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站，頓時就給青年帶來了莫名的威。誰他比他高呢。

青年越發顯得無措起來，著手，低頭不住賠禮道歉：「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看到你們倒在這里，還以為你們都死了，後來發現你沒死，只有他死了，就想、就想……」

「想怎樣？」傳山的聲音有點冷。對於將要死在他手上的人，他自然無意好言相。

「我猜口那筐煤應該是你的，就想幫你看著煤筐，等你醒了，跟你商量那個死人的東西能不能分我一半……不不不，三分之一也行。」

「你說你打算幫我看著煤筐，直到我醒來？」

「是啊、是啊。」青年拼命點頭。

傳山不信。這種環境下你讓他相信這種連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謊言，怎麽可能？

「那我不要煤，你把那死人的服和鞋子給我可以嗎？」青年小心地探詢道。

傳山沒有回答，走到辛一三四面前，彎慢慢把木從他心口拔出。因為他拔得極慢，木拔出後，他上沒濺到一滴鮮。襟上只有當初把木捅進辛一三四心臟時留下的一些跡，但那些跡和他上原本的污跡混在一起，本就看不出來。

「你你你不會想要殺我滅口吧？」青年看來不太笨，猜出了傳山的意思。

「我怎麽能保證你不會把這里的事說出去？」傳山掂量著木，對青年微笑。

「我發誓！」

「發誓值個鳥！」

「我可以立字據！」青年大聲。

「……你說什麽？」

「我說我可以立字據。」青年著脖子小聲道。

「我要你立字據干什麽？在這個鬼地方，你認為一紙字據能干什麽用？而且你哪來的紙和筆？」

「可以……寫書，用服……」這次青年的聲音跟蚊子哼差不多了。

傳山了眉頭，有點哭笑不得。這人的思緒好像跟普通人不一樣，他竟然給這人帶偏了話題，弄得他剛剛凝聚起來的殺意一下就沖淡了許多。

如果不殺他，那麽怎麽才能控制這個人不把這里的事說出去？他才剛來，又殺了同一個勢力的人，還是名義上教他挖煤的「師傅」，不管理由如何，這事給人知道總歸不好，而且這勢必會牽扯出他殺辛一三四的理由。而這個理由才是他真正想要掩藏的。

傳山一邊想著心事，一邊上下打量眼前青年。

被煤灰掩蓋的臉看不出是是丑，但廓還算端正。看眼睛不像猾之人，觀他言語作，還有點憨態，似乎沒什麽心眼。

傳山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況，考慮到如果就他一個人的話，恐怕真的很難在這里混下去，但如果邊有個可以使喚的人，那麽一切也許就不同了。

傳山看青年的目漸漸改變，了幾分殺意、多了一些算計。

「你什麽？」

「庚二。」青年立刻回答。

「我問你，你真正的名字什麽？」

青年猶豫了一下，不肯說，「你我庚二就行。」

「你我相信你，卻連真實姓名都不愿告訴我，那要我怎麽相信你？」傳山收起木，抱臂道。

青年這次猶豫的時間更長，支吾了半晌，才道：「我、我……姓梅。」

「梅什麽？」

這下青年怎麽都不肯說了。

傳山還想再威脅他一下，卻聽青年急道：「我要想騙你，隨便編個名字騙你就是。我不肯說，自然有不肯說的理由，你要再我，我、我就不跟你立字據了。」

傳山給這人氣得笑了出來。

「行！你要跟我立字據是吧？那麽字據的容就得照我說的來。你要不同意，今天你也就別想活著走出這里！」

傳山把辛一三四的服抖開，撕了一大塊。走上前一把抓住青年的手，掏出削尖的木，毫不客氣地在他手指上劃了一個口子。

青年里發出「嘶嘶」的聲音，也不知是在心疼自己的手指，還是在心疼那件服。

傳山就沾著青年的，在辛一三四的服上寫起了字據。

「識字不？給。好好看看，看完了記得簽上你的名字、按上你的手印。」

青年接過用他的寫就的字據，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看著看著，手就抖了起來。

傳山抱臂看著他，對他可能會有的反應都已料到。

嗯，不錯。目前的反應看來還算輕的。

「第一條，保守你的所有，不經允許不可以傳給第三人知曉。這點我可以做到。」青年的聲音有點發抖。

「可這第二條，你的所有命令都不可以違抗。這算什麽？！」

傳山也不說話，就看著他。

「還有第三條！要為你洗燒飯打掃看家帶孩子，你哪來的孩子給我帶啊？」

「哦，這個以後會有。先寫上，免得以後麻煩。」

「你你你！」青年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那那這個第四條呢？為什麽要等你吃飽後我才能吃飯？！」

這是好玩寫的。不過傳山當然不會這樣回答他，而是說道：「聽說你比較能吃、而且好吃，所以這點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你這個混蛋！我跟你拼了！」泥人還有三分土，青年徹底被傳山惹火，扔掉字據就沖了過來。

傳山應戰。兩人迅速扭打一團。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好不熱鬧。

「你不？我了。」

一句話，讓進行了約一刻鐘的纏斗迅速停止。

青年累得氣吁吁，躺在地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爬不起來。

傳山也有點力支，但要比青年好一點，爬起來撿起那份契約走到青年面前，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抓起他的手，一口咬破就往布料上按。

青年反應不及，眼睜睜就看著自己的手印給按在了那份「字據」上。貪心的傳山按了一個還不夠，挨著把他五個手指都按了一遍，然後把自己的也按上了──用的還是青年的。

傳山把手進懷里，了個泥團，開青年的，給他塞了進去。

「我其他沒帶進來，就帶進了一些毒藥自保。你吃的這顆，一年不會發作，一年後只要我給你解藥就沒事。如果沒有我特制的解藥，你到時就會知道什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青年想把毒藥吐出來，但那玩意兒到里就化了，又腥又臭，還有點咸。青年被迫咽下，難得要死。

「你這個、這個……」

「混蛋。好了，不管我是什麽蛋，以後我們就在一起混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起來吧，起來我們一起把那死人埋了。」

青年躺在地上不肯，氣得眼淚似乎快要流下。

傳山在絕境中收了一名小弟，心大好。至於這人能不能用，以他當兵五年、其中帶兵兩年的經歷，本不怕調教不好他。

傳山蹲在青年頭邊，拍了拍他的腦袋，笑咪咪地道：「你要是現在起來，等會兒我就把那死人的服和鞋子都送給你，他的煤也分你一半。」

一秒，兩秒……

「……真的？」

「真的。」

第16章

庚二覺得自己今天不但不幸運，還很很很倒楣。

他看到那人倒在那里時，本沒想要殺他。他喜歡拿死人的東西，那是因為對方反正用不著，但他不喜歡殺人啊。可那人本不相信他，他打又打不過他。庚二的直覺很好，他一看到這人的眼睛和氣勢，就知道這人他惹不起。

他不過想拿點死人不要的東西，又沒想要拿他的。如果換一個人，早就趁他昏迷，搬塊石頭把他砸死了。哼，不知恩的家伙！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遇到剛才那種況，自己沒被殺掉滅口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可他還是被喂了毒藥啊！

唉，沒想到他會那麽快醒來。說來說去還是他倒楣。

「你住在這兒？」傳山充滿興味地打量青年的家。

這是一個比他那個大了近三倍的，靠近斗的尾端，本來以為會很，但走進來才發現這人把這個弄得很舒服。也不知他怎麽弄的，四周的墻壁比他那里要顯得乾燥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