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江湛對柏天衡的“喜歡你”是有免疫的。

沒辦法, 當年聽多了。

那時候兩人在高中，經常湊一起說些沒營養的屁話。

柏天衡話里話外更是吊兒郎當, 他說什麼都不能當真。

江湛問他：喜歡什麼？

柏天衡：喜歡你。

問他：瓦罐湯還是荷葉飯？

柏天衡：你。

問他：喜歡那種冷冷的有點驕傲的孩子, 還是萌可的。

柏天衡：喜歡你。

每次這樣, 江湛都要無語：“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

柏天衡反問：“我說的不是人話？”

江湛：“你確定是人話？問你什麼你都喜歡我。”

柏天衡吊兒郎當：“‘喜歡你’你還不滿意？”

江湛：“我為什麼要滿意？大哥，你喜歡我, 我不喜歡你好嗎？我喜歡萌可的妹子！”

柏天衡輕嗤。

有這種過往，柏天衡的“喜歡你”在江湛耳中, 完全就不是什麼正經話。

尤其兩人重逢不久, 今天才正式“認親”, 江湛就以為柏天衡故意這麼說, 是學著當年的形，又跟他鬧著玩兒。

江湛：理解的, 直男間的打鬧和友誼就是這樣，什麼話都說，葷素不忌。

江湛記得自己當年還直的時候, 有一次甚至抱著柏天衡的額頭咬過一口。

當然，這也就是當年了, 現在不會了。

江湛以為柏天衡拿第四個熱搜詞和自己開玩笑, 沒多當回事, 繼續吃早飯。

沒多久，食堂里進來一波男生，在窗口打飯。

人一多, 江湛和柏天衡就不能自如地聊天了。

江湛快速吃完早飯，和柏天衡聊了最后一個話題：“我沒和節目組說我們認識，你說了嗎？”

柏天衡：“不說無所謂。”

江湛點頭，覺得既然柏天衡這個大導師都沒有說，應該還是得避嫌。

那就都避避嫌吧。

并不知道，自己這邊避著嫌，那邊cp都已經被人嗑起來了。

這位敢在柏天衡眼皮子下面嗑cp的“初代勇士”，姓費，名海，字找死。

費海從進了食堂，就坐在幾個學員中，一眼不敢去看江湛那邊。

他邊幾個人閑聊著——

“湛哥不愧是湛哥。”

“湛哥膽子好大。”

“因為年紀大，比我們都吧，所以穩重。”

“沒錯，關鍵還是穩重。”

幾人見費海著脖子拉他們的早飯吃，還納悶：“你怎麼了？不去打飯？”

費海：“你們打了那麼多，分我一點不就行了。”

“你干嘛？”

費海用胳膊擋眼睛，深怕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又去找糖嗑：“沒什麼，沒什麼。”

別問，問就是瘋了。

沒多久，江湛寢室三個也到了食堂，一看江湛對面坐著柏天衡，立刻往費海這邊湊。

叢宇在費海邊坐下，小聲嘀咕：“我的天，柏導怎麼來我們食堂吃早飯？”

甄朝夕：“湛哥膽兒。”

魏小飛在一桌子的食品袋里認真搜尋早飯：“還有蛋嗎。”

費海：“你們怎麼才下來？”

叢宇指了指自己的臉，指了指自己上的服。

費海突然反應過來：“湛哥今天的造型你給弄的？”

叢宇眨眨眼：“是啊。”頓了頓，嘚瑟地一揚眉：“怎麼樣，帥吧？是不是特別帥。”

費海：你可坑死我了！

叢宇見他表不對：“怎麼了？”

費海閉了閉眼，搖頭。

旁邊有人到：“一來剛坐下就這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

叢宇疑地看看費海：“？”

費海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看，就這個樣子。”

叢宇納悶地問費海：“真吃錯藥了？”

費海兇地瞪了下眼睛，無聲地嚅：“不是吃錯藥，是嗑了不該嗑的糖！”

叢宇看懂了他形的最后一個字：“湯？”

費海不作回應，嘆息地搖了搖頭。

叢宇看看他，接過甄朝夕遞過來的一個包子，啃了一口，納悶地用胳膊肘了費海。

費海搖頭。

叢宇眼神示意他：說呢。

費海頓了頓，示意他耳朵過來。

叢宇湊過去，費海抬手掩，兩人咬了個耳朵。

叢宇一口包子差點噴出來：“！！！”

他不可思議地瞪眼看費海：你特麼瘋了？

費海聳肩：我有什麼辦法？嗑cp這種事，怪嗑的人嗎？

叢宇消化了一下，默默扭頭，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向江湛那邊：cp？

看過去，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江湛的背影，江湛又剛好擋住了柏天衡。

叢宇：有嗎？沒有吧。

甄朝夕也順著他的目看過去：“也不知道湛哥能有什麼話跟柏導聊，還能邊吃邊聊。”

叢宇搖頭：“不清楚。”頓了頓，“你想知道，等會兒直接問湛哥不就行了。”

魏小飛突然道：“湛哥不怕柏導。”

眾人齊齊轉頭看他，魏小飛一愣：“我說錯了嗎。”

甄朝夕：“不，小男孩，你沒說錯，你只是說了一件大家都已經知道的事。”

魏小飛：“哦。”

等這邊叢宇、費海一行人吃完早飯，那邊江湛和柏天衡也吃完了。

兩人沒有一道，柏天衡徑直離開食堂，先走了，江湛往叢宇他們這邊過來。

剛走近，一群人就開始打call：“湛哥！湛哥！湛哥！”

江湛兩手抄兜：“你們又干嘛？”

叢宇一臉戲的表：“江爸爸，湛爹，和柏導一起吃早飯的覺如何？”

江湛：“哎，兒子。還行吧，就正常吃飯。”

眾人一臉納悶地看叢宇：“你怎麼喊他爸？”

甄朝夕解釋：“叢宇說誰敢在沒有鏡頭的時候跟柏導單獨吃飯，誰就是爸爸。”

費海咋舌：“你們寢室的關系也是有夠混的。”

叢宇拿胳膊肘懟他，眼神示意：那也不能跟你比，你都敢嗑cp。

費海眼睛：別說！別說！我還不想死！

叢宇：ok，ok。

江湛看叢宇費海一直在眉弄眼，問：“你們干嘛？”

叢宇：“哦，沒干嘛，我眼神問他‘吃飽了沒’。”

費海：“我說‘還沒’。”

叢宇：“然后我說‘那你再吃點’。”

費海：“我說‘好的’。”

江湛好笑：“你們唱雙簧呢。”

四方大廈是節目組的一個演播廳之一，大廈除了演播廳，還有訓練室。

今天去四方大廈，除了悉舞臺、幕后，還要拍攝學員的定妝照、宣傳照。

而四方大廈距離寢室大樓并不遠，步行過去也就幾分鐘路程，節目組并沒有安排大車，只讓學員們自己走過去。

從一棟樓走到另外一棟樓，邁開就行，多簡單的事，可放在有些學員上，卻不行。

大門外都是，手機、攝影頭一個都不，只是走這麼簡單，他們也就不用參加選秀了。

所以吃完早飯、收拾完畢，學員們下樓是下樓了，很多卻還在大廳里磨蹭。

工作人員讓這些磨磨蹭蹭的學員別猶豫、別多想，心態擺正。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磨蹭的人要是夠決斷，就不會磨蹭了。

于是節目組只能去找了一些口罩，跟他們說：“你們實在有顧慮，就先別臉。”

又催他們快點。

有學員抱怨：“不臉不好吧，已經出去的人，也沒誰戴口罩啊。”

工作人員：“那就別戴了。”

某學員：“可是如果拍出來照片太丑，節目播出我會被罵死的吧。”

工作人員：“……”

恰在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江湛他們一行人走了出來。

工作人員看大廳里的學員越來越多，都聚在一起，不走也不是辦法，立刻示意剛從電梯里出來的一群男生：“要戴口罩嗎？不戴口罩的可以先走了，要口罩的來找我領。”

“口罩？”叢宇一臉莫名：戴口罩我還費勁兒化什麼妝？

恰在這個時候，大樓外傳來一陣激的尖：“啊——！！！”

大廳里的學員聞聲，齊齊看向門口。

江湛也看過去：“剛剛是不是有人出去了？”

學員中有人道：“楚閔，剛剛出去的是楚閔。”

江湛能理解，楚閔應該是本來就有些人氣，被門外的認出來了，靜才會這麼大。

而這麼一來，大廳里遲遲不的其他學員，力就有點大了。

甄朝夕：“節目還沒播，對比就出來了，人家出去，都是尖，我們出去，可能一點靜都沒有。”

叢宇嘆氣：“唉，殘酷的現實，人間真相。”

也有沒什麼顧慮的，直接就出去了，果然門外的群沒什麼靜。

費海不想等了，又不是走秀，要什麼掌聲和尖：“我也走了，等會兒大廈一樓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