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送來了開水，顧東居然連茶葉都隨帶了，從茶包里取出茶葉放進茶壺里，頓時一清香散發出來，再加上燒醬牛的香味，隔了幾張桌子的那群人看看自己手里啃的干糧，心里都要罵人了。

“真是看走眼了，原來是被人侍候的小爺啊，也對了，這做爺的上穿的居然都比不上下人。”

“真是香啊，”連口水吞咽的聲音都能聽到，“老大，傍晚我們也能進城了吧，得好好大吃一頓，這都啃了多天的干糧了，里都淡出個鳥來了。”

……

聽到那些人的話顧東作僵了一下，低下頭看看自己上的裳，再看看爺的，愧了。

說實話他也覺得主君做得過分了，好歹顧家也是開綢緞莊的，可到給自家大爺做裳居然都沒有好料的，而他這做管事的因為常跟在老爺邊跟外人打道，所以穿的倒是面。

看大爺角勾了勾，顧東心里一抖說：“大爺……”

顧晨就著茶水吃了塊糕點，又挾了塊牛，咽了下去才斜睨了顧東一眼：“我親老子都沒愧，你愧個鬼啊，又不是你待我。對了，你帶了多吃食，有多的分他們一點吧，這口水聲也太響了。”

要把食分給其他人，顧晨心里做了不心理工作，好吧，這是看在那些人的目并沒有惡意的份上，他就大方一點，而且空間里還有不吃食的，手里還有銀子，在這個世界哪里買不到吃的。

越跟大爺相，顧東越懷疑以前大爺的懦弱表現是裝出來的，就為了迷府里的人，好有一日像現在這樣，他現在確信大爺是真的不想在顧府待下去了，外面天高地遠的才是大爺的世界，只可惜了大爺是哥兒，如果是漢子，真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可能老爺將大爺舍棄了是做過的最賠本的一樁買賣。

顧東是帶了不吃食，既然大爺有命，他便起，包了兩只燒一盤牛送了過去：“各位兄弟，在下送大爺回鄉，這些是大爺讓我送給各位哥哥的，出門在外，還請多多關照。”

走出來一個大胡子大漢，豪爽地拍拍顧東的肩膀，力道大得差點讓顧東矮下去：“多謝兄弟了啊。”又走到顧晨這邊抱拳說，“多謝這位小哥兒，以后出門在外，只要報上我胡三的名號，大家總能給幾分面子。”

顧晨學著他抱拳一笑說：“好說，多謝胡三哥。”

胡三，他還以為是胡漢三呢。

“痛快，我胡三就喜歡這樣爽利的哥兒，一點不扭扭的。”胡三哈哈一笑返回去，那群人投到顧晨上的目善意了許多。

015虎威

顧晨愜意地喝著茶，邊聽著那邊的漢子天南海北地吹牛，那是后宅的原所沒有接過的另一個世界，更加廣闊。

“聽說那虎威將軍十二歲從軍，十四歲就帶著一隊五百人的兵馬埋伏了北狄兩千的兵馬，以勝多，以弱勝強，也就是那一場勝仗讓虎威將軍開始揚名，到如今關外的那些蠻夷，哪一個不是聞虎威將軍之名而遁。”

“虎威將軍那是威名赫赫，咱大周朝的常勝將軍，老子誰也不服，就服虎威將軍！”這是胡三洪亮的聲音。

“一年前虎威將軍被朝廷召回，又將他派去了南方鎮守南蠻之地，嘖嘖，虎威將軍不管是在北方還是南方，都是這個！”那人豎起大拇指，滿臉的敬佩和崇拜。

……

那邊說得越來越激烈，好似恨不得馬上扛刀上戰場沖鋒殺敵，顧晨聽得頗有興味，低聲問顧東：“這位虎威將軍是怎麼回事？”聽著的確是個厲害的家伙，民間名聲響亮的嘛。

顧東眼里也有亮，顯然對這位虎威將軍也很敬佩：“虎威將軍出自京城武安候駱家，武安候那是咱大周朝的開朝功臣，得圣上封為世襲罔替的候爵。聽說武安候近些年已經落魄了，哪知這一代又出了一個頗有先祖之風的虎威將軍，十二歲從軍，十四歲開始揚名，二十歲那年將北狄打得再也不敢叩關，也是那一年他被圣上召回授為正二品的虎威將軍，只是可惜了……”

“怎麼可惜了？年紀輕輕就居高位，整個大周朝恐怕沒幾人能比得。”顧晨不解道，難道是功高震主？現在在位的皇帝是個心狹隘之人？這些話他也就放在心里想想，這里可是皇權至高無上的年代，妄議當今圣上？那是找死呢。

顧東說：“在同北狄的最后一場仗，虎威將軍雖然大勝而歸，讓北狄王庭被迫向大周稱臣，可虎威將軍也了不輕的傷，其他地方還罷了，可面部的一道疤痕卻讓將軍毀容了，據說砍傷將軍的刀上帶毒，疤痕很難愈合。可恨那些養在京中的名門哥兒，居然見到虎威將軍生生嚇暈過去，將虎威將軍的名聲都敗壞了，所以將軍雖然年紀輕輕便位高權重，卻仍未娶親家。”

“不錯，那些滴滴的哥兒最可惡，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虎威將軍，咱大周朝的邊關還能不能守住，不過那種膽小的哥兒，咱虎威將軍肯定也看不中，娶回去干嘛？又不能當飯吃！”附和顧東的聲音響起，顧晨回頭一看，正是那胡三，大掌用力地拍著桌子，桌子都發出咯吱聲幾近解，可一邊的小二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三哥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吧，那種哥兒可是我們這些糙漢子連見都見不到的。”旁邊人捶桌哈哈大笑。

胡三大怒，再拍桌，桌子終于“轟”地一聲結束了它的使命，小二哭無淚。

“呸！說誰酸呢？我胡三還就不信了，我就是要娶個那頂頂貌如花的哥兒回來，讓你們一個個的只能干看著流口水。”

“噗”，顧晨一口茶噴出，笑得肚子疼，哎喲，這個胡三哥還真有意思，還頂頂貌如花的哥兒，在他眼里，哥兒也是男人，這讓他想起上輩子末世前那部搞笑電影里鼎鼎大名的“如花姑娘”。

“哥幾個都聽到了吧，咱哥幾個今天就給老大作個見證，看咱老大哪天娶個貌如花的哥兒回來！”旁邊人起哄。

“對，到時一定要好好喝個痛快，不醉不歸，哈哈……”

從虎威將軍開始跑題了，那群大漢笑鬧得快把篷頂給掀翻了，顧晨笑得肚子，顧東也笑得眼角角齊。

就在這時，道上有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坐在茶肆里都能看到道盡頭卷起的滾滾煙塵。胡三那幫人立即停止了笑鬧，一個個戒備地看向那邊，顧晨看在眼里，暗道不愧是常在外行走的人，該有的警惕心還是有的。

轉眼的功夫，便能看到急馳而來的馬匹和馬上的人，當看清馬上人穿的戎裝時，胡三等人松了口氣，原來是朝廷的兵，那倒不用擔心是什麼別有居心的宵曉打他們貨的主意。

前后約有二三十人，當行至茶肆前時，除了卷起的灰塵和落葉撲面而來外，還有一濃烈的蕭殺之氣。

顧晨瞇眼看了看為首著甲頭戴頭盔的高大男人，不由地出舌頭了，眼里閃爍著興之，就連手腕上的小綠都因為這氣息蠢蠢起來。

隔了一世，仿佛隔了許久，突如其來的蕭殺之氣，喚醒了他在末世殺場上凝聚起來的記憶，在管里沸騰起來。

這些人絕非普通的兵，尤其是為首正下馬往茶肆而來的頭領，上濃烈的腥氣息足以表明他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手里可是見過許多的。

那人高長，筆直的雙幾步就進茶肆里，頭盔遮住的臉僅出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睛，目掃過，便是胡三這群漢子也雀無聲，他們久經江湖的人也看出來了，這批兵可非普通人，人的氣息幾乎讓人窒息。

那人金刀馬地坐下，便是坐下，那腰桿也得筆直，像是什麼也不垮。

落后一步進來的面容冷肅的男人冷聲吩咐小二上茶和饅頭，隨后二三十個軍漢整齊劃一地走進來，作利落地搬桌子搬凳子，呈左右兩扇的陣勢將那為首之人護在中間，坐下后也沒有聲音發出，靜靜地等待小二上茶。

小二了后面休息的掌柜一起端茶送水，懾于這群人的威勢太過張，手里的碗碟都發出撞聲，擺到桌子上后立馬松了口氣轉就走，也顧不上收不收錢了，對于他們而言，這種人是最不好惹的。

面容冷肅的男人先提了茶壺燙了杯子，將杯中水倒出去后重新倒了茶放到首領面前，那茶水……顧晨看了看自己前的杯子，遠不如自己的，這行行軍的軍漢，居然跟旁人一樣喝茶肆里供應的劣質茶水。

首領坐在那里像堅的巖石一般，取下臉上的面罩，也就顧晨膽敢瞟了一眼，頓時眨了眨眼，這男人，臉上居然也有一道疤，從眉梢劃至下頜，皮翻卷，發黑，毀了整張五分明如刀削般的俊。

016墻腳

顧晨玩味地笑了笑，這男人上的氣息很危險，在他眼里，這道刀疤并沒有損減反而更增添了幾分驚心魄的魅力，讓人窒息的致命的氣息。

垂下眼眸，掩去眼中泛起的戾氣，這種危險的氣息會讓他沉淪到末世為了活命不停殺戮的世界里去。

也因為平復心頭的戾氣，所以顧晨沒發現，那邊端坐著的男人眼角余往他這邊掃了一下，平靜無波的眸子里出現幾浮，但又很快去。

雖是吃著茶淡飯，卻仿佛吃著味佳肴，一舉一間流出從容的貴氣，顯出主人接過良好的貴族教育，然而，也許除了顧晨，并無外人膽敢盯著他看。

顧東將自己的往外挪了挪，將顧晨遮掩住，雖然懾于這群人駭人的氣勢，可他沒忘了自己與顧晨之間的主從地位，盡可能地護好主子，盡管他也知道，一旦有沖突發生，他這點微的力量起不了毫的作用。

顧晨抬頭看了一眼，角勾了勾，突然笑道：“顧管事，如果有一日你在那邊混不下去了，不如來投奔我吧，說不得我將來也有需要人幫我打理產業的一天。”

嘎？顧東呆掉了，連那邊的軍漢子都忽略掉了，大爺這是明正大地挖自己父親的墻腳？而且這塊餡餅還落到自己頭上了？

不過，為什麼自己覺是是塊餡餅？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顧晨撇了撇說：“需要考慮這麼長時間嗎？”又猛地湊向顧東的臉，將顧東嚇得連忙往后仰，“就你這子真的不會被別人排下去嗎？顧管事，我看你也不像是會結府里人的，別的管事恐怕不會像你這般不偏不倚吧，一旦他們投靠了府里的主子，你這位置還能待得長久？如果你現在就決定投奔我，我會非常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