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雙鯉目不斜視忽略弟弟充滿尖刺的目，微笑著說：“沒有結婚……”

“那你跟吳天乾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這幾年都跟他在一起嗎？還有這孩子得五歲了吧？他媽媽呢？不會是生下來后又不想要了，所以才送到你這里吧？”沈母不贊道。

沈雙鯉其實自己還沒有編好借口，聽完沈母的話便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不是哦，不是這樣的。”工人鬼王小朋友聲氣地跟沈母說，“爸爸跟我爹爹在一起很多年了，跟吳叔叔只是室友，爸爸上學的時候生了我，爸爸跟我爹爹還沒結婚，但現在住在一起了。”

沈雙鯉皺著眉看向小鬼王：這都什麼跟什麼？你們鬼界能男男生子，我們人類可沒有那種功能！不要給我添，閉。

小鬼王被嚴肅地看了一眼，很做作的像是被兇到了，委屈拉地低頭下去，一副自己說錯話了的模樣。

沈母雖然也聽得一頭霧水，但大震撼，立馬鍋里的飯都不管了，詳細詢問說：“到底怎麼回事？小鯉，你跟媽媽說實話，這孩子怎麼來的？你這幾年到底在外面做什麼？不要怕，我是你媽媽啊。”

“你這孩子，從小就這樣，有什麼事總是問了也不說，別人瞧著是看不出來什麼，但媽媽總覺你瞞了我們一些事，你會害怕，會難過，但為什麼不說呢？說出來，就算我們也解決不了，也總比你一個人撐著好。知道嗎？”

沈雙鯉的確瞞了事，但瞞的是自己眼的事，他很容易被惡鬼纏上，很容易走進某些恐怖執念的幻境里，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死了，害怕得要命，可他跟誰說呢？誰都不會信，或許還會覺得他腦子有病。

他以為自己瞞得很好來著。

眼見沈雙鯉不吭聲，沈母立馬試探著小心翼翼地說：“小鯉，你就告訴媽媽，這孩子是不是你的。”

小鬼王話：“你看爸爸手機相冊就知道了。”

相冊？手機相冊里有什麼？

沈雙鯉拿出手機，打開相冊，好家伙，里面為數不多的幾張自拍還有旅行社讓他拍的宣傳廣告都憑空多出兩個人來！

一張原本是他跟夕自拍的風景照，變年版的江祭在他后站著，淡淡微笑，單手抱著個小鬼王，儼然變一家三口旅行照片。

還有一張他拍自己影子的照片，變自己牽著小鬼王，小鬼王另一只手牽著年版鬼王的影子一家三口藝照。其他的本不用看，肯定都是一樣變這樣。

沈母也看見了，震驚之余，實在搞不清楚，說：“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了嗎？這孩子是你跟那個很帥小伙子的兒子？”

沈雙鯉心想了想，說不是也太假了，他這會兒騎虎難下，便大方點了點頭，說：“嗯。”

沈飛在一旁拆臺：“騙人，這個世上哪有這種科技，人跟人倒是可以生，男人跟男人怎麼生？兒子跟你一點也不像，哥，照片也P得很假，你沒必要這樣，就這麼避之不及嗎？我哪里不好？要被你這樣愚弄？”

沈母起初聽見這話還沒有反應，但幾秒過后忽地察覺到不對，看向沈飛，沈飛噗通一下給沈母跪下，說：“媽，我哥，只要你點頭，他肯定就不會拒絕我了，你最我了不是嗎？你把哥哥給我吧！”

沈雙鯉脾氣再好，這會子也冷著臉，他本不敢看沈母的表，著鬼王的手，轉就走。

除了沈飛在后面挽留他，沈母一聲不吭。

沈雙鯉從回家到出門不超過十分鐘，卻覺像是走了一回鬼門關，不比任何一次撞鬼的事件輕松多。

年版的鬼王抬頭看正午夏日底下離開小區的沈雙鯉，這人沒哭，但是站在公站許久也沒有上車的意思，許久之后才開始秋后算賬，問他：“你剛才為什麼說你是我生的？編那種奇怪的謊話有意思嗎？”

“沒意思，但是你讓我喊你爸爸的。”

“是我讓你喊的，但其他話我沒有讓你說，沈飛本來就很沖，得太，讓他以為我真的定下來了，他就會著急。”

“他著急關我什麼事？”鬼王冷淡著，又狐疑微笑著說，“怎麼？你心疼了？”

“我心疼不心疼關你什麼事？”沈雙鯉知道這件事其實不能怪江祭，本質還是他的錯，可怎麼辦，現在他真的沒有家了，緒不由自主的就朝這個導火索噴涌，“我只是把靈魂賣給你當你的保姆，我的私事你以后都不要手。不然你干脆直接殺了我算了，我也不欠你了！”

小鬼王近乎猙獰地哈哈笑了笑：“跟本王易還能撤回？沈雙鯉，你越發天真了，我告訴你，你靈魂賣給我后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簡直不可理喻，難怪從前的我死也不你。”沈雙鯉淡淡說。

江祭登時僵住，隨后怒極反笑，沖道：“你都知道了？想起來了？無所謂，反正現在你是我的容，我也不在乎你誰，只要你喂飽我，給我生三個兒子，讓我吞噬掉他們恢復力量，你想做什麼隨你便，本王放你自由。”

沈雙鯉簡直聽不懂了：“什麼兒子？”但他想到自己下面裂開的地方，“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心驚。

江祭：“容后，寶瓶倒流，甘泉喂我，我與你相配，育出鬼胎，要三個，剛好為本王三顆心臟。還不明白？”

沈雙鯉在大夏天骨悚然地看著邊雕玉琢的五歲小正太，總算是明白自己現在異常將會長為什麼可怕的東西，但只要三個就能離開，沒什麼不好答應的。

他點點頭：“好，你說的，一言為定。”

鬼王沉默。

第9章 進食者

28

小四合院近來很是熱鬧，天南地北的來了很多道士、和尚，有些低調，有些大張旗鼓，送的禮前前后后堆滿了院子，六須管家一一登記在冊后，前去找主子匯報，結果還沒有走近主子的臥房就能聽見里面細細簌簌的聲響。

六須管家猶豫了一會兒，轉離開，如今鬼府各種事宜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還是讓保姆早點生下孩子給鬼王吞噬，不然總在人間這麼耗著，對他虛弱的鬼王來說，真是很不容易的。

六須管家去而復返，繼續在前院登記各方鬼怪邪祟送來的喬遷之禮，有負責附近亡靈登記工作的算命先生磕著瓜子好奇道：“剛才你們家沈雙鯉還說府上有超甜的大西瓜他去拿過來，怎麼拿到現在人還沒影兒了？”

算命的長著一張娃娃臉，行走社會剛剛三年，但因為當真是有點兒真材實料，會一個擒拿束縛的鬼符，因此在眾多‘江湖騙子’里穎而出，負責鬼符附近的治安。

既然距離鬼府這麼近，這位算命的小先生耿枰平日就過來串門休息，也跟鬼府里每天無所事事不務正業只知道曬太的保姆沈雙鯉聊天。

保姆自稱是被迫來這里打工的，所以消極怠工，還吃鬼府的用鬼府的，對著誰人都不敢怠慢的鬼王更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簡直看傻過來蹭吃蹭喝的耿枰。

要耿枰說，沈雙鯉哪里像是保姆啊，簡直就像是鬼府的地主婆子，小主子是府上沒什麼地位的氣包庶子，也就六須管家常常上吐槽保姆對主子沒個恭敬之心，但也只是說說，從來也沒說讓保姆改改。

這里頭，怕是有些貓膩啊。

算命的耿枰了自己下，就聽見六須管家開心地滿臉褶子都皺在一起，活像是捉到老鼠的大貓咪，也像是炫耀的普通老人，挑著眉得意洋洋地和他說：“嗐，以后你招呼小沈給你干這干那的，他不舒服。”

“啊？他哪里不舒服？看醫生了嘛？不然我給他看看也行，我的偏方誰用誰好！”

“呸，你不懂，就是要不舒服，主子才跟他能夠多接，多接著接著，主子的力量可不得就要回來了？”

耿枰聽不太懂，但看六須管家的表，跟要抱孫子的老太爺差不多，便笑說：“哦，沈雙鯉現在跟主子在接？接什麼？怎麼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