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肆和謝執拿上繩，去第一運場練習。

臨近運節，晚自習后，很多人都會自發地到場練習。

謝執的兩個室友，沈飛語和于霽一下課就沖到了場，占領絕佳位置，然后……開始糾纏不休。

沈飛語一踢自己沒被綁著的右腳，問于霽：“我靠，我說了先左后右，你是方向缺失嗎？”

于霽：“我看你是腦袋缺氧，哪只是右腳你不認識嗎？”

沈飛語：“我左你右，你——哦，這只是右腳？”

于霽看著沈飛語，深深吸了口氣，然后翻了個白眼，最后，捂住了自己的心臟：“蒼天啊，大地啊，我當初究竟是為什麼想不開和你報了兩三三足？？？歪？？？”

于霽：“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的扭曲？？”

沈飛語扶額：“別問，問就是被班長坑了……”

于霽：“是班長坑你嗎？？？人家班長的表格好好地放在自己桌子上，你說‘嘿嘿嘿，咱們和班長大明星一起報同一個項目試一試，說不定可以驗明星的快樂。’”

于霽：“你他媽自己說，這能怪班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飛語剛想反駁于霽這種毫無據的指摘，一陣平地而起的尖聲，就把他給打斷了。

沈飛語被聲浪掀得一個踉蹌，了自己的劉海：“什麼況？”

沈飛語：“被我們帥到了？”

“啊啊啊啊啊！！！”生的尖還在持續，“嚴肆謝執下來了！！！你們看到沒有！！！”

“看到了！”另一個生也起來，“是抱著的嗎？？？啊啊啊啊啊，嚴肆真的，吧？？？他為什麼永遠抱著班長？？？”

傳說中的嚴肆，正單手勾著謝執，從長梯上面走下來，他的手中拿著一紅繩，在指尖打轉。

兩個人走到場圍欄里面，謝執指了一個地方，兩個人一起走過去。

嚴肆看著腳下一線：“這里是起點？”

“去年是。”謝執說，“同樣，這里也是終點。”

嚴肆：“好。”

嚴肆一邊回答，一邊自然地蹲下了。

謝執沒反應過來，手去揪，只揪住了嚴肆的肩膀服的一小塊。

謝執往下看，嚴肆的背被的襯衫繃出，力量十足。

謝執輕輕轉開眼睛。

“要不……我來吧？”謝執躲閃地問。

“我來。”嚴肆單膝跪在場上，拿手繞過謝執的小，推了推，“靠近一點。”

謝執的小被推著，地與嚴肆的小在一起。

啟智高中所在的城市十月底也才算初秋，兩個人的子穿得很薄，剛剛上去，謝執就到了嚴肆小的熱度。

同樣的熱度蔓延到謝執的眼尾——他臉上唯一會因為害而有點紅的地方。

謝執僵地和嚴肆的小著。

謝執覺到嚴肆靈活的指尖往上輕攀，在自己的小肚子上面按了一下，似乎是確定系繩的位置。

接著，一略寬的繩子繞上來，把兩個人的地綁在一起。

合的熱度更明顯了。

謝執拼命忍住自己去捂臉的沖。

“會不會太了。”嚴肆單膝跪著，抬頭看謝執。

謝執：“不……不，剛剛好。”

嚴肆：“好。”

嚴肆靈活地給繩子打了兩個活結，然后站起來，單手攀住謝執的肩膀。

謝執遲疑了一下，最后，才慢慢地單手攀住了嚴肆的肩膀。

“我……我不行了。”場圍觀的生按著自己手中的籃球，示意邊的同伴扶自己一下，“這是真實的嗎？”

“我也不行了。”扶的孩子不過相互依偎罷遼，面通紅，“兩人三足究竟是什麼神仙項目？？？”

“兩人三足究竟是什麼神仙項目！！！”謝執也很想問這個問題。

然后，他覺側臉一陣微微熱的風吹過，是嚴肆開口：“可以開始了嗎？”

謝執側臉意麻，點頭：“可以了。”

“好，那先左——沒事吧？！”

謝執心很激，在嚴肆說好的剎那就邁開了右，嚴肆還停在原地不，謝執一晃，直接往場上倒去。

然后，謝執撞到了嚴肆有力的手臂上。

心跳重重地“咚”了一拍，謝執側過臉，發現嚴肆近在咫尺。

謝執眼尾紅得發亮，他覺被輕輕一抬，然后站直了。

嚴肆的胳膊還橫在他肚子前，手掌握著他的腰，幾秒后才放開。

“沒事吧？”嚴肆似笑非笑看著謝執。

“我，我沒事……”謝執說完，又說，“對不起，是我沒聽清指令就走了。”

剛剛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

嚴肆眉皺了一下，不接這個對不起。

嚴肆：“再試一次就行了。”

遠，沈飛語倒是松了口氣，充滿自信地與于霽流：“看來，大明星也不是很擅長這個項目嘛。”

于霽：“說得不錯，是項目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

兩位室友默契一點頭，準備踏上星途征程，然后——同步邁開右腳。

謝執也在這個時候，和嚴肆一起邁出了自己的左腳。

嚴肆的保護機制一直stand by，謝執剛剛右腳邁出去，他就已經把謝執拉進了自己懷里。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謝執瘋狂給嚴肆道歉。

能不能行了？？還能不能行了？？怎麼兩次都是自己掉鏈子？？怎麼老是自己出錯？

謝執萬分疚，嚴肆皺了皺眉頭，把他扶著站好。

“別說對不起，我不喜歡聽。”嚴肆說。

謝執：“……”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嚴肆說，“這一次，我會喊一二一，仔細聽，一的時候，出左腳。”

謝執：“好！”

嚴肆：“準備好了嗎？”

謝執：“好了。”

嚴肆：“那麼，預備——”

謝執全神貫注地準備著自己的左腳。

嚴肆：“謝——”

謝執左腳邁出，當他邁開右腳，往前走了兩步，才聽清楚嚴肆喊的是什麼。

“謝執謝，謝執謝。”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喊法？？？

說好的一二一呢？？

謝執眼角突然又紅了。

可是——這一趟起步異乎尋常地順利，任何理由都不能打斷。

兩個人走了半圈，才因為嚴肆一句口號喊的有點慢，漸漸停下來。

慢走幾步后，兩個人停下，謝執回頭，分開一點距離，看嚴肆。

謝執：“你……你不是喊一二一嗎？”

謝執的手還攀在嚴肆肩膀上，說話時無意識揪嚴肆的服，時不時揪嚴肆肩膀上面的。

嚴肆被揪得不自在，又沒有躲。

嚴肆：“一二一有什麼意思，喊你的名字不好嗎？”

謝執：“……嗯。”

嚴肆：“嗯是不好的意思？”

謝執：“不是，是……好的意思。”

嚴肆：“就是同意？”

也不是同意不同意的問題，就是……就是……

反正讓嚴肆不喊了，謝執也狠不下這個心。

謝執最后道：“……同意。”

嚴肆：“OK。”

嚴肆說完這個“ok”，搭在謝執肩膀上的手也輕了一下謝執的肩胛骨，笑了起來。

“既然好。”嚴肆笑著說，“那下一圈，換你喊。”

“喊……喊一二一？”

“你覺得呢？”嚴肆湊近謝執耳朵，輕言細語，“當然是……”

“喊我的名字。”

·

“嚴肆嚴……嚴肆嚴……”

剛才嚴肆喊謝執只喊了半圈，而謝執喊嚴肆，則是實打實地喊了一圈。

嚴肆愜意地謝執喊他名字，慢慢走完一圈，謝執眼尾都快紅得滴了。

上一次這麼激地喊嚴肆名字，還是在上周在空無一人的宿舍看嚴肆live的時候——好吧，其實也不是很久遠。

兩個人一圈走完，回到剛才休息的地方。

嚴肆滿心歡暢，和謝執靠在場邊上吹風。

很快，有兩個人向他們走過來。

烏漆嘛黑的一團人挪過來，到燈下，謝執才發現是兩位室友。

沈飛語：“班長，你們走得好好啊！！！如果不是嚴大佬才回來，我都以為你們練習好幾天了！！”

于霽：“呵呵，是啊，不像某些人，左腳絆右腳，練習五天如一日——如一日的菜。”

沈飛語：“您可閉上吧，這個時候還要訌嗎？”

室友拌是常規模式，謝執看了一眼嚴肆，嚴肆饒有興趣地看兩個人對，沒說話。

沈飛語和于霽互相罵了一陣之后，齊刷刷回過頭，看向謝執和嚴肆。

沈飛語：“所以，我們的況，班長大人，嚴大佬，你們也都了解了。”

嚴肆：“嗯，是了解了。”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于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不對？！”

嚴肆忍著笑意：“對，所以？”

沈飛語兩只手指豎在手背上，手指一彎，噗通下跪：“所以！！！跪求大佬大人告訴籍！”

謝執懵了：“什麼籍？”

“走兩人三足的籍。”于霽說，“剛才我聽到你們在喊口號了——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個？”

謝執：“……”

嚴肆裝傻：“不是一二一嗎？”

“不是啊”沈飛語哭嚎，“雖然沒聽清楚，但絕對不是一二一吧。”

謝執：“……”

暴怎麼來得這麼快？？？這麼恥的事，居然也被聽到了嗎？？

謝執還沒來得及反應，嚴肆已經開了口。

嚴肆：“啊，你們說的是那個。”

謝執回頭，一臉冷然地看著嚴肆，表面不聲，實際瞳孔地震——那個是哪個？嚴肆想要說什麼？？？

會把剛才的事說出去嗎？

沈飛語雙手合十：“就是那個！”

嚴肆：“其實……”

于霽：“其實！！！”

嚴肆：“其實喊的是四五四。”

沈飛語＆于霽：“……啊？”

謝執：“……啊？”

嚴肆看了一眼謝執，轉過頭，繼續看著二位室友，臉上帶著真誠而不作偽的笑容：“畢竟，喊一二一太無聊了嘛。”

“但是……”沈飛語仍然不信，“沒有籍嗎？”

嚴肆聳肩：“沒有啊。”

于霽仍然不死心：“那你們怎麼能走得這麼好的？”

“這個？”嚴肆長胳膊在謝執肩膀上，垂在謝執前，又笑起來，笑容里面八分自信，兩分……欠揍。

“當然是因為……”嚴肆神嚴肅，“絕佳的默契。”

·

沈飛語和于霽都給嚴肆忽悠瘸。

最后以“果然還是和你沒默契”“呸，何止是沒默契，是上輩子折了翅膀的仇家”的對話遠去。

謝執看向嚴肆，想了想，說：“我還以為……”

嚴肆：“以為什麼？”

謝執：“以為……你會說出去。”

剛才那一剎那，他真的以為嚴肆要告訴那兩個人了。

嚴肆：“我才不想告訴他們，這是我和班長的籍，概不外傳好嗎？”

謝執笑了笑，低下頭。

嚴肆：“不過，說到籍，倒是有一個方法。”

謝執：“是什麼？”

嚴肆拍拍謝執肩膀，示意他站起來，一指遠長梯：“多走復雜的地形，能提高默契程度。”

嚴肆：“走吧，去走走校園。”

謝執的也給嚴肆忽悠瘸了，兩個人就這麼綁著，連嬰一樣地從長梯下面走上去，開始在校園里面晃。

路過高三時正好趕上高三下晚自習，本來腳步匆匆的學姐們停在了樓上，占據各種優質看臺，看著兩個人綁在一起走。

“是……練習兩人三足？”有人提問。

“我看不像，兩人三足不在場練，在這里閑逛？”人群有問有答，“我看——是秀恩的新方法！”

“我不能更同意。”

怯怯私語停在兩個人聽不見的范圍，兩個人一路往前走，直到校園的湖畔邊，謝執才了氣。

“累了？”嚴肆馬上注意到了。

謝執：“嗯……那個，有點疼。”

兩人三足綁著走久了，就會開始疼，嚴肆經常訓練舞蹈沒什麼覺，聽到謝執這麼說，舉目看了一下，找了個涼亭，帶他進去。

兩個人坐在涼亭，亭外燈如豆，源灑下來，照出紅繩上一點點淺金。

嚴肆彎下腰，解繩結。

五分鐘之后，嚴肆緩緩直起腰，指尖被磨得有點紅。

“糟了。”嚴肆說，“我剛才打的也不是死結啊。”

謝執：“是……打不開了？”

兩個人被繩索綁得有點，謝執小脹痛，卻沒表現出來。

嚴肆低頭又弄了一下，確認剛才的活結由于運，已經變了死結。

謝執：“你要不要試著鞋，然后把腳取出來？”

小有一點點活空間，但是穿著鞋子，肯定取不出來。

嚴肆想了想，聽從謝執建議，低頭散開自己的AJ鞋帶，把腳往繩子外取出，然后低頭系鞋帶。

嚴肆剛剛把自己的鞋帶系好，抬起頭，發現謝執的腳已經取出了紅繩，那一紅繩也不見了。

嚴肆：“嗯？繩子呢？”

謝執的校服子鼓起一塊，被校服外套下擺遮住，看不出來。

謝執：“不……不知道。”

謝執：“可能……風吹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