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顆糖

一覺睡到目的地，徐被醒了跟著下車，迷迷糊糊地差點平地摔。戚長安右手握著徐的手臂，左手幫忙抱著盆栽仙人掌，低聲叮囑，「下臺階了，小心，把小豬佩奇抱好……」

導演助理陶小圖在旁邊聽著，覺得這個cp簡直穩得不能再穩了，又忍不住建議，「要不把小豬先給我抱著？」

徐人還不太清醒，下意識地就把絨玩往戚長安懷里塞，「不給！」明顯是潛意識里覺得，把東西放在戚長安那裡最保險。

陶小圖︰「……」我真的不會和你搶小豬佩奇。

不過這一打岔，徐總算是清醒了，他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周圍，驚訝地問戚長安，「這麼快就到潯影視城了？」

確定他完全醒了，戚長安收回手，有些無奈，「你直接睡了六個小時。」

不好意思地手理了理睡的頭發，徐絞盡腦地想了個理由出來，「睡得好，長得高！」

說得好像他真的還能長高一樣。

潯影視城是國最大的影視基地，徐以前拍的電影裡面，有兩部古裝都是來的潯。相比起拍了三部電影但都沒在國取景、第一次來潯的戚長安，徐對這里簡直的不能再了。

於是他湊近戚長安，眨眨眼，小聲說到，「這里我特別，後天才開拍，這之前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戚長安也配合著放低聲音，笑著和他說悄悄話，「嗯，好，去的時候你我。」

一行人跟著張導往酒店走，徐和戚長安走在中間，正在聊拍戲的趣事。不過多半都是徐眉飛舞地說，戚長安專注認真地聽。

到了前臺，徐忽然聽見有人他，循著聲音，就看見一個又高又壯的年輕男人快步走過來，對方張口就是一句，「徐哥，你稍微胖了一點！」

假裝沒聽見這種不符合實際況的言論，徐給戚長安介紹，「這是我的助理盧笛，已經一起工作五年了，長安你他笛子就行。」

戚長安友好地打了招呼，盧笛笑容更燦爛了些，「戚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他高一米八，壯實，濃眉大眼的，長相自帶「我是好人」標識，語氣有些激地說到，「您的電影我全都看過，都特別經典！不過徐哥最喜歡《暴風雪》裡面小混混阿回這個角，我更喜歡《最後的獵人》裡面的狙擊手，我們經常都因為這個問題互懟。」

剛知道徐要和戚長安擔雙男主，盧笛就自覺地去做了功課。但關於戚長安的消息實在是太了，除了電影劇照以外，流出的照片都沒有幾張，非常神。所以他只好多刷了幾遍電影，沒想到越看越覺得，戚長安的演技簡直是逆天，忍不住中毒一樣看了好幾遍。

但見到真人，又是完全不一樣的覺。

盧笛這幾年跟著鄭冬和徐，見過不人，但面對著戚長安，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氣勢太強，他都不太敢開口喊」戚哥「，乾脆隨著一起喊「戚先生」。

「你幾號來的？」

聽徐問，盧笛連忙回神，「我只早來了一天，鄭哥在b市有事，要晚幾天過來。劇組的房間都訂好了，徐哥你和戚先生住隔壁，我的房間就在你對面。」

不過等到了九樓的房間，徐才發現，這個「隔壁」確實名副其實——他和戚長安的房間隔了一堵牆，牆上還通著一扇木門，是鎖著的，但鑰匙就掛在門把手上。

盧笛正手腳麻利地幫徐整理東西，看他在研究門鎖，就說了句，「張導特意定的這家酒店，就是看中了這兩間房是互通的，說這樣你和戚先生比較方便對戲，還能培養竹馬竹馬朝夕相的覺。」

聽完，徐覺得有道理的，畢竟之前一直和戚長安住一起，還睡過一張床，也就不糾結這道門的事了。他過去一起收拾服，問盧笛，「你怎麼戚長安戚先生？笛子你不是這麼客氣的人啊。」

從來都仗著自己長了一張忠厚老實的臉、刷好度非常快的盧笛了自己的板寸，「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戚先生，」他努力想了個形容詞，「我心裡有點悚。」

徐手一頓，高深莫測地問了句，「是不是覺得他氣場有些嚇人？」

「對！心裡有點怕。」

「這就對了！」徐笑起來，拍了拍盧笛厚實的肩膀，「敏銳的啊！不過不用怕，長安他是個好……人，我和他是好朋友。說起來，這次過來，他連助理都沒帶一個，你平時幫我買礦泉水領盒飯什麼的，記得順便幫他帶一份，我給你漲工資！」

說著，他又突然想起，戚長安因為容易過敏，所以床上用品什麼的都是自帶，酒店裡配的會直接全部換掉。

徐幾步走到牆面開著的那道木門前，敲了敲，沒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

「你床鋪好了嗎？要不要我幫忙？」徐站原地問，也沒有好奇地戚長安後看。

戚長安應該是剛沖了澡，頭發還有些，他往旁邊讓了讓，「剛開始鋪，你那邊弄好了？」

「還沒有，不過剩下的小東西讓笛子幫忙收納一下就行。」一邊說著，徐走到戚長安的床邊，自覺地開始幫忙整理床單。

戚長安轉頭看了眼徐房間里的盧笛，不自覺地在原地怔了幾秒，直到聽見徐他才回過神。

兩個人剛一起套好枕頭，盧笛的聲音傳了過來，「徐哥，張導和編劇過來了！」

話音剛落，張導就已經到了門邊，看著站在大床兩邊的戚長安和徐，屈指敲了敲門框，「我就說，這扇門還是非常有用的！」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旁邊的編劇淨，語氣自豪，「看吧，他們現在還有秦朝和許湛的覺的。」

淨是個高瘦的男人，話不多，眼楮有點近視，所以喜歡瞇著眼看人，脾氣溫和，又有耐心，是難得的能抗住張導對劇本的吹求疵、還不掀桌罷工的編劇。

他瞇了瞇眼楮，贊同道，「嗯，那種竹馬一起長大的獨特默契，差不多已經出來了。」

這才是他們要求徐和戚長安住在一起驗生活的主要目的。有些默契單靠演是演不出來的，必須經過日積月累，才能從語氣、眼神、以及微表等細微之現出來，呈現出最真實的。

徐擺好枕頭，問張導，「導演您是有什麼事嗎？」他一眼就看見張導手裡拿著的東西了。

「差點忘了，特意給你送東西來著。」張導拍了拍頭，然後把手裡長方的金屬盒遞過去，「剛剛專人送過來的，指明要給你，說是只有你的指紋才能打開。」

一聽這句話，徐就猜到了是誰，他驚喜道，「應該是閃閃送過來的，只有他才會搞得這麼神神。」

果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金屬盒中央，瓖嵌著一個指紋識別按鈕。徐把食指放上去，幾秒之後，「啪嗒」一聲，金屬盒的鎖就開了。

張導、淨還有盧笛都湊了過來，很好奇，「葉閃閃他給你送什麼了？快打開看看。」

徐沒急著打開，而是看向旁邊的戚長安，笑著說，「我以前和你提起過，鄭哥不是只帶了兩個藝人嗎？除了我，還有一個就是葉閃閃。我和他關系很好，認識幾年了，等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們應該會很有共同話題。」

他擔心戚長安會覺得自己無法融，畢竟自己認識的人，對戚長安來說都是完全的陌生人。

明白徐的顧慮，戚長安淡的角泛出笑意，也跟著好奇地開口，「裡面是什麼？」

徐這才把盒蓋打開，出了裡面白磚塊一樣的東西。

「這是……冰？」張導很有研究神，手了一下，驚訝，「還真是冰，不過閃閃他送冰塊兒過來，是想給你提供刨冰原料？」

這時，一段語音留言響了起來，是葉閃閃非常有辨識度的聲音，「！這塊冰是我在南極親手撬下來的，金屬盒是微型冰箱，可以保持低溫，送過來肯定沒有化！不過南極真的太冷了！先不說了，等我回來一起吃炸醬面！」

眾人︰「……」

張導拍了拍徐的肩，「越半個地球送冰磚，禮輕意重！」

等張導他們都走了，徐拿手機把冰磚拍下來，發了微博，「@葉閃閃寄了禮給我，他現在正在南極科考，下圖就是他親手在南極撬下來的冰磚=w=至於他多久回來，我也不知道～」

戚長安站在旁邊，看徐笑容滿足地發了微博，又小心地把金屬盒鎖上，找地方放好之後，才繼續收拾東西。

他不由地點開評論區，就發現還沒到一分鐘，已經有無數的在留言，問徐關於葉閃閃的消息。很顯然，就像徐說的那樣，他和這個葉閃閃的人真的非常悉。

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用力，戚長安忽然覺心裡，一種淡淡的酸楚像波紋一樣擴散開，還有些其它分辨不清的緒，連同從未驗過的開始瘋長——

真的很想參與他之前渡過的每一個日夜，認識他認識的每一個人，知曉他的每一份開心與難過。

很想很想。

意識到自己的心態有些失衡，戚長安狼狽地躲進洗手間里，關上門，抬眼看著鏡子里滿眼嫉妒和貪婪的自己，到茫然——戚長安，你這是怎麼了？

你已經為了他信任的朋友，和他很親近，撐過同一把傘睡過同一張床。接下來的幾個月，還會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揣劇本。

可是，為什麼還是不滿足？

然後們很快就發現，戚長安依然在轉發並評論徐的微博，但像是了一樣，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轉發徐曬南極冰磚的那一條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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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鬧鬧的小緒︰

所以，這塊冰磚到底能不能用來做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