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嘆一聲,李廣寧將杜玉章整件服扯落在地,摔出叮當一聲脆響。這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低頭看去,是一張便箋飄落在地,旁邊還有個小巧藥瓶。
那聲音,正是藥瓶墜地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
李廣寧撿起藥瓶,打開后,嗅到了濃郁藥香。
“這是……藥……”
“是什麼藥?”
“是……是……”
——這是鄭太醫給的救命藥。可杜玉章不想讓李廣寧知道自己的病,怕又被罵一聲矯,反而惹來很多懲罰。
杜玉章稍一猶豫,李廣寧立刻沉下了臉。
“嗚啊……疼!”
杜玉章一聲悲啼,手指將衾單抓得滿是褶皺。太過用力,連指節都泛著青白。
“不說,是麼?杜玉章,你好大的膽子!又忘了自己什麼份了,是不是?連朕的話,你都不聽了!”
李廣寧冷笑著,“本來朕不想用到這個……可現在看來,朕必須在你上留一個印跡,你知道,誰才是你的主子!”
杜玉章嚇得渾一抖——他當然知道,所謂印跡是什麼!
那是李廣寧親手調配的刺青藥劑,用長針刺,留下永不褪的圖案。可這永遠鮮艷奪目的配方里,卻有著人疼到心肝俱裂的分!
杜玉章嚇得魂飛魄散,可李廣寧卻已經起手來。才刺了一針,杜玉章就是一聲悲鳴,
“陛下饒我……臣不住了……啊……”
杜玉章疼得臉慘白。他渾汗翻涌,淚水更是淌個不停,洇了大片衾單。
就在杜玉章以為自己要疼死在這龍榻上的時候,后的劇痛竟突然停了。
李廣寧的聲音著他耳側響起,低沉的聲線震得他耳一麻。
“哭什麼?”
杜玉章臉上已經是淚痕縱橫。他眼睛失了焦,像只陷陷阱的。他左手蜷拳頭,幾個指關節都塞在里,啃咬得模糊。
就算這樣,依舊止不住子的抖。
李廣寧皺了眉,打量懷中人。杜玉章牙關磕磕作響,不知是不是咬到了舌頭,一水裹著唾從角淌出來。
第29章 .懷中的杜玉章,像是連求饒,都不會了。
李廣寧眉頭皺得更。
他將手指捅進杜玉章里,強行撬開牙關,將模糊的指關節替換出來。
“若你膽敢咬傷朕,朕決不輕饒。記住了麼?”
李廣寧著杜玉章低聲說著,杜玉章茫然地抬頭。他像是聽不懂君王的威脅,子依舊是抖個不住,牙關不控制地收。兩排雪白貝齒狠狠咬進了李廣寧的皮,在他手指上印下深深齒痕,鮮隨即滲出。
十指連心。這刺痛讓李廣寧眉間驟然鎖,可更讓他發怒的是,杜玉章居然再一次,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
李廣寧另一手著杜玉章的臉,用力抬起,就要將他摔到龍榻之下!
可他突然停滯了作,定住了形。
面對他的怒火,杜玉章眼神依然是茫然的,眼淚依舊淌個不停。可那人卻毫無反抗,任憑他擺布——懷中人,像是連求饒,都不會了。
李廣寧愣了一瞬。手都已經揚在半空,終究卻還是慢慢松開了。
“別哭了。朕……不罰你,就是了。”
說著,李廣寧坐起來。他將杜玉章安置在自己兩條長之間,扯過一條汗巾,在他臉上胡抹了抹。等到覺得懷中人抖的不那麼厲害,才從他里拔出手指。
在眼前一看,幾指頭上咬痕深可見骨,鮮沿著齒痕滲出來。李廣寧長眉一挑,將指上鮮盡數抹在杜玉章上。
紅如火。哭得眼都腫了,卻依然是顛倒眾生。
果然妖孽。
“杜卿,朕的,好吃麼?你還真是大膽。你可知咬傷龍——該當何罪?”
他本是隨口一說,語氣里甚至還帶了調笑意味。豈料杜玉章聽了這句,瞳孔登時一,直接從他懷中掙出去,噗通跪在了地上。
“臣知罪了!臣再不敢了……求陛下輕罰!”
話音未落,又是砰砰磕頭聲。地面堅,杜玉章卻毫不猶豫,用力之大,仿佛不知道疼——可他心里怕!上午鄭太醫的叮囑猶在耳側,若是再被李廣寧責罰凌辱,他只怕子真的撐不住!
已經苦苦捱了三年,他不怕死,可他怕壯志未酬先死!他怕,在為邊關百姓掙得一個安生日子前,他就死了!
額頭磕得麻木,杜玉章猶未停下,只怕不能稍微平息李廣寧的怒火。卻不想,再一次撞向地面的時候,額頭突然撞到了什麼韌中帶的東西——
李廣寧的手掌,穩穩接住了他。然后,那手掌一翻,托著他的下,將他的臉抬起來。
四目相對。李廣寧目沉沉,卻看不出怒火。
可杜玉章卻一陣恍惚——他從面前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十年前那年太子的影子。
“寧哥哥……”
杜玉章,無聲地念出這個深埋心底的稱呼。他的眼睛朦朧起來,淚水氤氳——天知道他有多委屈,要對他的寧哥哥說?
“別哭了。”
李廣寧低沉聲音響起。
……朕赦你無罪。”
這聲音響起,將杜玉章震得渾一抖!面前這人,終不再是當年的東宮太子,不是他一心慕的“寧哥哥”。他是當今圣上,大燕的皇帝——李廣寧。
杜玉章低下了頭。他將淚水咽回心里。最終開口之時,他聲線里聽不出喜怒,只剩漠然。
“謝陛下。”
第30章 .讓朕心舒爽了,朕今天就饒過你
杜玉章從那一場幻象中驚醒,心緒反而靜了下來。他想到了從前,又想到了現在——他想,他已經永遠失去了那個他的“寧哥哥”了。
眼前這個喜怒無常,暴仄無度的年君王,本不是他所的那個人。
這樣想來,突然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反而算是件好事。
杜玉章安靜地跪在地上。若是走運,這樣靜靜地跪上幾個時辰,今日就算捱過去了。
跪了一會,一只手了過來,上他臉頰。李廣寧骨節分明的指尖在他臉上游走,不時著。
杜玉章不敢躲。那手指游走到他間,突然捅了進去。杜玉章嘗到了腥氣,隨即舌尖探到了齒痕狀的傷口。
“方才,你咬得朕很疼。”
李廣寧指尖在他牙尖上挲,又一點點攪過他上顎,舌。捅得深了,杜玉章有些作嘔。
“唔……”
“難?”
“不……臣不難……”
“不難……還是不敢難?”
“……”
“讓朕心舒爽了了,朕今天就饒過你。”
杜玉章當然懂得李廣寧言下深意。他想要爬起來,可跪了太久,兩早就麻木了,膝蓋里針扎一樣地疼。他彎一,子已經向一邊栽過去。
誰料,他沒有摔到冰冷的地面上,卻被一雙結實的手臂環住,直接摔進了帝王懷中。
“陛下?”
【略】
“怎麼,跪了這麼一會,就站都站不穩了?”
李廣寧一聲冷哼,
“這樣的子,還想去什麼邊關蠻荒之地。杜卿,你可真是不自量力。”
杜玉章抿。李廣寧一直在想盡辦法,他舍了邊關合談的念頭。
自己的病若是被李廣寧知道,只怕才有了起的合談進程,又要毀于一旦。李廣寧定會以此為理由,拒絕讓他主持合談!
“等什麼呢?”
李廣寧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帶著不悅,“該如何做,還要朕教你麼?”
【略】
窒息引起了口的悶疼,那陣陣上涌的,不僅是李廣寧的氣息,更摻雜了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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