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浮出事后，安明面上裝出一副兄弟深的模樣，私下沒添油加醋兩邊搞事，悄悄買通捕風捉影，暗示另一名失蹤者是死在李相浮手里。

然而報紙沒發出，就被攔截，李老爺子還讓人特意警告他一番。

李相浮因為傷和神刺激休學了一年多，回國后于無所事事的狀態，安則通過父母安排早早進了公司，這兩年混得不錯。

部門主管就是靠溜須拍馬上位的，算是心腹，順著他的心意說：“老爺子愿不愿意認還是一回事。過兩天是林家小兒子的訂婚宴，李家和秦家都會有人去，李相浮和秦晉之間隔著一條人命……”

“命個屁！”安直接把計劃書甩在他上：“不該說的話別說。”

當初拿這件事做文章他都是暗的，依舊被逮到，如今秦晉風頭正盛，他可不想因為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同時得罪兩家人。

眼珠子一轉，安突然招招手，主管識趣湊過來：“您說。”

“聽說李老爺子最近在度假，找幾個可靠的人把孩子的事散出去，捅到老爺子面前。”

部門主管一臉懵。

安用看蠢貨的目看他：“先為主，把風頭扭轉李相浮為了挽回父子早早準備好這一招，目的說得越功利越好。”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再找幾個沒腦子的，唆使他們故意去老爺子面前祝賀他有孫子，做出結的假象。”

部門主管反應過來：“那老頭是有名的倔脾氣，可能當眾說氣話，比如沒孫子或是甩臉走。這樣一來短時間他不會自損面，公開承認孩子的份。”

安點頭：“都記住了麼？”

部門主管一臉佩服：“這件事我一定辦得漂亮。”

安兩手指了，示意他可以走了。

門關上后，辦公室響起一聲疲憊的嘆息，多一事不如一事，安不想和李相浮正面對上。奈何那是個眼里不得沙子的，當初知道自己在私下搞鬼便不留面扯開所謂友的遮布，雙方鬧得很僵。

如今李相浮回來了，必須杜絕對方接家族權利核心的可能，不然就可能埋下一個患。

·

人山人海，一路推著購車走走停停。

李相浮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計布局，領著李沙沙逛超市。

“請隨意，看中什麼零食爸爸都給你買。”

旁邊正吵著要酪棒的小孩聽到后投過來羨慕的眼神。

這對‘父子’詭異地用著謙詞，李沙沙：“您真慷慨。”

出超市時，他手里只拿著一個冰淇淋。

“怎麼不多逛一會兒？”

“剛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不過現在不在了，”李沙沙面無表地著上面的油：“我想再買幾本書看。”

“可以。”

馬路對面就有一家書店，最近生意冷清，老板看到有客人來出熱的笑容：“給孩子買？”

李相浮點頭。

老板：“兒讀在……”

李相浮婉拒好意：“沒事，我帶他轉轉。”

李沙沙更喜歡一個人逛，奈何高不夠需要輔助拿書的，雙方效率奇快，不到五分鐘就過來結賬。

四五本厚重的書籍堆在桌面上。

《M理論》、《淺談量子力學》、《為什麼磁鐵有磁》……看名字都足夠一些年人頭疼。

“現在看這些可能有些早。”老板眼皮一跳。

“不早了。”李沙沙有著不同于這個年紀的穩重，自己拿主意：“都是適合啟蒙階段的書籍。”

老板勉強笑笑，心想連字都沒認全就已經想要飛了。

拎著一袋子沉甸甸的書，出門一刻兩人相視一笑。

李相浮：“從明天起……”

李沙沙：“你琴唱，我讀書品茶，無拘無束歲月靜好。”

李相浮彎腰手……啪！一大一小完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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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有時可媲速。

僅用半天，孩子的消息已經過了不同男老的，口口相傳伴空氣飄到了度假村。

李老爺子是最怕熱的，一到夏天經常會覺不上氣來，至要在度假村待夠一個月。哪怕小兒子回來，他也準備緩兩天再回去，免得被氣出病。

事實證明度假也不讓人省心，下午已經不止一個人提到他憑空多出一個孫子的事。

“現在外面都是怎麼傳的？”

心的釣魚竿都隨便撂在一邊，足見他的心有多糟糕。

保鏢相當于他的眼睛，如實匯報搜集來的信息：“大家都在議論小爺帶孩子回來的目的。”

李老爺子面一沉。

這世道就是再有錢也堵不住別人說閑話，下午他去餐廳用餐時，有兩個靠窗坐著的人連忙閉，一個頗為尷尬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想也知道先前在談論什麼。

偏有人不識趣，老爺子剛一坐下，就有才來度假的一個年輕人主恭敬地打了招呼，提到上午逛超市時正好看到李相浮領著個孩子。

“小孩子一看就基因好，長得特別可，大了肯定了不起。”

年輕人毫不吝嗇地夸獎著。

李老爺子眼皮子一，冷著一張臉：“是麼？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個孫子。”

年輕人一愣，尷尬地站在原地。

其余人用同又諷刺的目看他，馬屁沒拍著，落了個左右不是人的境地。

局促地抿抿，年輕人神不自然道：“您慢用，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狼狽地走出餐廳。

出門走出一段距離確定周圍沒人，發了條信息：[ok。]

轉頭收到對方的回復：[合同的事明天來公司談。]

年輕人笑了笑收起手機，他是安的主管派來專門倒是非的，至于會不會給李老爺子造不好的印象他不在乎，反正一輩子也達不到跟對方做生意的層次，眼前的利益顯然更為重要。

再者說了，老人家總不至于為了點小事專門針對一個無名小卒。

……

李家。

張阿姨做好飯看時間差不多，詢問過沒有其他的要求，便拎著包回家。

幾年前李老爺子為了獎勵為家里工作幾十年，直接在附近送出一套房子，上下班十分方便。

李相浮陪李沙沙玩了會兒拼圖，抬頭看了眼時間。

“今晚估計我大哥不會回來了。”

李沙沙放好最后一片拼圖：“宿……爸爸你到底是有多不待見？”

李相浮沒說話。

欣賞了幾秒品，李沙沙盤坐直道：“其他人不喜歡你無所謂，可他們你的親人。”

李相浮了下他糯糯的頭發：“緣不能包容一切過錯，耐心也總有耗盡的一天。”

眨了眨眼，李沙沙對人世故又多了一條理解。

李相浮幫他把拼圖挪到桌面上，到玻璃底下，充當裝飾還好看。

還沒多看一會兒，燈一暗，整棟別墅猛地陷黑暗。

沒像一般小孩尖，李沙沙毫無波：“停電了。”

手機電還是滿格，李相浮靠窗邊坐著，不停切換app，幾次進游戲又退出來，徹底意識到自己對電子設備的好已經淡去。

空調停止運轉，房間里愈發悶熱，等到僅存的涼氣散去，他打開窗戶。

此刻外面的樹就跟靜止了一樣，一點風也無。

李相浮忽然站起，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回頭說：“去庭院。”

一明月下，庭院里被心修剪過的花草閃爍著幽暗的澤，中心區域修建著一人工噴泉，李相浮著里面的倒影，眉宇間閃過一厭惡。

悶熱的天氣里，襯衫的紐扣系得嚴嚴實實，袖子本沒有挽起過的痕跡，服服帖帖包裹著里面的。

他在尊國活了二十多年，哪怕再離經叛道，一些規則也是不能違背的，譬如服飾，經年累月下來早就形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