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楊山聽不到前面兩人說了什麼，只聽到他們的笑聲，肚子里窩著火，罵道：“啊呸！不過是個侍候人的下人，嘚瑟個什麼勁，咱雖是莊戶人家但好歹也是自由，怎麼著也比個侍候人的東西有臉面！”

趕車的老頭著腦袋彎著腰，啥也沒說。

要真讓他說什麼，他會說，這語氣酸著呢，這侍候人的臉面，還得看侍候的是什麼人，不是有句老話說，宰相門前七品麼。

顧東回去后將新辦好的地契給顧晨，然后將村口遇到的事說了一下。

顧晨滿意地看著新地契，一共圈了十幾畝的地，將通向后山的路都囊括了進去，從此，村里人想要進山就不能從西邊這邊進去了，顧晨相當于把住這道門。不過平村三面環山，往西邊的人本來就，這樣的做法也不至于引起他們太多的抗議。

興致頗好地開口：“王麼麼？他還沒死心想要折騰啊，由著他去吧，讓他回去看看他主子的況也好死心。”他這是完全將王麼麼這個人拋在腦后了，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誰還去關注無關要的人，而且看顧東一副邀功的模樣就知道沒折騰王麼麼。

顧東的面古怪了一下，聽爺的意思是主君被毀的臉是沒辦法恢復了，沒想到爺除了武力值高人一等外，還有這等手段，想要對付爺的人真該惜命了，如此看來王麼麼該慶幸出手的是他，否則真讓爺出手，他甭想再活著爬出平村了，四周都是深山老林的，想要消失個把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在村里聽到過去顧家的一些事后，他對老爺的認識更深了，主君容貌被毀，往后的日子絕沒以前好過了，顧府的后院也該熱鬧起來了，不會再像以前是由主君一人獨大了。

等往后，府里再增加幾個庶子，唉喲，好日子絕對彩極了，爺果然厲害，就這麼簡單一招，所有人都跑不掉。

“爺，”顧東的態度絕對恭敬，發自心的，“那楊山也夠吝嗇的，我看那雇來的牛車應該是送泔水之類的骯漬之的，唉，王麼麼也是識人不明啊，這趟回程可要遭罪了，希王麼麼能活著回到安縣。”

顧晨斜睨了一眼這人眼中的幸災樂禍之，揮手趕人：“忙你的事去吧。”

“哎，小的這就去忙了。”顧東樂顛顛地跑了出去，離開了顧府，他的子也變了，原來顧慮著上面和下面的力，不得不讓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小心又謹慎，唯恐被人抓著把柄拉扯下去。

別人夸他一句顧管事穩得，誰知道這背后付出了多心力，如今離了顧府，他像是去了一層自己背負上的厚厚外殼，原本抑著的子又冒出了頭，現在就連走路都恨不得蹦跶幾下。

顧東沒去楊山家看現場，而是去了老宅和楊大以及江師傅，將圈起來的地再核對一下，如今地契到手，他們便可以大膽地工了。其他人原先還不知，只以為是在老宅的基礎上再翻建，擴建的余地也有限，可萬沒料到圈了這麼大一塊地，乖乖，這得要花多銀子啊！

不過很快又高興起來，這意味他們能掙到的工錢也更多，羨慕之余干勁也十足。

042楊山

這天晚上，平村熱鬧得很，往常這個時間點多數人家都熄燈睡覺了，可今天仍有不人留在外面一驚一乍地說著什麼。

首先顧晨并不似王麼麼在村里宣揚的那樣被顧家放棄的，一氣圈了十幾畝的地蓋房子，足夠讓村里人議論上好長時間了。

其次是顧晨不僅能救人還能上得山打得獵，比村里經驗最富的老獵人還厲害，讓人難以置信那瘦弱的小軀里能發出那樣大的力量，據親眼看到顧晨進山出山的人回來說，他就像逛自家的后院那般自在，顧管事親口承認了，他家的爺是天生神力。

有羨慕妒忌的，這一天進山能打下多獵掙多銀錢啊，也有擔憂和說酸話的，這樣力氣大的哥兒，有漢子敢娶嗎？可馬上就有人出來說反話了，等顧晨的房子建好后，只要他放出話來，上門求親的人肯定能把門檻給踏破了，誰不知道娶了顧晨就等于得了十幾畝地的大園子，再說后面還有顧府，誰家不想把這麼個金哥兒捧回去。

力氣大怕啥，娶回去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就怕這城里來的瞧不上鄉下的漢子。

第三件事就是楊山家門口發生的熱鬧了，誰不知道楊山家的自把顧家的王麼麼領回去后，天在村里吹噓他們家靠上了富貴人家馬上要發達了，只要王麼麼遞幾句話，他一家子以后就要去城里福去了，楊山家的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恨不得把王麼麼供起來的臉，可今日居然和家門口就和王麼麼吵上了，過去看熱鬧的村民看到那輛臭不可聞的老牛車，一個個都笑得直不起腰。

他們哪里看不明白的，肯定是王麼麼給錢讓楊山家雇車去了，結果這一家子老病又犯了，又摳又貪，挑了最省錢的車雇，剩下的銀錢就進了自己兜里，進了他們兜里的銀子再想往外掏？天打雷劈都沒有可能，于是王麼麼就跟楊山家的在門口打了起來。

這楊山家熱鬧可真夠多的，昨天還是兩口子自己打架，今天就跟外人打上了，境況比昨天還慘烈，等戰斗結束時，兩人臉上脖子里都增添了好幾道指甲撓出來的痕，地上掉了一大把頭發。

最后王麼麼還是不甘不愿地爬上了牛車，上面鋪了不干草，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平村。

顧東知道這事后笑了笑，任誰看著都淡定得很，哪知他心里樂翻天了，他跟爺絕對站在一條線上的，這老貨越凄慘他會越開心。

王麼麼還指著得了主君撐腰后重新耀武揚威地回平村，可在顧東看來卻沒有這一天了，甚至暗地想，過段時間是不是要大發善心地回安縣看一下這老貨，好表達一下一起回平村的同路之，如果過得不夠凄慘他得在后面再添一把火。

楊山家的把王麼麼這尊菩薩終于送走了，松了口氣，不過很快呲牙咧起來，傷上加傷，稍一作便扯到了傷口，罵道：“這個老東西，侍候了他那麼些日子居然一點面都不留，難怪顧管事和顧家大爺都看不上這麼個老東西，這幾天白侍候他了，呸！當家的，那銀鐲子當了多銀子？快拿出來我看看。”

一雙腫起來的眼睛火熱地盯著楊山。

楊山如他所愿從懷里取出錢袋，在他夫郎要搶之前趕將里面的銀子都倒出來。楊山家的喜滋滋地數銀子，那個銀鐲上手一掂就知道是實心的，份量可不輕，起碼能當個三四兩銀子，付了雇車的錢，至也能剩下三兩多。

數著數著楊山家的臉就沉了下來，面前的碎銀與他想象中的差了足有一兩：“銀子都在這兒？”

楊山翹著二郎里叼了草，晃晃悠悠地說：“當然都在這兒了，哦，對了，在鎮上到老趙家的人，順便請了他吃了頓酒，他已經答應了，幫我弄進他家的鋪子里，”

說著眼睛亮了起來，也放下來了，想要湊近他夫郎，可看到他那張不是青了腫了就是一道道痕的臉，再沒有那心思了，“你說當初那姓俞的一家人得有多笨啊，現在那麼大一個鋪子可都落進趙家人手里了，當初那趙家，可是遠不如咱家的，可現在在鎮上耀武揚威的，甭提多威風了。”

楊山羨慕得很，他怎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上一個傻子，那麼多家財都便宜了姓顧的老小子，看看，如今顧家都富貴什麼樣了，就算顧晨也不差啊，回到村里都蓋起大房子來了。

楊山家的表立即放緩了，一臉驚喜道：“當真？真的能弄進鋪子里？那可是賣上好綢緞的。”

楊山白了他一眼：“就你見識，以后我在外面做事你過問，把家里收拾好就行了。”

這時楊山說什麼他夫郎都忙不迭地應下來，捧著銀子腦子里已經浮現出楊山帶回更多銀子的場面。

忙把銀子收好鎖起來，跑去廚房燒水去，要把當家的侍候好了。

楊山又得意地晃起來，里哼著不知哪里聽來的調子，想起趙家鋪子管事說的話，哼哼，著一個沒什麼本事的下人，還不如上趙家來得好，一個還不知是不是心腹的下人，哪里有自家的親戚來得更親近可靠。

至于那個不給他臉面的顧管事，哼，到時攛掇了趙家人把他轉手賣了，看他有什麼好得意的。

楊山想起鎮上到的小寡夫，那的腰肢，比自家的夫郎有味道多了，也許下次就能把他弄上床這樣那樣了，只是一想到能把那小寡夫在下，楊山就渾冒邪火，可抬頭一看到端著水盆進屋的自家夫郎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什麼火氣都消下去了，心里越發不耐起來。

043日子

“我跟趙家的事，不準你在村里傳出一個字，聽見了嗎？”

“為啥？”楊山家的可不知道當家的心思，只是有些不服氣。

楊山就知道這一番叮囑沒有白費，否則明日一早就能傳遍整個村子，不耐地說：“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要是多說一句，趙家人可饒不了你。你要是有時間也學學別人家的規矩，不要有事沒事的就到囔囔，連我的名聲都被你帶壞了。”

要不是娶了這個夫郎，他又何至于跟里正大伯把關系搞僵，不過想到事后的形，他的心又變好不。

楊山家的不服氣地嘟囔了幾句，不過到底沒敢頂著干，他知道自家漢子心里拿定了主意，是要干大事的，這樣一想心里的怨氣就消了，變得高興起來，這次靠當家的他們家也能過上好日子了，暫時忍耐一段時間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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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村里最偏僻的西面變了最熱鬧的地方，圈好地后，楊大按顧東的要求又雇了十個村民加進來，熱火朝天地投了新房的建設，現在這里也了村里孩子們最去的地方，楊三兒得了空就帶著一溜串的尾到工地上，說是來免費幫忙的，最后被忍無可忍的楊大給趕到一邊去了。

幫忙？幫倒忙添還差不多，都是孩子，他們還擔心一不小心嗑著著或被磚頭砸到，可如何是好。

顧東也跟著忙個不停，有時還要外出，去采購顧晨要求的果樹。惦記著買地的事，在里正的張羅下，買下了隔壁村里的十畝良田，自己村里并沒聲張，聯系了人手就把這十畝地翻了一遍，全部種上了冬小麥。

從銀子到手的第一天起，他就將一項項支出都清楚地記在了賬上，隔一陣子就捧著賬本給顧晨驗看。顧晨翻了兩下就不耐煩了，看習慣阿拉伯數字的他再看這些用繁字記的賬冊，頭都要暈了。

不過顧東把這看是爺對他的信任，做得越發用心了。

顧晨也不想真當一個文盲，就讓顧東出去采購的時候帶幾本書回來，雖然這是一個奇怪的世界，可詭異的是，有些東西卻是共通的，比如三字經，百家姓，還有什麼比這些啟蒙類的書本讓他更快掌握繁字，掉文盲的帽子的呢，此外又讓顧東買了些介紹歷史與風土人之類的雜書，是為了更好地了解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