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紳士們討論得很投、很認真,聽得門口竊聽的塔特爾直翻白眼。

難怪楊那個老巨猾的老怪把雷克斯推出來當招牌,他自個兒蹲在后面不……敵人都沖著雷克斯白瞎力氣去了，給楊省了多事！

塔特爾正聽得犯困，忽聽書房傳出一位老年男沉穩的聲音：“諸位請聽我一句，阿德拉三世才是因納得立的主人，如何應對查理·雷克斯這個忽然崛起的年輕人，需看三世閣下是何態度。”

這顯然是句無比正確的廢話——阿德拉三世用屁想都都得到查理·雷克斯秀給誰看，會高興看到這個對他們家的家業虎視眈眈的混蛋玩意兒才怪！

雖然是句廢話，倒是把達西子爵的態度現得很明確……他沒有興趣幫特萊斯家敵，他不得看到特萊斯家跟查理·雷克斯拼到兩敗俱傷。

就算查理·雷克斯贏了、了騎在他們頭上的新領主，達西子爵也無所謂——這家伙是個私生子怎麼了？特萊斯家那個英明神武的祖先阿德拉一世，家中窘迫時還客串過馬匪呢！

貴族圈子就這麼大，誰家有點私別家不知道呢！

書房里一陣沉默。

這種不在乎上流圈子面皮的態度，也就達西子爵有底氣當眾擺出來了……說白了，越是規矩大的環境里，越是位于權力上層的人就越不用在乎規矩。

書房門口，塔特爾裝著整理領結，抬起頭避免被路過的仆人看到他臉上的冷笑。

塔特爾的好兄弟哈爾和潘西，是看在跟著楊混有前途、楊的地盤越大他們份越高的份上才肯來當探子，而特塔爾的目的與他倆稍微有些不同……塔特爾很期待看見楊這個能把伯爵的侄子趕去掏下水道的瘋子，會如何踐踏整個因納得立的上層人士。

他的人生追求、他父親一輩子付出的心努力、他的家庭，毀于某個借國民守備隊基層職務鍍金的貴族子弟，沒有人知道，塔特爾心底對這些出生起就注定高高在上的人憎恨有多深。

“那個瘋子肯定不會讓我失。”塔特爾心愉快地想著。

另一邊，一看就不像好人、沒法混進貴族街區的哈爾和潘西哥倆，正勞碌命地奔波于圣約瑟大街……

楊秋毫不避諱地告訴他們他需要更多無需支付薪水的苦力，哈爾和潘西簡直是秒懂這家伙的意圖。

“楊這家伙，真夠心黑手狠。”

從一家酒吧里出來，哥兩個裝作蹲在路邊休息，順帶用筆在酒吧墻壁上留下個并不太顯眼的標記，哈爾便輕聲對潘西嘀咕：“在威斯特姆那種鄉下地方搞也就罷了，這種大城市也這麼來，他就不擔心因納得立整個起來？”

潘西驚奇地看了老兄弟一眼……嗯，也就楊能讓哈爾這種人也說出“來”這詞兒來了。

“反正收拾爛攤子的不是我們。”潘西低聲道，“再說了，查理還是有一套的……也不一定能得起來。”

哈爾皺眉道：“怎麼你也會說查理那家伙的好話了，要沒那些亡靈，我可不覺得查理能頂事。”

潘西拍拍手站起來：“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有那些亡靈在，查理就能理好絕大部分的麻煩。”

哈爾跟著起，不爽地道：“那小子也就靠他那個不像樣的貴族老爹招搖了，要不是有這層份在，什麼好事得到他。”

潘西明智地閉上……他知道哈爾約對查理·雷克斯有些嫉妒。

雖然是傀儡領主，但畢竟也是領主——占領因納得立后萊茵王族再怎麼也得著鼻子給正式的貴族封號，楊不屑爵位，這好事兒指定得落到查理頭上。

明明大家都是蹲塔蘭坦荒原里管工地的難兄難弟，一轉臉你連爵位都有了咱們還是打手馬仔，要能心平氣和才怪了。

酒吧街大部分店鋪都有穿著暴的招待，哈爾兩個給八以上的酒吧都標了記號，又辛勤地奔赴旅館區。

跑完旅館區，這哥倆又往自由市集方向跑。

圣約瑟大街北面路段的紅燈區、賭場區用不著去標記，就沒一家干凈的，到時候讓亡靈們直接沖就行。

南段的自由市集、教堂路一帶，有大量普通市民居住的聯排公寓和平房，散布著不面對平民開放的廉價娼館，尤其是自由市集附近，一到夜里，就有大量涂抹厚的站街在路燈附近徘徊。

哈爾和潘西沒去管那些年老衰后流落街頭的游鶯，走街串巷地搜尋或明或暗的娼館，一家家標記過去。

到得天亮，三兄弟才拖著疲憊的軀回下榻的旅館頭。

“上次打威斯特姆時，咱們明明沒用這麼辛苦。”累得夠嗆的哈爾忿忿不平，“楊這個混蛋，對我們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塔特爾和潘西沒力氣搭理他，往床上一癱就不了。

這一夜無眠的，自然不止哈爾三人。

烈教會的白袍神，收到荒原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便鉆進了祈禱室，一整晚都沒出來。

這位烈神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教團會敗，他就是萬萬沒想到教團會敗得這麼慘……

經此一事，烈教會在因納得立領地面掃地不說，至幾年傳教工作是不可能開展了——在人們忘記這事兒之前，白袍神丟不起這個臉！

到天亮，白袍神從枯坐一夜的祈禱室出來，面對著張忐忑的幾名年輕牧師，幽幽長嘆。

“從今以后，凡本教人員在因納得立領地范圍，絕不可與噩夢屠夫，和他的追隨者，起任何沖突。”白袍神滄桑地對年輕的牧師們道，“在那個家伙厭倦了長久停留，離開之前……我們，就只是教會駐此地的窗口，教團的補給站。”

頓了下，這位白袍神又補充道：“所有人皆切記……不可步沃爾頓后塵。”

“是，閣下。”年輕牧師們盡皆變，紛紛應聲。

白袍神點點頭，搖搖晃晃地回自己住所。

他現在就是很后悔，當時他知道沃爾頓私底下拉著城防軍搞小作的時候，他怎麼就不強勢一點阻止這個愣頭青呢！

現在好了，底都賠不說，他還得想辦法籌集財貨把那幫家伙贖回來！

這邊烈教團的人還只是心痛錢財和面子，另一邊的特萊斯家府邸，那就是切之痛、燒心之熬了。

阿德拉三世從古爾德管家口中得知查理·雷克斯的亡靈大軍不僅大勝烈教團、還將這支比他的城防軍更有含金量的裁判所騎士團全軍俘虜，當時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就是卷包袱跑路。

關鍵時刻，忠誠的管家古爾德抓住了三世的袖子，忠言逆耳苦口婆心：“您若是此時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請想想馬庫斯男爵！”

剛要從座位上彈起來的阿德拉三世，不得不坐了回去。

三世自老爹逝世后被迫回家接管領地，無時無刻不盼著返回王城，但他腦子還是清醒的，他很清楚要是因納得立不是他們家的領地，那麼他也無法在王城繼續瀟灑。

每年穩定手的領地稅收和特萊斯家在因納得立境各搜羅的莊園農場，才是三世驕奢逸的資本！

“那個私生子肯定會打過來的，怎麼辦，古爾德？”三世胖臉上本就不清晰的五一團，抓著老管家的手倉惶求助。

“您需要召見治安和城防軍團長，吩咐他們加強防衛。”古爾德瞪著滿是的雙眼，咬著牙道，“此外，您需要去拜訪吉恩主教，請求金幣教會的幫助……用紐因鎮那座最大的莊園，換金幣教會至兩個騎士團的助陣，吉恩主教會考慮的！”

三世倒吸一口冷氣……那可是特萊斯家最好的莊園！

古爾德管家猶豫了下，又道：“我想……您或許應該安排夫人帶兩位小爺回去訪親……夫人也有幾年的時間沒有回去看家人了。”

三世目瞪口呆。

第178章 飼料碎機

地球時間12月3日,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