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舟終于還是沒憋住，委屈得直瞪眼：“那我為什麼從c掉到f。”

柏天衡看著他，不緩不慢：“剛剛喊你到臺上，我有問你，知不知道什麼原因，你自己點頭，我就沒有說，原來你只是點頭，本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問題？”

蔣大舟：“……”

柏天衡不需要任何提示，連回憶的停頓都沒有，直接就道：“你是月上泛舟選送的練習生，組合五個人，你c位，唱跳曲目《人星球》，副歌第三句的合唱，你沒有出聲，只了，臨近結尾的locking，有兩個拍子你沒有跟上。”

蔣大舟臉唰地變了。

柏天衡：“四位導師看的是現場，要一次給同一個組合所有人評定，目在一個人上停留的時間不會太多，難免會有疏。我注意到了你的問題，給你重新評定，剛剛也問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上的問題，你現在卻站起來，問我你憑什麼掉級？”

蔣大舟臉鐵青。

柏天衡毫不客氣，但他和言詞狠辣的刃言不同，他不需要冷著臉批判誰，剛剛那番話，他說的沉著又自如，連眉頭都沒皺過。

蔣大舟被說得啞口無言。

柏天衡：“質疑別人之前，要先審視自己。”

因為這句話，全場又靜了。

江湛轉頭，看向邊——他知道舞臺上有鏡頭，鏡頭下不能總盯著誰看，但還是沒忍住。

柏天衡也轉頭看他，以導師的口吻道：“被人這麼質疑，你也要審視自己。”

江湛：“？”

柏天衡神淡然，回過頭，注視著舞臺前方，隨意的口吻，似是在點評：“多審視自己，長得又高又帥就算了，為什麼還會唱歌跳舞，會唱歌跳舞就算了，怎麼還是高考狀元、a大學霸。”

眾人：“？？？？？？”

11、11

當天的錄制一直到凌晨兩點多才結束。

江湛取回封存的包和手機，都準備走了，又被節目組臨時去錄了一個簡單的問答訪談。

所謂問答訪談，是節目組會就錄制過程中選手的個人表現，提煉幾個重要的點，節目組問，選手答，回答的多是個人會和看法，屆時這些問答會剪輯了正式播放的節目中，以增加節目的可看。

顯而易見，江湛今天的表現有被節目組看中，點還不，pd把江湛拉進一個小房間，問了好幾個問題，錄制完畢，又過去半個小時。

江湛本來以為，都這麼久了，又是半夜，人應該差不多都走了。

結果出來才發現，走廊里全是人。

有節目組的人正在和選手說話，有幾個選手圍在一起聊天，甚至還有到現在都沒走的導師刃言。

刃言邊是幾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晚上的錄制，氣氛火熱，沒有一點錄制結束準備收工休息的意思。

江湛一出來，刃言就抬頭看過來：“嘿！”

江湛回頭。

刃言抱著胳膊在前，目穿過人群，遠遠地沖他笑了笑，揚聲道：“別忘了微信。”

還玩兒？

江湛忍俊不，還有點無奈。

刃言爽朗道：“誰讓這是我起的頭，想加你的人那麼多，我還不得對他們負責。”

江湛抬手揮了下，大大方方：“我回去就注冊。”

刃言點頭，遠遠比了個贊。

江湛轉離開。

他借的韋闊的車，自己開車來的，深更半夜，韋闊也不會特意來接他，當然還是他自己開車回去。

江湛才上車，系上安全帶，玻璃窗外啪啪響了兩聲。

江湛落下車窗，費海躬湊在窗邊，夜幕下笑出一口大白牙：“盆友，加個微信唄。”

江湛出手機：“盆友，我還沒注冊。”

費海眨眼睛：“那就現在唄。。”

江湛：“你稍等。”

注冊個微信很快，總有人催，還有催到車門外的，江湛也不好總和人說下次，索當場就注冊了一個，加上費海。

微信加完，費海還不走，站在車外，睜著一雙驚奇的大眼睛：“親，你真是a大畢業的？”

江湛：“親，節目要播的。”在幾億人眼皮子下面吹牛皮，然后再被出來撒謊？

費海：“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江湛點點頭，表示理解。

費海：“那就……明天見？”

江湛友善地笑笑：“明天見。”

費海退開兩步，揮手。

暮下，黑的寶馬駛離停車位，費海著手機站在原地，著漸行漸遠的車屁，一時怔忪。

哇塞，這是款真男神啊，滿優點就算了，竟然還是個有錢人。

兼職司機的公司助理遠遠地了他一聲，費海才回神，趕跑回去。

一上車，就被一起參加錄制的其他幾個男生團團圍住。

“怎麼樣！怎麼樣！加到了嗎？”

費海：“當然加到了！學霸一看就是特好說話的人！”

圍著他的幾個男生立刻掏手機：“快，快，微信號給我，我也加一下！”

費海：“別急別急，我先看看他的微信id。”

初評錄制完，節目組又臨時加了不人的問答訪談。

柏天衡第一個被走，等問答結束，又臨時開了二十分鐘的會議。

會議沒別的，就是節目組和導師一起復盤這一場評級，看哪些選手比較出挑，哪些練習生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會議結束，臨近四點。

戎貝貝和單郝早熬不住了，一散會就走了。

刃言是個夜貓子，越夜越興，看時間已經四點，主提議：“要不攢個牌局？玩兒兩把剛好去吃早茶？”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肝不了，連連擺手，退出會議室。

刃言看姚玉非還在，揚眉示意，姚玉非笑笑：“我回去補覺了。”

刃言只能吊著眉梢轉頭去看柏天衡。

柏天衡還靠在椅子上，懶懶的，人看著倒是神，他把面前的選手資料夾隨手合上，瞄了刃言一眼，語調隨意：“看我干什麼，我像是會大清早跟你打牌吃早飯的人？”

刃言的眉梢吊得更高，抬手兇地指柏天衡：你說的是人話？

好像這些事你沒干過似的！

柏天衡：“13號你沒錄制沒通告，我還有。”

刃言出一個見了鬼的表：“說的好像是我這個老大哥帶著你不學好一樣。”

柏天衡慢悠悠站起來：“老大哥，早點回去睡吧，好好保護心肺肝腎，再讓你助理泡點枸杞。”

剛好居家謝推門進來。

刃言喊住他：“你老板出國一趟治好腦子了？”

居家謝反應很快，笑笑：“好像是。”

刃言：“我說呢，怎麼一回來就接了工作。”

柏天衡要息影轉型并不是什麼，圈很多人都知道。這一年多，他推了所有工作，商業問詢都斷了。

在正當紅的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大家普遍都不能理解，和柏天衡有點的刃言自然也不能。

一年多前，刃言還特意勸過：工作累了就休息休息，調整一下，不想拍戲就稍微挑一個兩個本子，強度也不大，實在不行就放大假，回來認真工作，還是圈中頂流。

柏天衡怎麼做的？

直接出國，一走就是一年多。

刃言和幾個圈中友人聊起柏天衡，不免惋惜，又覺得這小子腦子怕是被驢踢了，三十不到的年紀，大好事業，說息影就息影，簡直任到狂妄。

結果怎麼著，大導師一走出，燈一亮，舞臺上赫然就是柏天衡本人，刃言當時驚得下差點掉下來。

臺下再一接，得，工作那麼認真，到四點還有神，這是要息影轉型幕后的節奏？

一看就不是麼。

這就是為什麼居家謝一進來，刃言逮著他就問，柏天衡是不是治好了腦子。

而從始至終，姚玉非都安靜地呆在一旁。

他沒有說話，表寡淡，看起來很累，沉默地干坐著。

偶爾，他的目會落在柏天衡臉上。

他是真的想不通，越來越想不通，柏天衡為什麼會為《極限偶像》的大導師，還在舞臺上把最后一張逆轉卡給了江湛。

而想起江湛，想起江湛站在舞臺上的樣子、表現，以及他和柏天衡站在一起時的畫面……

姚玉非蹙眉，他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

這個直覺是什麼他本說不上來，就是覺得……

不對，很不對。

一定有什麼被自己忽略了，或者是他沒有想到的。

一定有什麼。

那邊，柏天衡已經和居家謝、刃言一起離開了會議室。

刃言神好得不行，堅持不肯讓柏天衡先走，一定要拉他坐下來喝點東西，再去吃個早飯，順便聊聊柏天衡這一年多來治好腦子的心路歷程。

柏天衡和刃言本來就是人，私下說話隨意慣了，刃言這麼說，柏天衡就道：“因為鵝廠給的通告費多。”

刃言：“屁。”

柏天衡：“因為我熱選秀舞臺。”

刃言：“……”

柏天衡：“并且致力于為娛樂圈選拔優秀的偶像。”

刃言一臉無語地看居家謝：“你老板這個不說人話的病，在國外沒有順便治一治？”

居家謝：“這個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