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小正太又不高興了，冷笑連連，沈雙鯉才不想總是去哄這祖宗，轉而跟司機聊天。

說了去城郊的胡同街后，就看見副駕駛似乎還坐著個嬰兒。

咦？

沈雙鯉想也知道副駕駛這個嬰兒不對勁，登時也不敢說話了，卻不想垂眸后再抬頭，那嬰兒就趴在了副駕駛的靠背上，瞪著一雙沒有眼白的黑眼睛對他笑：咯咯咯。

沈雙鯉假裝看不見，小嬰兒卻知道他看得見，眨眼就躺在了他上，都要咧到耳去，出兩排長著尖牙的碎牙。

沈雙鯉張得生怕被咬一口，手連忙去抓邊江祭小朋友的袖子，手抖得厲害，求救信號直沖云霄！

真是要命了好嗎！從前可沒有鬼會這麼大膽躺他上來！

江祭小朋友卻好整以暇地揚著一張嬰兒的臉蛋，幸災樂禍般說：“保姆，求我。”

沈雙鯉登時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打死也不愿意滿足這小正太的要求，是一路閉著眼睛，反正，反正小鬼王不會讓他死掉，死掉就沒有容讓小鬼恢復力量了！

果然一路上小嬰兒都沒有做什麼壞事兒，在他上躺了十分鐘就覺得無趣，爬到司機的背上睡覺去了。

沈雙鯉剛才極度張，一旦放松下來，渾細胞也恢復了知覺，那種部的鈍痛又變得清晰，他忍了忍，咬著下，忍出一冷汗，不知道邊的小鬼王正在看著他，眸中是猶如寒潭般捉不定的。

“很疼？”江祭聲音清脆，但似乎是雙音道，有低沉雄渾的悅耳男音重疊其中。

沈雙鯉心里惶恐，總覺從部有東西在膨脹，像是有顆種子一點點發芽，只不過芽想要從下面出來，一點點的拱土，想從他的裂口破土而出。

沈雙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描述不清楚自己的覺，也足夠純，沒看過任何有的片子，因此也不清楚自己的裂口像極了畸形的育床。

“到了府邸，我檢查一下。”

沈雙鯉很抗拒，那種地方怎麼能隨便給人看？而且這是個小朋友，沈雙鯉是視覺上就接不了。

“我爸爸給你檢查總可以吧？”江祭小鬼王說。

沈雙鯉還是搖頭，想了想那畫面，有種說不清楚的赧和不開心。他覺的出來自己跟鬼王怕是上輩子就認識，自己說不定還對不起人家，但上輩子的事怎麼能怪到這輩子的自己上。

不開心。

“怎麼，非要你那位吳天乾幫你檢查才愿意？”鬼王聲氣的歪著腦袋微笑。

沈雙鯉手輕輕敲了敲小鬼王的腦袋：“閉，我現在很難，沒空跟你拌。”

江祭捂著腦袋，恍惚了一瞬，紅著臉頰，當真安靜了。

19

說是城郊胡同的某四合院作為鬼王府邸，但是沒到之前沈雙鯉一直以為就是老破小的那種臟大雜院的其中一間房子，誰知道到了地方，居然并不偏僻，屬于鬧中取靜的超豪華大氣庭院。

是三進的老王府，左右各有一個花園，前進的院子巨大無比，后院更是囊括半個自然湖泊。

剛一站在巨大的兩座石獅子門前，許久未見的六須管家就帶著烏泱泱一群西裝革履的老老出來迎接，一個個九十度鞠躬叩拜。

沈雙鯉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也就電視里有這種場面吧！

正當沈雙鯉搞不懂六須管家從哪兒弄出來這麼多人來給小正太造勢，六須管家就很狗子的湊到小鬼王邊噓寒問暖，又是詢問這幾日過得怎麼樣，又是詢問狀況，總而言之是全程看不見他的。

小鬼王似乎也對周圍跪拜的人毫無興趣，背著他買的熊貓小書包就徑直走進了院子。

于是他這個跟鬼王一起來的人就了周圍跪拜的人打聽消息的對象。

“哎呀！這位小兄弟一看面相就不凡啊，請問哪里高就的？師從哪門啊？被分配了哪個區的鎮魂收鬼任務？”

“小兄弟，這是我的名片，管家老先生都跟我們說了，辦事暫時不需要伺候的人，大事兒小事兒有求的話都跟保姆小哥你說，加個VX好友吧？”

“小哥運氣好啊，看你面相這是被生死簿劃去了名字，從此長生不老、食無憂、子孫滿堂啊，當保姆這麼賺的嗎？”

“什麼？請問怎麼才能來這里當保姆？保姆不行的話，小主子需要園丁嗎？”

沈雙鯉被塞了一懷抱的名片，打眼看過去，全是什麼什麼道士、什麼什麼算命、什麼什麼靈會所，跟詐騙小廣告似的，業務包括但不限于捉鬼、請魂、算命、風水。

要不是他天生的眼還被可惡的鬼王小孩坑了，就這群拼命給他塞小廣告的人，沈雙鯉肯定立馬就撥打舉報電話了。

“沈雙鯉。”

忽地，站在臺階上的小鬼王回頭他，聲音不大不小，卻立即全場寂靜下來。

沈雙鯉抱著一堆名片走過去：“干什麼？”

鬼王冷冷淡淡的幻化為年版模樣，拉著他的手，極，不悅道：“檢查。”

沈雙鯉被一拽就走，掉了一路的名片，滿院子的人類道士、算命先生等等是低著頭不敢看鬼府之主真，待鬼府人間辦事宣布今日謝客，眾人紛紛三五群的離開，在巨大的紅漆木門外頭才敢小聲切切八卦道：

“那保姆面相不像是普通人。到底什麼來頭？”

“他眼睛能看見鬼，怕是原本就跟下面有點兒淵源。”

“鬼府之主力量不穩，各位同行既然邀為半個鬼府公職人員，就不要揣測上頭老大的保姆是什麼來頭了，來頭大或者小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只是眾人雖然都連連點頭說不要揣測了，但心里都清楚，這保姆怕是跟鬼府之主關系匪淺，上鬼王的氣味直沖鼻子，這就跟被標記了一樣，宣告著鬼王的所有權。

第6章 惡婆婆

20

沈雙鯉從小到大生活說不上富足，他沒有父母，也就是個孤兒，從有記憶起便是在孤兒院生活。

孤兒院也窮，養著五十多個或殘疾或有病的棄兒，他相較之下還是個正常的孩子，于是便常常幫著院里的阿姨做飯，直到六歲被久未有孕的夫婦領養，才有個著落。

領養他的夫婦是普通家庭，男主人沈建，皮黝黑，早年是個農民工，扛水泥袋子的時候把腰壞了，才領著妻子劉桂琴一起開了家水果店，維持營生。

兩人都是四十了還沒有孩子，心死之余領養了沈雙鯉，結果第二年就查出懷孕，給沈雙鯉生下了個弟弟，金貴極了，取名沈飛，寓意一飛沖天。

沈雙鯉跟弟弟要好，但出來工作三年了，沒聯系過，偶爾和養父母打打電話也沒有跟弟弟說幾句話，如今回了北京，無論如何，再不回去看看老兩口都說不過去，因此想跟鬼王告假，說：“探親。”

說話的時候，沈雙鯉正在穿子，穿著簡約長衫的鬼王正在凈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頭在冷水里輕輕互相拭。他剛檢查了容的發育況，發育況很好，但鬼王卻沒什麼高興的意思，仿佛對自己力量的恢復并不熱衷，反而在聽見沈雙鯉說想要回家一趟的時候角都扯了扯，直接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沈雙鯉心還七上八下的，剛才他全程雙手蒙著自己的眼睛，躺在床上給帥到炸裂的男人檢查，和惶恐如影隨形，但被拒絕后立馬就不太開心了，蹙著眉頭問。

黑長發的鬼王維持年版本的時間極，還說著話呢，瞬間就又小了，臉也又蒼白了一個度，冷淡道：“沒有為什麼，你把靈魂賣給我了，自然我說什麼是什麼。”

對著年版鬼王還尚且比較矜持的沈雙鯉面對小鬼頭狀態的鬼王那可沒多恭敬態度，整個就是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真的完全無法將這兩個狀態重疊。

沈雙鯉對付熊孩子也有一手，當即就說：“你再鬧我就再不理你了哦。”

小正太渾不在意般回頭看他：“我也不需要你這種人類的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