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塊小甜糕
孟遠和余年也正在看這一期的《天籟》。
「嘖,你說你會吹簫的時候,我和老何也驚了驚。你這技能點,全娛樂圈也找不出幾個來,我真心好奇的,你還會什麼樂?」
余年掰著手指頭數,「還會古琴,竹笛和鋼琴。」
孟遠嘀咕自言自語,「我這是挖到了個什麼寶貝……」
這時,正在播的節目裡,方懷剛唱完離場。孟遠注意力被轉開,慨,「方懷的心態真的不行,之前膨脹地太厲害,趾高氣揚,不得用下對著你們。等出事了,錄製的時候完全慌了神,彈鋼琴彈錯了好幾個音,唱歌高音破了,搶拍,忘詞,他不被淘汰誰被淘汰?」
余年不會對下狠手設計自己的人抱有什麼同心,他看著屏幕裡略顯狼狽的方懷,「我很小的時候,外公就常教我,人勿知,莫若不為。做了壞事,就要做好有一天會暴的準備。」
「人勿知,莫若不為,你外公教得很好啊。」
「嗯,」余年回憶道,「我外公還在世的時候,每個星期,外公都會出題目讓我寫文章。六七歲,讓我翻著字典寫《我的外婆》,他會在後面寫評語。等後來,題目就變「何為'歲月本長,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寬,而鄙者自隘;風花雪月本閒,而擾攘者自冗'這一類的了。」
孟遠咋舌,「六七歲就著鉛筆開始寫小作文了?」
「不是鉛筆,是筆。我小時候還沒學怎麼拿筷子,就先學的怎麼用筆,但我手小,外公就親自手做筆給我用。不過小時候不懂,經常都拿筆墨往臉上畫,這事後來還經常被外公翻出來嘲笑。」
孟遠看得出來,余年和家裡人關係很好。之前又說過沒有爸媽,是外公外婆養大的,想來這後面肯定藏著什麼陳年往事。
他沒再繼續問下去,轉而說道,「下一場要邀請幫唱嘉賓,你沒什麼人,節目組會出面安排。老何讓我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歌手什麼的,說不定能請到。」
他想起余年之前兩場都是唱的郁青的歌,「你要是想邀請郁青,節目組可以去試試,不過郁青咖位太高,最近又在戈壁灘上封閉拍戲,我估計有點懸。」
余年想起今天下午打過來的那通電話,「郁青已經答應了,會按時趕回來的。」
「啊?」孟遠回過味兒來,睜大眼睛,「等等,你讓我緩緩!已經答應了?你認識郁青?」
余年點頭,「嗯,認識很久了。」
孟遠好幾秒沒說話,最後呼了口氣,「老何確實該請我吃個十頓燒烤!郁青啊!那可是郁青!來上節目,收視率還不得?」
錄節目當天,一大早,余年的門就被敲地「砰砰」響。余年放下澆花的灑水壺,開了門。
郁青進了門,摘下墨鏡,出一張艷張揚的臉,「有吃的嗎?我剛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真的快死了。」
「家裡只有麵條了,我去幫你煮一碗?」余年說著往廚房走,囑咐,「記得把門拉上,拖鞋在櫃子裡。」
郁青把八厘米的高跟鞋扔到一邊,趿拉著涼拖鞋跟在余年後面,「麵裡可以放一個煎蛋嗎?拍戲這段時間老娘人都得不好了!」
「嗯,但只能煎一個,不然你吃完又嚷著會胖。」
郁青邊走邊打量余年現在住的地方,皺眉,明顯的嫌棄,「你住的地方怎麼這麼小?」
余年開了火,把掛麵拿出來,「就我一個人,夠住了,大了反而空的。」
「行吧,你住的開心就行。」郁青靠著料理臺看余年煮麵,一邊聊天,「我之前還沒來得及問,我不就出去拍了兩個月戲的功夫,你怎麼突然就簽星耀出道了?還有之前那個方什麼,跳這麼高,還搞事,要是當時老娘在,一掌拍死他!多虧你團隊給力,沒讓他得逞。」
余年穿著件普通的白棉T恤,出些清清爽爽的年,他沒糾正,只是回答,「你也知道,我需要賺很多錢,我有個師兄在星耀實習,機緣巧合,就簽了星耀。」
郁青知道余年心裡有自己的主意,沒多說,「星耀還不錯,曲逍然雖然不靠譜,但背靠著曲氏這棵大樹,沒問題。孟遠也還不錯,你眼很好。」
看著余年的側臉,沒忍住,「說實話,你才二十一歲,這麼小,沒必要這麼自己。」
余年拿出碗出來盛麵,彎著眼睛笑道,「我沒自己,人活一輩子,總有些事必須要去做不是嗎?只是我要做的這件事會困難一點而已。況且,我也很喜歡唱歌。」
「那麼多錢,哪裡只是困難一點?」郁青懶得說余年,自己手端了麵,兇地瞪他,「看著你就來氣!」
不過等到了演播廳,郁青又一改之前的懶散和嫌棄,儀態端方地給余年撐場子,「謝謝何導對年年的照顧,年年是我弟弟,年紀還小,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麻煩何導寬容寬容。」
余年是第一次見郁青這麼溫溫地說話,努力憋著笑。等到了化妝間,旁邊沒了外人,郁青翻了個白眼,「你那是什麼表?非要老娘桌子一拍,說你是我罩著的?那是會崩人設的!」
說到這個,郁青問,「孟遠讓你艸什麼人設沒?」
「嗯,有,孟哥安排的是貴公子人設,說以後代言會順暢很多。」
郁青又翻了個白眼,「你還用艸貴公子人設?不過也對,你看看自己,哪個貴公子會窮到連外賣都點不起!」
余年遞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給,「要注意,白眼翻多了會長皺紋的。」
兩人合作的是舞曲。郁青黑髮紅,材高挑,穿上黑的皮皮,八厘米高的鉚釘高跟鞋,往聚燈下一站,氣場節節往上。余年穿了一件白的寬鬆襯,加重了眼線,襯著眼下的淚痣,極抓人視線。
謝遊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何丘柏見來的是謝遊,連忙快步迎上去。心裡疑,謝氏那邊說要注資,會有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直接來了彩排現場,更沒想到,來的竟然是謝遊本人。
謝遊一進場,視線就鎖在了余年上。等發現余年正跟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跳舞時,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在彩排?」
何丘柏趕道,「對,是余年和郁青在彩排,郁青是幫唱嘉賓,時間從劇組趕回來的。」
他說完,有些疑——怎麼忽然覺得有點冷?
謝遊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舞臺上,助理秦簡跟在他後,適時說道,「何導您忙。」
臺上燈開的亮,余年沒發現謝遊過來了。他和郁青得很近,有些不太習慣。
郁青又想翻白眼,但想起余年說的要長皺紋,忍住了,小聲說話,「老娘小時候還給你換過尿不,握你手怎麼了?」
余年糾正,「你只比我大五歲,不可能給我換過尿不。」
「好像也對……那我也看過你外婆給你換尿不!」郁青強調,「到錄製的時候放輕鬆一點,我明天正好有個採訪,會提你名字,讓孟遠把熱度跟上。」
余年應下來,「謝了,姐。」
彩排完,郁青出去打電話,余年準備回化妝間再背背歌詞。剛走幾步,就看見了一個背影,他不太確定,「謝遊?」
見謝遊轉,他有些驚喜地笑起來,「剛剛只看見背影我還不確定,沒想到真的是你。」
他只看背影就把我認出來了。
謝遊心突然好了一點。
他走近了和余年說話,「剛剛你唱得很好聽。」
「謝謝,」余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歌詞還沒完全記住,跳舞的時候一直在瞄提詞,幸好沒被何導發現,不然肯定被罵。」
謝遊把提在手裡的禮盒遞過去,「上次糖的回禮。」
余年雙手接過來,看見木質禮盒上印的標誌,眼裡像是落了星星,驚喜道,「青河路的那家糕點鋪?我從小就特別喜歡吃!」
謝遊神沒什麼變化,懸著的心卻落下了,「你喜歡就好。」
他遲疑幾秒,還是拿出紙筆,將練習了幾十遍的話順暢地說了出來,「我媽媽很喜歡你,可以要一張簽名嗎?」
「當然可以,是我的榮幸!」余年接下紙筆,認真寫下自己的名字。
余年遞回去給謝遊時,兩人的指尖相。
謝遊呼吸微,將紙筆收好,看著余年,「那我先走了。」
余年點頭,「嗯,謝謝你的糕點!路上注意安全,下次見。」
「下次見。」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我來啦~比一個年年畫的心心~午安呀我的小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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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本長,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寬,而鄙者自隘;風花雪月本閒,而擾攘者自冗。——出自《菜譚》
人勿知,莫若不為。——出自漢·枚乘《上書諫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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