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深海實驗篇】
第1章 Chapter 1捕獲人魚
“2016.7.17日,晚。
我們到達冰島附近的海域的第三天。
萊茵在船長室進行雷達搜索,到現在依然沒有人魚的下落。我十分懷疑這麼寒冷的水溫下人魚是否能夠存活,可萊茵堅持他去年曾在這里搜索到人魚的蹤跡。
據已知的紀錄來看,人魚屬于熱帶生,可我連一點希也不想放過。
我實在太見到真實的人魚了。
我希,我的綽號可以延續那個偉大的生學家未曾完的,對這種神生的探索。”
我提筆在日記本上那麼寫到,鬼使神差的了那扇小小的船倉圓窗。
外面黑沉幽暗,我只能在窗子的玻璃上看見臺燈暖的反,和倒影里我瘦削的廓。黑的頭發,黑的眼睛,臉愈發被襯得極度蒼白,活是個吸毒過量的癮君子。
我笑了一下。萊茵說我有時偏執得像瘋子,或許還真是。
我寫下這一句,鋼筆筆尖突然的,因一陣突如其來的心緒不寧而深深的劃破了紙面,正在此刻,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呼——
“德薩羅,我的小華萊士!你快出來,水下有東西!”
我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比頭腦更迅速的作出了反應,一個箭步沖向了船長室,正巧和走出來的萊茵撞在一起,他張開雙臂把我猛的摟了一下,指著深海攝像監控儀屏幕激道:“華萊士,你看,我就說這兒有人魚,你早該相信我!”
我睜大眼睛,目聚焦在屏幕上那個移的影子時,一瞬間失卻了呼吸。那是一個清晰無比的流線形廓,明顯區別于鯊魚和海豚的是,他的上半兩側沒有魚鰭,而是一對張開的,如同人類一般的兩肢。
那的的確確,是一條人魚。
“快…快撒網啊!萊茵,你還等什麼!”
我如夢初醒一樣的幾乎竄起來,捶了一拳萊茵的膛,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笑起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遲鈍?這條人魚已經被咱們的捕鯊氣味劑迷了,不然你以為它為什麼不逃走?”
“你這家伙!”
我立刻閃電般的沖向了甲板,看見船上的水手們果然換好裝備已經潛了下去,將網在水下撒開來。漁網上有夜的浮標,在海面上散落開時,猶如天穹上散落的星子。他們隨著水手的下潛而沒在起伏的海面下,我的心也隨之浮浮沉沉,神經像到水的迫一般繃得極。
這將是人類生史上最驚人的發現之一。
想到這一點,我不由連背脊也僵直了,踮起腳尖踩在船桅上,恨不得跟那些水手一同潛下去,把那條人魚帶上來才好。
“華萊士,放松一點~可別落到水里去!”
萊茵在后壞笑起來,我的小隨之一,被他的手環住了,而我嚇得差點應了他的玩笑,往前一栽,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后領,兩個人一下子跌在甲板上。我的屁幾乎在他的臉上。還好我的重算輕,不然得把他驕傲的鼻梁整個斷。
“哥們,想親我的屁用不著這麼急切吧?”
我挪開爬起來,瞇起眼沖他促狹的笑了一下。萊茵卻無所謂的撐在甲板上,十分欠揍的咧開:“從生學的角度上來說,屁的形狀很好,嘗上去滋味也不錯,這是今晚除了人魚以外另一個偉大的發現。”
“你的膝蓋度也不錯。”我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下一秒,船下嘩啦的出水聲立刻奪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目不轉睛的蹲在船桅邊,看著水手們拖起那層夜漁網,放到吊架上。漁網纏繞在一起,里面分明包裹著一個淋淋的廓,正如同被捕獲鯊魚一般扭著。
吊架升上來的時候,他長長的尾從漁網中出來,以一種優的弧度垂墜著。
人類史上曾發現的唯一一種人魚是印度洋紅尾人魚,而這一只不同,他尾是黑的,卻不盡然是純黑。
不知是否因為水面的反,呈現出一縷如同焰火中心的冷藍,末梢卻綴上一點點紅,紅得目驚心,宛如一柄利刃上沾的。
我的眼球不知為什麼,跟被刺到一般,驟然的有些疼痛,心里也跟著滋生出一不詳來。約想起幾年前在沖繩考察時,研究人魚長達五十年的前輩——真一先生曾跟我提起的那個傳說。
那是一種被稱作“夜煞人魚”的生。尾是藍黑的,帶一抹紅,就像我眼前所見一樣。他與我講述時臉上帶著謹慎的恐慌,只說這是一種比虎鯊更可怕的生。這種可怕不在于他的攻擊力,而在于它所攜帶的詭異力量。
他警告我,如果遇到這種人魚,一定別帶上岸來,像研究紅尾人魚一樣對待它,否則不堪設想的噩運便會降臨在你的頭上。
“地獄里來的惡煞”。他那樣形容道。
可我并非日本人,也并不了解日本文化,對這個詞的含義一知半解,只猜測大概同于中國的惡鬼和西方的惡魔。
至于它到底如何可怕,在那次談里,真一先生卻并沒有告訴我,只是以一聲諱莫如深的噓聲作為結束。好像為了我躲避我的追問與造訪似的,在第二年我前往沖繩時,回絕我的竟然是他去世的消息。這個謎題,也就永遠留在了我的記憶里。
而此時,這個傳說,就真真實實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論真一先生的警告是否在前,人魚,本對于我,一個偏執狂的神生學家來說,已是接近死亡的。
當它被架到甲板上,放進水倉里時,我的心跳也仿佛就此靜止。水手們協助下,我小心翼翼蹲下來,將適量的麻醉劑打它的尾部,并大著膽子在注完畢后,順著魚尾的曲線了。魚尾上冰涼細小的鱗片上去跟所有魚類都不一樣,它們很,比海豚的皮還要細,甚至…接近人類皮的質,就像一層薄里包裹的人。
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手不經意的到尾部末梢,立刻指肚便是一陣刺疼。我訝然的發現它的尾上居然生有倒刺,三棱般的尾鰭如同真正的刀刃一般鋒利。線從我的指間滴落在鱗片上,轉瞬就不見了蹤影,好像被吸附走了一樣。
人魚忽然猛地掙了一下,尾部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向我整個彎曲了過來,就像一條蟒蛇要絞纏住我的腳踝,連幾個水手也按制不住。
我一下子跌坐在甲板上,僵在原地,魔怔似的愣住了。
“笨小子,你傻了?”
萊茵一把將我從地上拖起來,拽到一邊,一腳踩住向我襲來的魚尾,將剩下的麻醉劑干脆利落的打了進去。
“別!那是對鯊魚的用量,過量也許會害死它的!”我驚了一聲,見那條魚尾很快順服的平靜了下來,慌張的掙開萊茵的手臂,將漁網從他的上下來。
我的手抑制不住的抖著,激,興,還有混雜在記憶里的恐懼讓作變得很遲緩,當漁網從他的頭顱上揭下來,出整個軀時,我渾打了個抖索,退后了一步才站穩腳跟。
這是我第一次,真真實實的面對活的人魚。
他跟館藏的尸和照片上的那些骨架截然不同,如果不看那條魚尾和線條銳利的耳朵,他本就是一個人類。
他彎曲著臥在那,臉側在一邊,頭發(盡管我不知道該不該稱作頭發)一縷一縷淋淋的垂在頸項上,看不見面龐,只能看見下頜的線條很鋒利。從側判斷,它也許生著一張不錯的人類臉孔,當然,這并非我關心的。
我的目延下去,他背部上起伏的拉延展,形狀如同一把蓄勢待發的弓弦,充滿了水中猛的力量。我甚至懷疑他會突然躍起來,像鯊魚一樣撕咬我。
這是一條看上去,擁有著健的年男人半的人魚。
我曾一度認為人魚是無別的,只在配時才如同黃鱔一樣變化別。而此時,這個悖論卻徹底擊垮了我的猜想。
我的目不由自主的探向它的下腹,那兒竟然真的有一塊隆起的東西,只是被沿腹外斜往下生長的鱗包裹著,在恥骨出一個小小的豁口。
那應該是與海豚的生結構相似的地方,只在配時會起出外,與人類的柱狀生一樣。
只是人魚是否有和人類同樣的生系統呢?他們的繁過程是否與人類類似?
心里的好奇遏制不住的上涌,我拿出后腰的手電筒,打算就在這給做一個簡單的檢查。 然而,就在我的手電掠過他的頭顱,剛俯下時,忽然了一下,只是很小的起伏,而我卻警惕的立刻彈開了,萊茵則擋在我前,以防它突然襲擊。
卻沒有大的作,只是微微仰起頭,發從面龐開一道罅隙,讓人得以窺見他的半面。他的眼皮下生著一層類似睫的細,卻是魚刺一般的淺,而眼瞳卻是深的,深得無底可測,就像是一片深海里漂浮的暗流,沒有焦距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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