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沒有椅子，所有學員席地而坐，總導演親自鼓舞士氣：“都別垂頭喪氣了，你們想刷手機，以后能刷一輩子，但這個節目，這個舞臺，你們最多也就呆三四個月。幾個月的時間，可能改變你們其中有些人的一生，這樣還不夠你們暫時先放下手機嗎？”

整個訓練室，突然就靜了。

江湛坐在學員里，抬頭看著總導演。

總導演：“你們這些孩子，還是太年輕，不知道人生需要抓，每一個機會都要抓住，還在這里嘻嘻哈哈，唉聲嘆息。”

總導演：“都忘了嗎？你們過來不只是唱歌跳舞表演錄節目的，你們是要來紅的。”

誰都沒有想到，員大會的一開始，總導演就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全學員雀無聲，靜靜地聽著。

總導演：“行了，廢話不多說，你們就給我記住一點，參加節目的這期間，沒有什麼比你們自己的表現更重要。刷手機，能讓你們的表現更好嗎？有了手機，就算你們知道了你們自己的點贊數，又怎麼樣？你們刷著手機能改變什麼？”

總導演：“所以，都給我聽好了，選秀期間，能不用手機就不用手機，把注意力都給我通通集中起來。需要你們了解的事，節目組自然會讓你們知道。”

這場員大會便在總導演威嚴又苦口婆心的勸解中開始。

之后，分別是聲樂組、舞蹈組、服化造型組、舞臺組、vj組各老師對相關部分的專業介紹。

最后，由一位制片人姐姐給大家總結打氣。

“總之，之后無論是日常拍攝、練舞、舞臺公演，都會非常辛苦，因為時間非常湊，對你們很多人來說，都是一次挑戰。”

“不過不要怕，你們還有我們，還有很多的幕后工作人員，我們都會幫你們，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們通。”

“而且說句實在話，你們能面試通過，上這個節目，真的非常非常幸運。”

“我這麼說，不是說吹噓我們這個節目多好，畢竟還沒開播，況很難講。”

“我是說你們搭上的平臺很好，有鵝廠給你們流量保證。又特別幸運，上柏天衡回來做導師。”

“你們沒手機，所以不知道，就今天晚上，就剛剛，你們柏導一個人上了四個熱搜，還都排在前十。”

“有柏導在，你們還愁沒人關注這個節目嗎。”

制片人姐姐這麼說，整個練習室里轟然聲四起——

“哇，柏天衡就是柏天衡！”

“柏導太牛了吧！”

“跟著柏導喝酒吃！”

制片人姐姐：“所以啊，都要有信心，都要加把勁，行不行？”

大男生們嚎起嗓子：“行——！”

晚上回寢室。

叢宇又開始八卦：“沒手機，也不知道柏導晚上那四個熱搜都是什麼，真好奇。”

江湛：“還能有什麼，猜都猜得出來啊，肯定是‘柏天衡回歸’‘柏天衡參加極限偶像’這種。”

叢宇：“啊！我什麼時候也能像柏導那樣，一個晚上上四個熱搜。”

魏小飛：“夠紅就行。”

叢宇：“也對。”

學員們終于迎來了為期七天的封閉訓練。

這七天里，節目組明確止學員擅自離開，也止外來人員探訪，所有學員必須聽從安排。

封閉訓練的容也非常富。

聲樂、唱跳、形、鏡頭、舞臺表現，甚至還有演播廳臺前幕后的了解，舞臺上發生意外的臨場應對，以及重的管理、飲食的控制，等等等等。

所有的一切，于江湛來說，都是陌生而新奇的。

不僅如此，江湛這個半條踏在圈的p圖師，也終于在封閉訓練的第一天，親眼見證了柏天衡的現場。

大概是下午的時候，vocal課程結束，休息二十分鐘。

江湛本來想回寢室換雙鞋，方便等會兒跳舞，才走出訓練室，就被費海拽住：“走走，湊熱鬧去。”

江湛：“？”

費海：“走啊。”

費海帶路，沒去電梯間，直接去了樓梯間，到了樓梯間，人還不，江湛一看，一群大男生全趴在樓梯拐彎的窗邊。

江湛：“怎麼了？”

費海：“看就知道了。”

兩人往樓上走了半層，到了拐彎的窗邊，費海示意江湛往樓下看。

江湛的視線穿過藍玻璃，往下看，沒看到什麼。

費海：“你往外湊湊，再看。”

江湛靠近玻璃，視線著往樓下看，這一次，他終于看到了——

大樓樓下，全是人，

江湛一愣，收回視線，轉頭問費海：“應援？”

費海有點意外：“哥你連應援都知道？在國外沒上國的網吧。”

江湛：“我不知道應援，我還知道柏天衡的‘mbjj’。”

費海不是叢宇，知道的沒那麼多，聽江湛說‘mbjj’，又愣了一下：“什麼？”

江湛：“木白柏，木白姐姐，mbjj，就是柏天衡的稱呼。”

費海：“靠，我怎麼覺你比我知道的多。”

江湛當然比費海知道的多，畢竟王泡泡這個資深是他的圖單業務經紀人。

在圈，就沒有王泡泡同學不知道的事。

可惜，就在此時此刻，就在這棟寢室大樓外，江湛和王泡泡誰都不知道，他們這兩位隔著網絡的“好基友”，此刻的垂直距離也就只有十層左右。

江湛在樓上，王泡泡在樓下。

江湛腰上著名帖，剛剛上完聲樂課；王泡泡手上拉著應援手幅，才跟著這群小姐姐，嚎完一新口號。

“柏天衡！只戴尾戒！算什麼男人！”

18、18

《極限偶像》是個選秀節目，對和應援都保持歡迎的態度，甚至早在節目策劃之初，團隊就在寢室大樓、演播廳外，規劃好了專供應援的場地。

柏天衡參加《極限偶像》的行程一曝，次日，寢室大樓樓下就圍了一大群。

柏天衡的會來，預料之，人柏導流量擺在那兒，木白姐姐們憋了一年，終于尋回柏天衡這位正主，當然得揚眉吐氣，好好應援——

幾百號人往大廈門外的空地一站，橫幅、手幅、照片、手牌，一個都不能，口號也要拉起來。

這道寢室大樓前的應援風景線，對關在大樓里訓的學員們來說，格外亮眼。

空的時候，總有學員怕在樓梯間窗戶往外看。

大家好奇又驚羨。

各專業課的老師知道他們心里都羨慕柏天衡，羨慕他離開娛樂圈一年多，都還能有這麼高的人氣，趁機打氣：好好努力，你們也可以的。

可以不可以，現在誰又知道。

一百個學員里的每個人，都希自己可以。

江湛也一樣。

不過就訓第一天，各專業課上下來的況來看，他的短板實在太明顯了——

嗓子好，唱歌卻沒有技巧，俗稱不會唱歌。

有一點舞蹈的底子，但選秀舞臺上需要的現代舞功底完全沒有。

表管理沒有學過，舞臺展現力不夠，對鏡頭不夠敏銳。

幾乎所有的專業課老師都說：你還需要加把勁。

江湛心里有數，他本來就沒有多底子，初評的a也并不能說明什麼。

短板都是事實，尤其和a班的其他人比起來，更是突出。

現在急不來，也不用急，到這一步，就是該學學，該練練，眼前的這條路，能走多遠走多遠。

封閉訓練第二天，一早。

才到起床時間，工作人員就在寢室樓的廣播里通知，說今天要去距離大廈不遠的一個演播廳大廈，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在那邊完，讓學員們準備一下，自己要帶的東西都帶好。

江湛寢室，賴在床上的兩個，剛爬起來的一個，還有一個，也就是江湛自己，也才換好服。

廣播結束，叢宇一下子從上鋪翻起來：“今天要出門？！”

甄朝夕跟著爬起來，問了一句：“柏導的今天還來的吧？來了嗎？”

魏小飛：“肯定會來。”

叢宇一個響指：“準備營業！”

江湛的腦子一向特別好用，一聽就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節目雖然還沒開播，但對所有的學員來說，公開亮相就是一次表現的機會，既然是機會，自然得想法設法抓住。

尤其樓下都是追星，雖然目前都爬在柏天衡的墻頭上，可誰知道這些小姐姐們會從這麼多學員里一眼看中哪個。

看中了，拍下照片，回頭圈里再小范圍地流傳一下，等節目開播了，說不定就能引來一點人氣。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這個道理，叢宇他們懂，江湛稍微想想，也能明白。

但顯然江湛理解的營業和叢宇他們理解的完全不同。

在江湛眼里，公開營業，是要表現好，給人留個好印象。

在叢宇他們心里，對外營業，首要是什麼？

是表現嗎？

不。

是值，是化妝。

所以當江湛翻柜子，準備重新挑服的時候，叢宇率先洗完了臉，坐在鏡子前拍水，拍完水又從屜里拿出了一個化妝包。

江湛拿著兩服轉頭，正要在鏡子前對著上比一下，抬眼就看到叢宇摳著上下兩個眼皮在戴瞳。

江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