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商人再有錢，到了員面前也得俯首耳，所以顧元坤才會那麼重視顧逸，而不單單因為他是顧家唯一的漢子。

大街上人不，沿街的店鋪和街兩側的攤販很能吸引他的目，讓他再度手，沒法，末世里不管誰看到擺滿貨尤其是吃食的門店，都恨不得立即沖進去打包全部帶走。

顧晨站在那里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抑住自己的蠢蠢。

這里不是末世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遵守這里的規則，顧晨這樣告訴自己，一連重復三遍，才讓自己的目顯得不那麼猙獰。

經過顧晨旁邊的行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剛剛覺有些嚇人，這個面帶病容的小哥兒好像要吃人似的。

“剛出爐的大包咧，皮薄餡多讓你吃了還想再吃！”

“賣糖葫蘆咧！兩文錢一，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咧！”

“桂花圓子，好吃的桂花圓子！”

……

就是因為吃撐了才出來走走的，可聽到這些賣聲還有鉆鼻子里的香味，讓顧晨可恥地又流口水了。

不到一分鐘，他一手拿了個桂花餡的薄餅吃上了，另一只手里則提了包又香又糥的紅豆糕。

真是……太幸福了！

旁人見了這個兩眼放盯著街邊吃食攤的小哥兒，只覺得好笑，這是哪家的小哥兒饞這副模樣。

幸好顧晨幾乎不出門，外面也沒誰知道他的份。也因此他才大搖大擺地出來，只要避著點顧家的人就行了。

打了個飽嗝，不能再吃了，顧晨憾地看了看手里的小吃，在路邊買了個竹籃，將手里的一堆放進籃子里繼續逛下去，看到有興趣的吃食依舊會買下。

別人看到他籃子好似總也裝不滿，其實不知不覺中一部分就轉進空間里了，籃子上面蓋了張大大的荷葉。

看到一家賣糧和種子的鋪子，顧晨走了進去。

“小公子，想要些什麼？小店里樣樣俱全，還有剛收上來的新糧。”小二熱地招待客人。

顧晨兩眼在鋪子里掃了一圈，聽到新糧倒想買呢，可好買不好拿，沒辦法在人前收進空間里，得另想法子才是。

于是說：“小二，都有什麼種子？各樣都給我來上一些。”

種子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種子，他就不愁吃喝，隨時收集種子也是他的一個習慣。

小二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小哥兒雖然瘦弱，但從那雙手上看得出，并不像是農家里出來的哥兒。不過有生意上門哪有往外推的，從鋪子里搬出一樣樣種子跟顧晨介紹起來，顧晨只管點頭，不管拿出什麼都要了。

等各樣種子打包好放籃子里時，籃子還往下沉了沉，顧晨付了二兩五錢的銀子，當季的不當季的各類蔬菜種子足夠使用上好長一段時間，顧晨和小二對這筆易都非常滿意。

“小公子慢走，外面人多，小心荷包。”小二善意地提醒。

顧晨擺了擺手大步走出去，沒一點世人眼中哥兒的矜持。

街邊一座茶樓上，有兩人坐在窗口的位置邊喝茶邊聽茶樓里的說書。

汪語隨著其他客人大了一聲好，轉頭看到同伴心思本不在說書上，而是看著外面發怔，用折扇敲了敲桌面說：“蔣兄，出來玩就要放開懷盡才是，我今日可是舍命陪君子，你不能不給面子啊。”

蔣英武將目從外面收回來，表淡淡地看著汪語說：“我不需要人陪，你自去玩你的。”

汪語夸張地說：“蔣兄的話可真傷了小弟的心了，要不你看，”看蔣英武一點反應都不給，無趣地撇了撇說，“想逗你笑一笑，我容易麼？我說蔣兄，不就是門親事嘛，有必要愁這樣，以蔣兄現在的就，想娶什麼樣的佳人不，非要吊在顧家那個名聲糟糕的哥兒上。要我說，顧家最小的那個哥兒倒是不錯，要不你干脆娶了他得了。”

蔣英武皺了眉頭不悅地瞪了汪語一眼，說：“退親是大事，更何況是換親，讓那人以后有何面。”

“喂喂，不會吧，”汪語探過來手要蔣英武的腦門，看是不是發熱了，“你怎會同那種哥兒，”又低聲音，“就那種在自家私會野漢子的哥兒，還值得別人去同？”

看蔣英武眼又瞪過來，作投降狀：“好了，我不說就是了，昨日你爹親不是親眼看到了麼，要我說，你爹親肯定不會同意你娶那個哥兒的。雖然要我說，這后院里的事無法說得清，可顧家大哥兒的名聲一向糟糕，也不是沒有緣故的，你大好前程可別被連累了，再說了還能不聽你爹親的？”

蔣英武皺了皺眉頭，昨日去顧家給顧伯父祝壽，壽宴尚未結束爹親就帶著他與父親怒氣沖沖地離開，回家后就與父親關起門來說話，他在門口只留心到一句，說什麼不知恥這門親不能結了，他就猜到是他那位未婚夫出了事，不過半日功夫，還是漸漸有了風聲傳出來。

蔣英武也是極不快的，他自小就訂了親，也一門心思要娶對方過門，可對方的品讓他極為不滿，多聽到顧逸對他弟弟顧琦的稱贊，他就想為什麼顧晨不能像顧琦一樣大大方方又俏可人。

他見過顧琦，的確是個出眾的哥兒，孕痣又鮮亮。

極見到顧晨，偶爾的幾次也是讓他覺對方子沉，同外面傳說的一樣，又弱，原本就讓爹親非常不滿了，在聽到他私會別的漢子時他也異常憤怒，同時心深又有一種解，仿佛掙開了一直束縛在他上的枷鎖。

不過他還是想見一見顧晨，問一問他，為什麼要如此辱他，即使不滿意于這樁親事，為什麼不正大明地上門退親，他堂堂漢子也不是非顧晨不娶的。

“咦，你看樓下那個哥兒，哈哈，還真是肆無忌憚，這是哪個村里沒見過世面的哥兒吧。”汪語突然指著樓下一個哥兒笑道。

008小賊

蔣英武順著汪語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茶樓正下方一個孕痣極淺的哥兒，兩手都抓著吃食，一邊還瞪著街邊未出爐的燒餅，吃得滿流油，服上還有可疑的油點。

可這哥兒渾然不顧旁人的眼，看向眼前爐子的眼神專注得很，仿佛里面的燒餅比任何事都重要，那攤主被這樣的目盯著手都有些發抖了。

終于出爐了，攤主連忙將一爐燒餅都包好，小哥兒慎重地接過，小心地放進邊的籃子里，將銀子付了，轉離開后，那攤主夸張地抹了把汗。

“終于把這小瘟神送走了，眼神怪嚇人的。”攤主嘀咕道，不過看到多出來的一小塊碎銀又笑開了。

蔣英武看了一陣頗為無趣的收回視線，看了看興致的汪語說：“我知道你陪著我無聊得很，我一人坐坐便好，你自去忙吧。”

“不無聊，不無聊，”汪語一邊目追隨著那個小哥兒，一邊朝坐下的蔣英武擺手，“我空得很，你可別趕我走，還不都是你，年舉人，我父親這陣常常擺在邊夸贊，然后就開始數落我，著我去書房看書，難得約了你出來，當然要好好放放風。”

汪語說著還空朝蔣英武送來一個幽怨的眼神，他有今日還不是拜好友所賜，蔣英武看得一陣無語，索轉過頭不加理睬。

“咦，你還別說，街上明明那麼些人，那小哥兒手里拎著一堆吃的，愣是沒著一人。”汪語兩眼放，一直盯著外面，“不好，他被小賊給盯上了，蔣兄，快來看，這小哥兒可慘了，我們要不要在上面一聲提醒他？”

“那還用說，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錢財被小賊了去，看他那著也不像是家境富裕的。”蔣英武看他這朋友只顧著看好戲，將他往旁推了推，探頭往外看去，一眼就見到那小哥兒，再往后尋去，看到一個黑瘦的小子飛快向他跑來，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哎——”蔣英武大急，不由地高喊出聲，可接下去的一幕卻讓他的聲音生生卡在嚨里，和汪語一樣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

小賊早就瞄上了在街上大吃大喝的顧晨，看他不時地從腰間荷包里往外掏銀子，心說今日歹到了一只大羊，這小哥兒人瘦弱又只是孤一人，不向他下手找誰下手？

快速地向他沖過去，邊上行人都慌地喊避讓，就在他手上對方腰間荷包心中大喜時，一個大力襲來，小賊慘一聲跌滾在地上，手里抓著的荷包也被他扯了下來。

旁邊相讓的行人見他仰面朝上，手里高舉著一只荷包，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這荷包分明是從別人上扯下來的。

“人贓并獲，還以為會有多大能耐呢，小子，”顧晨從他手里拿回自己的荷包，俯拍了拍地上黑瘦小子的臉蛋，“早等著你下手了，真當哥哥是羊了？下次招子放亮點，否則可沒這麼客氣了。”

顧晨戲謔地看了他一眼，起吹了吹手上沾到的灰，將荷包又系回腰間，繼續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

不過，他又回頭瞥了一眼那茶樓窗口的兩人，舉手向他們揮了揮，算是對其中一人出聲提醒的謝意，雖然有沒有那提醒都一個樣。

黑瘦小子知道自己栽了，抱著手腕趕離開，嘶～好疼，一個小哥兒怎會有那麼大的力氣，袖管下面的手腕都紅腫起來了。

汪語不敢置信地指指漸漸走遠的小哥兒，一邊又指指蔣英武，驚異道：“他居然看得到我們，而且最后那是什麼意思？”

蔣英武也有些不可思議：“莫非他聽到了我的聲音？”可當時下方聲音那麼嘈雜，那小哥兒怎能分辨得出來。

“呀，奇人，真是奇人！”汪語再也看不到人，憾地收回目說，“早知道就該請這小哥兒上來坐坐，也好結識一下奇人。”

蔣英武對好友的隨很是看不慣：“別忘了對方是哥兒，你想請別人還不一定會上來呢。”

汪語著下笑道：“這你就不如我了吧，這樣的小哥兒一看就是中人，又怎會那些陳腐的規矩約束。不行，明天你得陪我再來，我就在這里等著，不管怎麼說都要想辦法認識一下。”

汪語看到之前那人小的一手，越發肯定之前行人不是不到他，而是在到之前就被他避開了。

顧晨可不知道有人對他起了興趣，更加無從知道他揮手謝的那人，居然就是這名義上的未婚夫。

不，他早把那所謂的未婚夫拋腦后了，誰搶誰搶去。

他又去雜貨店里轉了一圈，買了一個背蔞和一堆鹽糖之類的調料，其實宗旨還是離不開一個“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