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登山,胡以心扛著國一高的旗子領頭,馬主任和一起帶路。洪鑫垚走在學生隊伍最末,方思慎則跟在他后邊陣。司機老包開車辛苦,躲在車里補覺。
從山腳到祠堂,不算太陡,路也以坡道為主。石磚坑坑洼洼,那是常年踩踏碾留下的痕跡。一個學生回頭問:“方老師,您看這石頭多年了?”
方思慎笑:“這可不知道,就是專用儀也不見得能測量準確。石頭的磨損跟很多因素有關,比如度,走多人多車,什麼重量和頻率等等。”
“這不理課了嗎?”
“學問本并沒有界限,只是看用在哪里,怎麼用而已。”
那學生抬頭山頂:“就沖這氣派,誰也不信太史公不是韓城人啊!”
在河津待了三天,學生們難免先為主,認定太史公籍貫應該在河津。此刻到了韓城,臨其境,卻又被眼前實景震懾住。這麼多古建筑,這麼多來瞻仰的人,這麼一座雄偉的韓奕坡,名副其實鐵證如山。
馬主任隔得遠聽不見,洪鑫垚可聽見了。為一名河津人,沒理由沉默,反駁道:“假的不做得跟真的一樣,誰信啊?”
方思慎瞇眼眺層層疊疊的建筑,道:“這些東西看起來熱鬧,確實以后來仿建的居多。你們先把所有木制的部分去了,然后把水泥的去了,再把明顯新鮮,棱角分明的去了,最后對比腳下磚頭,把比這磚頭新的都去了。”
附近幾個學生都學著他的模樣看起來。洪鑫垚看了一陣,撇:“全是西貝貨,啥也剩不下!”
一個學生皺起眉頭:“老師,我看這些建筑,有一些年代也很久的樣子。如果太史公確實沒有埋在這兒,為什麼后人會修這麼多紀念?”
“這問題問得好。”方思慎邊走邊說,“《太史公書》因其‘不虛,不惡’,直言當朝統治者得失,在太史公生前和死后相當一段時間里,都等于是本書。但是一百多年后班令史寫《前漢書》,已經不吝于溢之詞,作了篇《太史公列傳》。我們不妨猜測,從這時候起,太史公逐漸得到方和民間的公開尊崇。韓奕坡此地出現太史公祠墓,據文獻記載,始于西晉,這時距離太史公去世已經四百多年了。”
“明白了!這就是所謂‘名人效應’。不管太史公當初是死在這兒還是埋了雙靴子在這兒,都得弄個什麼東西紀念紀念。亡羊補牢,也不算晚。”那學生反應快捷,詞鋒也頗利。
洪鑫垚家鄉自豪上來,接道:“說不定這四百年里,原先河津的墳墓因為黃河泛濫沖走了,一般人不知道,把這假的當了真的。”
他這麼一說,幾位聽眾也覺得有道理。
方思慎道:“第一個正式提出太史公籍貫為韓城的人,是唐代學者張守節。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距太史公之死已有八百余年。這八百年里地理形貌、地名沿革都可能變化,他說‘龍門’是韓城,尚需考證。而且,此一時彼一時,太史公名垂青史之后,誰都希有這麼一位榮耀的同鄉,張守節本人的籍貫就有幾分可疑。可惜關于他的生平也沒有詳細記載。”
洪鑫垚從方思慎的話里聽出點兒暗諷的意思,又覺得人家可能不過就事論事,是自己太過敏。
“這山上的建筑,即使當初西晉建的也只剩跡,差不多都是宋代以后仿建或新建的,距太史公生活的年代已達千年之久。要說哪兒房子氣派哪兒就是太史公的家,恐怕難以服人。韓城是由秦晉的口,關中要沖之地,在通不發達的古代,到這兒比到對岸方便多了,這大概也能解釋,為什麼歷代來此憑吊瞻仰的人比河津要多得多。”
一個學生忽問:“那有沒有可能,太史公死在這兒,因為過河太麻煩,家里人就把他埋在這兒呢?”
方思慎搖頭:“葉落歸,骨還鄉,是最隆重的大事。除非這地方真的是故鄉,否則豈止隔一條河,哪怕千山萬水也是要送回去安葬的。”
洪大覺得這話變相肯定了太史公屬于河津,心中暗暗高興。
進祠堂,學生們分散參觀,多數都跟著馬主任聽故事去了。洪鑫垚看見陳列柜里擺著竹簡《太史公書》,問方思慎:“那玩意兒是真的嗎?”
方思慎走過去,掃一眼便道:“這就是現代制作,連仿古都不算。竹片整齊劃一,清漆明勻凈,系的尼龍線,明顯是工業產品。字跡如此工整,噴墨印刷的。”
洪鑫垚低頭看看,也發現自己的問題太白癡,卻又不死心,追問:“那要是仿古,能看出來?”
“分什麼況,有的能看出來,有的看不出來。”想起之前答應給他解釋竹簡造假的事,幾天相下來,這號稱學生的人實際比自己這個老師要有城府得多,何況時日已久,說點常識沒什麼關系,便道:“一樣東西,不管多麼特別,總會打上地域和時代的烙印。”看洪鑫垚聽得認真又有點費勁,慢慢往直白了講。
“比如一枚竹簡,我們推斷它屬于漢代的河津,憑什麼呢?竹簡上多會帶有泥土,通過分析土質分,就能得到一個證據。河津并不產竹子,那麼當時竹簡以什麼地區的竹子為原料呢?通過驗證材質特征,可以得到另一個證據。至于年代的測定,雖然現有技還做不到十分確,誤差也可以控制。另外,竹簡上有字,寫字的墨和竹子是否同齡?這又是一個重要佐證。”
洪鑫垚點頭。
“這些都是看不出來的,得有機才行。但是材質的澤形狀、字的風格容,這些眼就能辨別,有經驗的專家據此也能看出很多東西來。”
“那到底是真是假,不就有辦法分出來嗎?”
方思慎搖頭:“如果有人存心造假,而巧這個人又非常懂行,備足夠的專業知識和質條件,就真可能做出以假真的竹簡。假設我手里有漢代竹片,比如從陪葬的竹上散落下來的,我把它削竹簡,刻上文字,如果有古墨的話,寫更好,然后找個合適的地方埋一段時間,再巧挖出來……”
“那就可能既看不出來,機也查不出來了吧?”洪鑫垚點頭表示明白,又問,“費勁力地,搞這麼個假玩意兒做什麼?很值錢嗎?”
“有多值錢,現在還說不上。不過自從‘金帛工程’大規模收購古玩市場和民間的竹簡,價錢確實節節攀升。但是它們最大的價值,還是學上的,可以與現有文獻互為參照……”方思慎心想:古文獻研究到如今,可說深爛,要出新果、大果,獲得新材料是最佳捷徑。所以某些人才會鋌而走險,沒有材料便創造材料,希圖借此標新立異,一鳴驚人。
不再往下深,換個方向解說:“上面的假設,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更的就說不上來了。因為我不做田野考古,主要整理分析文獻。挖墓、發掘跡等野外作業,我是不會的,只看簡帛摹本和拓片——就是將竹木簡、織品上的文字照樣描下來,還有石碑青銅上的文字用紙復印下來,我看這些東西。”
“那你看出了什麼問題?”
“是從摹本字跡上看出一點問題,就想瞧瞧竹簡原件。其實憑眼并無法確證,只是沒想到,撞破了現場易。”
“咦,人贓并獲啊!這你還吵不過別人?”洪鑫垚心道:太笨了。
“人麼,隨口說出的話當場就可以否認,至于贓,連機都不一定能分出真假,我怎麼證明?”方思慎講的這些,論戰文章里都有,不算。區別只在于聽者立場轉變,相信的部分不一樣了而已。
“你不會騙他們說你錄了音拍了照,讓他們自己著急馬腳?或者上幫忙的跟蹤,連老窩一起端掉;要不安個竊聽也行……”
方思慎不跟他胡攪蠻纏,只道:“你這都歪門邪道,不管用的。”
“不管用?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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