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顆糖

我在旁邊……就還好？

對上戚長安的眼神，徐莫名地覺嚨有一點乾，甚至能聽清自己心髒跳的聲音。他正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後忽然傳來了張導的聲音，「？你們也過來吃飯？」

這一刻，徐下意識地松了一大口氣，把心裡的異樣忽略掉，他回頭看向張導和編劇淨，笑著打招呼，「張導，編，這麼巧？」

戚長安有些失，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失什麼，或者，他想從徐那裡得到什麼樣的回應？

收斂了緒，戚長安朝著走近的兩個人點頭，「張導，編劇。」

張導穿著一黑白運款，豪氣地揮揮手，「我之前還在和副導商量，說要不要請兩個男一號一起吃飯，沒想到這就遇見了，要不乾脆拼個桌一起？我請客，隨便吃！」

徐笑起來，「好啊！」說著拉了拉長安的袖子，「張導為人十分吝嗇，一部戲下來，差不多也就請這一頓飯了，我們要抓住機會才行！」

張導瞪他，「說得好像在我的劇組里，把你瘦了一樣！」

聊天的空檔，淨已經去和老闆打了招呼，四個人進了一個包廂。

挨著戚長安坐下來，徐拿菜單遞給張導，「請客的人點菜吧。」

張導擺手，「懶得看，你和長安點吧。」

徐苦著臉，「每次點菜我心都很慌，總是在想我到底應該選什麼，才不辜負這天下食！」

被逗笑了，張導手把菜單接過去，和淨一起點了五樣菜，又重新遞給徐，「行了，該你發揮了。」

徐這才接過來。

先指了幾樣清淡易消化、味道也還不錯的給戚長安看，等戚長安選好之後，他自己才點了兩葷兩素。

點完菜，徐又給戚長安介紹，「這家店的湯底非常好喝，據說裡面放了祖傳醬料，我以前纏著老闆想買點醬料回去，纏了半年都沒買到。」

說著，他用點菜的鉛筆了自己的下，「說起來，老闆在這里做了二十幾年了，完全是看著我國的影視行業慢慢發展起來的，非常厲害！」

老闆正好親自端著湯鍋進來，聽見徐的話，笑瞇瞇的，「你是不是知道我進來了，故意說來讓我高興的？」

徐直白地點頭說到，「老闆你看我都這麼誇你了，可以期待您親自配調味碟嗎？我朋友第一次來吃。」

「行行行，都有什麼忌口的？」

張導和編劇淨都不挑食，徐除了胡蘿卜什麼都吃，不過老闆剛問完，徐就開始扳著手指頭數了，「老闆，其中一份不要黃豆面，不要蔥不要香菜不要豬油不要醋不要辣椒不要木姜油，拜託啦！」

他一連串的「不要」說下來，眉眼彎彎的，讓人生不起反。老闆復述了一遍，之後就出了包廂。

戚長安坐在旁邊，淡的角了一點笑出來。

等著上菜，張導喝著茶和徐聊天，「我之前見了鄭冬一次，他還在說你這幾個月不是在驗生活，就是在拍戲，通告全推了，擔心你沒新聞沒熱度怎麼辦，結果你今天直接就上了兩條熱搜，他肯定又要被驚到。」

徐正在吃飯前開胃的麻辣牛，聽完自己先驚到了，「兩條熱搜？我都沒注意到！」他上車就開始睡覺，到了酒店之後忙著整理房間，完了又滿腦子都是好吃的，還沒來得及刷微博。

張導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一條是你和閃閃，另一條是古城cp。」

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徐懸著的一顆心不敢放下來，果然，就聽張導說出了後半句，「古城cp和小豬佩奇一起上的熱搜第三。」

徐筷子上夾著的牛都掉了——完了，小豬佩奇這個梗是真的越不過去了！

「反正現在淘寶已經出了各種‘徐小豬佩奇’同款，銷量非常好，你現在也是個帶貨小王子了！」

徐覺得心口好痛，「別的男明星都是帶什麼帥氣風、限量版運鞋或者炫酷手鏈，為什麼到我，就變了小豬佩奇？」

淨了一句，「可能是因為你天賦異稟？」

張導接話，「這樣好的，娛樂圈的一清流！」

連戚長安也說了一句，「很可。」

徐決定不說話，逃避一下現實。

菜品和調味碟一起送了過來，張導正在和戚長安聊關於「許湛」這個角的心得會，淨在旁邊聽著，時不時添補兩句。

見他們都沒空，徐自己輓了袖子，把戚長安能吃的挪近一點，又把張導他們吃的擺到對面，然後拿著筷子，就開開心心地吃起來。

戚長安余看見徐吃得太快，燙的不停哈氣，順手就幫他倒了一杯涼茶遞過去。徐看都不看，接過來就往裡倒，半點不客氣。

張導在對面看著，十分滿意——果然合住的效果非常理想！

吃完午飯已經接近四點了，徐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跟著去了淨那裡，討論「秦朝」這個角。兩個人都屬於細節控，等終於重新設計好「秦朝」的一個習慣小作，天都已經黑了。

徐哼著歌幫淨關上房門，電話忽然響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他不自覺地笑起來，「長安？」

沒有聲音。

腳步猛地停下，徐仔細辨別著聽筒里傳來的聲音，又喊了一聲「長安」，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心突然不斷往下沈，徐沒再說話，握著手機跑起來。他現在在五樓，往電梯的方向跑了兩步，想到電梯還要等，徐又調轉方向，直接走樓梯。

等他氣吁吁地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又跑到牆壁的木門前面，深吸了一口氣，提高音量，「長安，我過來了。」說完，他手推開了門。

目的是一片漆黑，約能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徐屏住呼吸仔細聽，都沒聽見戚長安的呼吸聲，心髒瞬間被擰了，他直接開了燈。

此時，戚長安正蜷在床上，一隻手捂著胃部，另一隻手著手機，整個人明顯在發著抖，上穿著的白襯已經皺了，薄毯胡地搭在腰上。

徐呼吸都放輕了，他走到床邊俯下-，嚨艱地發音，「長安，你怎麼樣？是不是胃疼？」

隔了好一會兒，戚長安濃的睫才微微了，艱難地睜開了眼楮，看著徐，眼楮似乎有些不能聚焦，「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徐覺得鼻子發酸，戚長安臉慘白，上的牙印還在滲，明顯是痛狠了，甚至咬傷了自己。把毯子拉上來幫戚長安蓋好，徐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長安你要吃哪種藥？四號嗎？我幫你找。」

戚長安搖搖頭，了，眉心又馬上蹙了起來。徐反應很快，「是不是舌尖也咬破了？那先不要說話，寫在我手心上就行。」

說著，他把戚長安的指尖放到自己的手心上，才發現對方手指冰冷，像冰雕一樣。

覺手心上劃的那一下是「7」，徐打開床頭的第二個屜，裡面果然滿滿當當的全是藥瓶。找到編號是07的瓶子，又倒了熱水，他自己先試了試水溫，才餵給戚長安喝。

好不容易把藥餵下去，徐發現戚長安整個人還是冷得發抖，又趕去自己那邊，把被子全都搬了過來，一層一層蓋好。

在腦子里回憶了一遍，能做的都做了，徐這才挨著床邊坐下來，不放心地盯著戚長安看。

他呼吸很弱，臉白得沒有半，睫一直都在，額頭更是布滿了冷汗，頭發都浸了，明顯正忍著極大的痛苦。

徐小心地把手探進被子里，發現裡面和冰窖差不多，一點熱氣也沒有。再往前一點，踫到戚長安的腰，一手的冷汗。

皺著眉，徐拿手機給盧笛打電話，聲音得很低，「現在能買到電熱毯和熱水袋嗎？」

盧笛被問得一懵，「徐哥，現在才十月，這些冬天的裝備都還沒機會上場啊。」

徐其實也知道，他看了眼冷得發抖的戚長安，「那算了，當我沒問。」掛斷電話，徐猶豫了兩秒，直接了外套和鞋子，把幾層薄毯一起掀開，小心地躺到了床上。然後側過，讓自己的膛著戚長安的後背。

對方一僵，繃，徐趕安，「長安，是我。」

可能是辨清了聲音，戚長安才慢慢放鬆下來。

徐從小就是不生病的小朋友，又常年鍛煉，看起來不壯，但非常好，溫高。等戚長安不排斥了，他就慢慢把人抱——臥槽，真的好冷！戚長安難道是冰系妖怪？

過了快半個小時，被窩裡面才終於有了點暖意。

徐勾著戚長安冰塊一樣的腳，問他，「好一點了嗎？」

隔了一會兒，戚長安才發出了聲音，「嗯，好一點了。」舌尖上有傷，他說話有些含糊。

「怎麼會突然胃痛？是因為中午吃得太雜了嗎？」徐仔細回憶對比了一下，比起平時，菜品種類多一些，進食的量好像也多了一點。他嘆了口氣，「看來下次要認真監督你了。」

「嗯。」

察覺到聊天好像能轉移戚長安的注意力，徐繼續找話題，「是不是又痛暈過去了？失去意識之前給我打了個電話？」

「嗯。」

依然是很輕的回應，徐卻覺得心酸。他都能想象到當時的景，而在失去意識之前，戚長安竭力打通了他的電話求救。要是他沒有接到——

不願想象這種可能，徐溫熱的手掌放到了戚長安胃部的位置，低聲道，「以後也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幫你找藥吃的。」

說完，他又語速很慢地開始講自己和淨對劇的討論，以及幾臺詞的細微改，聲音放得很很緩，像是在講睡前故事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吃的藥起了效果，或者忍痛已經耗盡了力，戚長安慢慢地睡過去了。

徐等人睡了，就想下床去燒一點熱水，給戚長安上的冷汗。沒想到他剛剛了一下，戚長安就被驚醒了，右眼沒什麼焦距，聲音著不安，「？」

放棄了去燒熱水的打算，徐重新把人抱好，「睡吧，我抱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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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鬧鬧的小緒︰

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