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這些不死不滅又力過度旺盛的亡靈，絕對算得上是最難纏的敵人——當初三百不到的亡靈就在一夜之間俘虜了連傭兵帶打手接近三百人的索克里商隊，甚至還不讓同去的瓦格納手，這事兒羅威爾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算擊敗這支教團，又能如何呢。”羅威爾修士只能輕嘆一聲，轉走向大門。

“確實不能如何，但至可以獲得我們所需要的……某些人的友誼。”楊淡然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自認強者的人只會愿意和強者朋友，而威斯特姆需要‘朋友’。”

“再沒有比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話更諷刺的了。”羅威爾修士忍不住回頭譏諷。

“我也覺得諷刺，但世人只認可這種邏輯。”楊秋笑著道。

羅威爾……羅威爾覺得他好像在自討沒趣。

楊就是這樣，他蔑視世間通行的人法則，但他卻也對這些不文的規矩無比通。

目送羅威爾修士離開，楊秋坐下來，端起茶杯，吹了口浮沫。

“雖然是個老文青，卻也是教會文青。”楊秋輕聲嘀咕著自言自語，“哪怕烈教會跟繁榮教會素來不睦，這家伙也會傷其類啊……”

楊秋就是要讓塔蘭坦亡靈踩著烈教團的臉皮打出名聲、打出和平發展的時間和空間——這個用意，當然瞞不過羅威爾這個年歲與自己相近的老家伙。

得罪死烈教堂這種事，楊秋是沒在怕的，雙方的關系本來就難以調和……

為嘛不優先去找金幣教會或特萊斯家的麻煩，道理同樣很簡單——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家在本地的本地人屈服……呃，歸化的可能本來就比外地人大。

一杯茶飲盡，楊秋眼中，有冷寒閃過。

“本來不想采取這種傷的手段……不過必要的時候還是得下猛藥才管用。”

做出決定，楊秋放下茶杯，起離開。

威斯特姆領主查理·雷克斯與烈教團約戰的地點，選在因納得立城外往西十來公里的一片荒地中。

選定離因納得立城區如此之近的戰場，原因有二，一是烈教團本來就是外來勢力，威斯特姆方并不擔心他們能從城中獲得支援——除非烈教會的高級神肯低頭去跟金幣教會借兵。

不過呢……金幣教會要是真肯借兵，自己主一腳踩進這個爛泥坑里，那最高興的肯定得是玩家們……

第二個原因，就很簡單暴了——為了讓因納得立人有足夠機會欣賞到威斯特姆出來的拳頭有多大。

接先遣任務征召的亡靈們連夜趕往預定戰場時，早兩天便混因納得立城的哈爾三兄弟，在圣約瑟大街的一家酒館中了頭。

“才兩天時間，我就開始懷念小人丫頭莉卡的手藝……這鬼地方我真是不想呆了。”塔特爾·喬把吃了一小半的糙面餅丟進餐盤里，一臉煩悶地道。

“楊那個混蛋說了，只要確定有足夠的觀眾前往西邊荒地觀戰，咱們就能回去。”哈爾也糟心，“真是見鬼，這家伙就不怕我們趁機逃走嗎？”

潘西一句話不說，只默默地嘗了一小口略微帶著酸臭味的麥芽啤酒，又默默放下杯子。

逃走個鬼……我可只看到你們歸心似箭。

第172章 觀戰大軍

哈爾·瑪克斯韋爾十六歲前過的是肯亞帝國北方重工業都市大富人家爺仔的好日子,塔特爾·喬在二十五歲前也曾經是萊茵王國大都會卡加斯中產人家的優秀接班人，這兩人都是見過世面的，與吃個泡面就驚為天人的普通人有眼界上的不同。

被楊騙到塔蘭坦荒原深時,這兩人也不像一輩子沒闊過的潘西那樣,把楊發給他們的生活資當多麼難得的東西——細面油炸制的方便面餅也好,塑封包裝的吐司面包、散裝蛋糕、淀火腸、散裝小點心也罷，并不算多麼超出他們的認知……也就是對工業調味品慷慨（其實是濫用）的用量比較驚奇罷了。

總之……在哈爾和塔特爾看來,楊提供的生活資能代表這位邪惡黑魔法師收買他們人心的誠意，但還不足以讓他們賣命——無論是肯亞帝國北方城市還是萊茵王國大城卡加斯,更優越的質生活他們又不是沒有過。

這種“傲慢”的心態，在被派到因納得立城來執行任務時才給了一掌。

這叁兄弟都在通緝榜上有名,必須不可能在因納得立這種非主場城市花天酒地,再加上他們手頭也沒多寬裕……注定他們叁只能混跡于圣約瑟大街酒館區、旅館區和自由集市區。

于是他們便有機會好好地回味一番這個世界的大眾民生狀況了……

這個世界的底層人民，是不到被工業食品橫掃錢包的待遇的——底層實在沒多財力，形不足以養活食品巨頭的龐大市場，像利堅那樣用超低本垃圾食品壟斷本國人民菜籃子的寡頭企業自然不會誕生。

至于說政府牽頭搞菜籃子工程……那就更別做夢。

讓人數最多的死老百姓能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有功夫想七想八，是不符合統治階級利益的；越是地位穩固、封建懶怠的統治者,越是不希他們奴役的平民有造反的力氣。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普羅大眾的民生狀況，就非常的純天然、無工業、無污染……不僅食品原材料生產過程中無任何料激素，食品加工環節也非常的天然原始、絕不擔心任何工業添加——當然,隨之而來的高本、低產量、品質良莠不齊、市場價格波過大等問題也不可避免。

圣約瑟大街東部、靠近貫城河的街區，二十多家林立的以古老的水力牽、加工主為石磨的磨坊,提供了因納得立城區幾十萬平民每日所需的麥和玉米；這些加工過的、帶著麥麩和雜質的面分流進各市集、各家店鋪，被制面包、面餅,又送往千家萬戶。

塔特爾只吃了幾口就實在咽不下去的面餅,就是這種只是加工過的糧所制的食,即使酒館的廚子為了增加風味在面餅朝上的一面涂了一層黃油，又用小刀割開面餅夾層、塞了不、青菜和果醬進去，也不能掩蓋這玩意兒適口差、味道淡、還卡嗓子的事實。

別說是亡靈食堂的人莉卡加熱的那些半品菜包了，塔特爾覺得當初還蹲在流放鎮苦哈哈地自己烹煮食時，楊每周隨手丟給他們的那些大包大包的吐司面包都足夠把這種被這家酒館當招牌主食的面餅比到地上去。

潘西對這種他曾經吃慣過的麥面餅倒是沒那麼反，就是對酒館老板自家釀造的麥芽啤酒有意見……他以前怎麼就沒覺得這東西這麼難喝呢？怎麼跟亡靈食堂賣的瓶裝啤酒差了這麼多？

“之前我不是把消息散給街上的人們（），又給了們一些錢讓們傳出去嗎？昨晚我收到回信，這個消息已經傳到北面街上那幾家高級會所了。”

塔特爾看見有幾個無家可歸的小鬼頭趴在窗戶上朝酒館探頭探腦，隨手抓起吃剩的面餅丟過去，引得那幫小子瘋搶。

潘西見狀，也把自己和哈爾盤子里剩下的面餅遞過去……雖然他還吃得下，但這玩意兒真沒啥值得惦記的。

“那些每天閑著沒事干的紈绔子弟肯定會去，不過只指這些人還不行。”哈爾皺眉道，“潘西，你呢？”

“我去找了這條街上的賭場。”潘西忍著難又抿了口麥芽啤酒，道，“威斯特姆新領主對烈教團發起榮譽挑戰，這事兒賭場那邊很有興趣，盤已經開了，賭客也下場了，賭場的人和下過注的人會關心這場戰斗的結果，到時候肯定會去觀戰。”

“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哈爾給潘西點了個贊。

“你那邊如何，還順利嗎？”塔特爾道。

哈爾嘿嘿一笑，拿出一份因納得立周報，得意地翻到第二版，讓倆同伴看第二版上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