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皺眉盯著這老哥看了會兒，掏出……方便面，保溫瓶，在這位老哥旁邊泡開了面，自顧自吃了起來。

泡面的味道是真的很一般，但聞起來也是真的很香……癱地上裝格的蝙蝠老哥吞咽了好幾次口水，還是忍不住自行坐了起來，死人似的眼睛恐怖地瞪著楊秋。

楊秋不理他，自顧自把面吃掉、湯喝掉，再把空盒子收起來，這才雙手抱看向這位老哥：“嗨，哥們，你看起來很糟。”

蝙蝠老哥：“……”

“我能理解，即使知道路的盡頭是張著盆大口的恐懼主宰，但誰又能真的忍住不去探索那充滿神的、讓人迷醉的力量呢？”楊秋道，“索倫森山中四埋葬著你我這樣的人，我們不過是比那些解的家伙們多茍延殘了一些時日罷了。”

蝙蝠老哥依然死氣沉沉，沉默不語。

“不管怎麼說，我很高興我在索倫森找到了第一個活人。”楊秋向這位老哥出手，“坦白說，我是沒有勇氣擁抱死亡的，我相信你也是。不同的是你似乎已經無路可走，而我找到了個也許可行的辦法。我需要同伴來施行我的計劃，如果你已經除了瘋狂之外別無他路，是否跟我一起走呢？”

蝙蝠老哥瞇起眼睛：“你……是個邪惡的黑魔法師，我聞到你上惡心的腐臭氣息。”

“但我們之中，顯然你才是離崩潰更近的那一個。”楊秋淡定地道，“如果要擔心誰會死于同伴的失控，應當是我比你更加憂心忡忡。”

蝙蝠老哥沉默了會兒，點點頭：“你說得對。”

獲得智能NPCX1。

第12章 噩夢屠夫·楊

橫拿倫大陸南端、綿延幾千里，與包括萊茵王國、什加公國等多個國家領土接壤的索倫森山脈，也有極數地區因地形或是別的特殊原因而能不被迷瘴迷霧所擾。

與萊茵王國南端接壤范圍，就有這麼一條可以避開迷瘴迷霧的、縱向切開群山的峽谷。

這條約有兩公里左右總長度，上方終年被重重迷霧籠罩、谷底河水滔滔的峽谷，最寬相距數十米，窄也有十余米；兩側峽谷壁上開鑿、修筑出幾十座嵌于峭壁中的木石結構房屋，各房舍間以鐵鏈、木板修出相通的吊橋；其中，以位于最頂、橫峽谷最寬、以上百條橫向排布的鐵索架于正中的巨大鐵架圓屋最為壯觀。

這據點，屬于曾經讓拿倫大陸以南的行商們談虎變的盜賊團……“圣烏”。

“萊茵王國的酒，什加公國的麥，極南地的香料……只要守住通行索倫森的要道，就能得到所有你能想象得到的、想象不到珍貴貨，源源不絕。”

建于鐵索之上的圓屋中，一名有著深邃眼神、留著心修剪的胡須的男人，抓起裝在箱子中的極南地生姜，深深地嗅了一下。

“當然，對你這樣的……巫妖，而言，這些東西或許沒有什麼吸引力。”

圣烏的團長，“剃刀”哈爾·瑪克斯韋爾，邪笑著看向坐在深棕沙發上的客人：“讓我想想黑魔法師喜歡什麼……唔，魔，施法材料，煉金材料，對吧，每個施法者都喜歡這些東西，我想你應該也不例外。”

“剃刀”的客人，圣烏的團長也必須親自接待的神來客，微微抬起頭。

這位在房間里也仍然披著厚重黑斗篷的客人……居然是一骷髏。

顯然，這位貴客與毫無靈智的亡靈生不同，它的骨骼潔白而圓潤，像是質量上錯的玉，它的眼眶也并非漆黑一片，而是閃爍著攝人心魂的幽幽紅。

當它開口時，哪怕是親眼看見它的人，也很難相信這樣低沉綿、讓人迷醉的妙音，居然從一骷髏口中發出：“‘剃刀’哈爾……如果你想說的只是這種無聊廢話，那麼我們該說再見了。”

哈爾·瑪克斯韋爾的臉當即有些難堪。

但這位圣烏的團長并沒有發火，言辭反而更加懇切：“先生，如果你對這些都不興趣，那麼一位萊茵王室繼承順位靠前的王室繼承人的友誼，如何呢？”

客人似乎失去了繼續廢話的興趣，手拉了下斗篷兜帽，影變得虛幻起來……

哈爾臉大變，上前兩步想將客人拉住：“等等，先生，請聽我說完——”

坐在沙發上的客人影如泡沫般消失，哈爾甚至都沒來得及抓住它的斗篷一角。

“見鬼！”哈爾呆了呆，惱火地一腳踹到沙發上。

“團長，有、有位黑魔法師來訪！”屋外，響起小弟磕磕的聲音。

“去他的黑魔法師，這些該死的魔法師都去死吧！”哈爾暴躁地吼道。

“哦？”披著黑斗篷、提著龍骨法杖的黑魔法師·楊秋，面無表推開圓屋的大門，“怎麼，黑魔法師連盜賊團的祖墳都刨過？”

哈爾：“？？”

“初次見面。”楊秋大大方方步屋，皮笑不笑地扯了下角，“‘剃刀’哈爾是嗎？黑魔法師·楊，向你致敬。”

“楊……？”哈爾先是面困，隨后想到了什麼，神微變，“你……‘噩夢屠夫’楊？！”

“我沒有承認過那個外號。”楊秋臉都黑了，“我楊就行。”

跟在楊秋后面的蝙蝠老哥剛把追進來的盜賊團小弟踹出屋、關上門，聞言驚詫地往楊秋看來。

楊秋不得不跟剛伙的蝙蝠老哥解釋：“那只是裁判所的瘋子為了污蔑給我起的惡名，我可完全沒干過稱得上屠夫的行徑。”

蝙蝠老哥半信半疑地點了下頭。

“說正事吧，哈爾。”楊秋安住小伙伴，轉過臉看破他惡名的圣烏團長時，神就有點兒不善，“聽說你們圣烏跟人火拼失敗，地盤丟了、人也死了不，正在尋找可靠的合作伙伴，是嗎？”

哈爾臉一僵……

“你們這個據點相當不錯，從這兒出索倫森完全不必擔心那些擾人的迷瘴，哪怕丟掉外面的地盤，只要還能控制住這條峽谷，那麼總不至于淪落到全團沒飯吃的境地。不過……”楊秋一挑眉，“連我這種外來人都看得出這條峽谷、這據點有多重要，又何況是你們圣烏的敵人呢？”

哈爾神數變，咬牙道：“如果楊先生有興趣，這條峽谷我們可以雙手奉上——”

“沒興趣。”楊秋即答，“這條峽谷確實是收過路費的好地方，但能進索倫森的安全路線又不是只有這一條，再加上這兒的地理環境糟糕到本不適合較大的商隊通行，連六足蜥蜴都過不去，就算雁過拔，又能有多撈頭？”

哈爾：“……”

“據我所知，萊茵王國南境還有另一條安全路線。如果想辦法把這條峽谷炸掉，讓所有試圖從萊茵王國進索倫森山脈的商隊和個人都只能選擇另一條路，再沿線開設些生意，比如補給站什麼的，不比兩頭兼顧好嗎？”楊秋手一攤。

哈爾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道：“楊先生，你只是打算來嘲笑我們的嗎？”

“當然不是。”楊秋道，“我只是聽說圣烏這個曾經也算風過的盜賊團打定主意作困之斗，覺得沒必要讓你們這僅剩的幾十個人白白浪費掉而已。”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哈爾。說到底，你們這些總是想著不勞而獲……總是指著靠打打殺殺賺到大筆金幣的人，所追求的也不過是上等的酒食，獲得超過一般人想象極限的罷了，不是嗎？”

無視哈爾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的臉，楊秋鎮定地攤開手：“跳過打打殺殺、跳過所謂大筆金幣，給你們指出更簡單輕松的、同樣能撈到酒食人生的明路，并且能保證你們不必再面對盜賊生涯的高風險、能得到穩定和平的生活，帶著這種善意而來的我，是你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