那帕子去蘸水，“沒事，我也是男子漢嘛。”

夏霍渠再嘆，“你長大了。”

夏濃認真點頭，“是的，哥，你要把我當大人看，我已經是男人了，可以承擔自己的責任。”

夏霍渠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半晌沒說話，良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行了，趕洗澡吧。”

兄弟倆洗完澡，夏濃趕他哥回去休息，自己抱著筍跑到廚房，看著廚房做了個竹筍炒臘，又要了蒸蛋和炒黃豆，抱著三個菜一大鍋飯回去。

回到家，他去隔壁燕昔年起床吃飯。

等見到燕昔年的時候，夏濃一下愣住了。

燕昔年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痕，從印堂到下頜，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弄出來的，讓他斯文俊俏的臉變得十分恐怖。

如果這道痕再歪一點，歪到眼皮上，恐怕他眼睛已經瞎了。

他們這次出門，況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兇險。

燕昔年看夏濃一直盯著自己的疤痕，笑著去拿碗筷，“別看了，快吃飯。”

“昔年哥，你，”夏濃看他哥沉的臉一眼，將原本想問“怎麼弄的”咽了下去，轉而問，“你去歐醫生那里看過了嗎？”

“已經治療過了。”燕昔年給他們兄弟一人夾了一筷子臘，輕聲催促，“快吃。”

夏濃點頭，不好多問，乖乖吃飯。

夏霍渠和燕昔年之間的表現也還正常，起碼明面上正常。

夏濃原本想問問外面的況，現在也沒法問。

他心底有些沮喪，他哥出去找發電機組前，還答應過，他要是表現得好，可以帶他出門轉轉，現在肯定沒戲。

昔年哥臉上的傷被治療過還那麼恐怖，要是沒治療前，說不定還有腦震的傷，他哥多半被嚇到了，出門之事短期不宜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