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
“留一個人幫我打下手,其他人都出去吧,都待這兒會分心。”
小然:“我……”
“小然,”宋婪手按在他肩上,“你抱著他一路跑來,去歇會兒吧。我會幫你看著他的。”
小然猶豫了一下:“好。”
封池:“我在外面,有什麼事就我。”
宋婪笑著點頭:“恩!”
外間。
小然坐在桌前出神,額前還有未干的汗水。
封池坐在他面前,給他倒了杯水:“你的眼睛紅了。”
小然握住水杯一飲而盡,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哽咽道:“剛喝進去的水從眼睛里流出來了,嗚,喝太多了。”
他一邊說,一邊抹眼睛。
“他會沒事的,”
封池提起水壺給他續杯,
“我又給他卜了一卦,這次是吉。”
“謝謝爺,”小然手捂住眼睛,“阿刀他,從來沒過那麼重的傷……我應該攔著他的,如果我攔著他……”
“此事就當作是個教訓,日后護好他便是了。”
“嗯!”
……
在宋婪的要求下,原空給阿刀用了最好的藥,仔細地為他清理傷口。
宋婪站在床邊,看著被去污之后,阿刀沉睡的面龐。
因失過多,他臉上沒有什麼,羸弱的樣子與平日里的模樣一點也不像。
“三姐。”
原空作一頓,起了皮疙瘩:“你別這樣,我害怕。”
自從他被找回宮,可一次都沒有過他們這些人哥哥姐姐。
“原瀾死了。”
“?”
“從今往后,再無原瀾,只有宋婪。”
原空猛地回頭,驚駭道:“你要叛國?”
阿刀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
他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聚焦,一眼就看到了宋婪果決的模樣。
與往常裝乖賣巧的他毫不相似。
“你……雷森……細作……”
宋婪看向他。
阿刀一手撐在床上要起,被原空按了回去。
宋婪坐在床邊,掏出一把匕首遞到他手里,低聲道:
“你的傷不是我所為,卻是因我而起。你若有怨恨,就算殺了我也沒關系……”
阿刀肩上有傷,手上無力,卻還是收了握著的匕首。
“但,我求你一件事……別讓池哥知道。”
阿刀將匕首他腹部,艱難道:“你混爺邊,不就為了兵部報……又何懼……他知曉。”
宋婪悶哼一聲,握住他的手,將匕首往前推了些:“因為我,心悅他。”
方才太過用力,牽扯了上多傷口。阿刀的手無力地松開,輕一聲:“你……不配。”
“我是宋婪。以后也會一直是。我就在池哥邊,哪兒不去,什麼也不做,你可以繼續盯著我。”
宋婪拔出匕首,
“池哥在一日,我便一日是宋婪。”
原空急道:“我幫你理傷口!”
“不必,”宋婪退開,“我自己來,你繼續為他治療。”
原空暗罵一聲,轉頭繼續手上的作。
宋婪褪去衫,拿起繃帶和止藥,埋頭給自己理傷口。
“是誰傷了你,你可以報仇,你得到了什麼消息,也可以如數報給池哥,”
宋婪低聲道,
“阿刀,我請求你,別把我的份告訴他。池哥一心想要安然舒適悠然自得的生活,我不想讓他難過,讓他失。”
阿刀閉上眼。
“對于你傷,我真的很抱歉,若我早些察覺……”
阿刀冷聲開口:“不必虛假意。我跟著你你不知,是我的本事;我被發現被重傷至此,是我無能。與你無甚干系。”
宋婪纏好繃帶,問了原空針線的位置,將外衫的跡剪去,破補上后傳回上:“我去小然。”
他走到門邊,低聲道了一句:“阿刀,我池哥,無一摻假。”
門被關上。
原空幫他解決好上最后一傷口,溫潤的聲音帶著些復雜:
“知道嗎?他心中一直有顛覆王權的念頭,也在致力于達此事。他距離功不遠了,但方才他突然告訴我,以前的他死了,他不要家國,不要大計了,只要你的爺。”
阿刀還是那句:“他不配。”
爺心如皓月,宋婪那樣的人,如何配得上。
“我也覺得他不配,”
原空深有同,
“他那樣一個人,手上不知沾了多鮮。他就合該孤獨終老,無疾而終。”
阿刀:“……”
“我說得是認真的,”原空低下,聲音放得很輕,“我支持你將此事告訴你的爺。你也不希你爺被蒙在骨子里,對不對?”
“與你無關。”
“雖然我不喜歡雷夜國,但雷夜失去宋婪,損失還真蠻大的,”原空起往外走去,“我去給你煎藥。”
阿刀五指握。
原空雙眸閃了閃。
弟弟啊,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原空一打開門就看到了走過來的小然,溫聲道:“我去煎藥,他剛醒,好好照顧,不要讓他耗費太大力。”
小然朝鞠了一躬:“麻煩大夫了,謝謝你。”
“醫者仁心,不必言謝。”
“……”
原空去了后院,臨去前往前面瞥了一眼,看到那兇煞乖巧的倚在封池懷中,角了,加快了速度。
宋婪環著封池的腰:“池哥,阿刀是因為我的傷……”
封池:“你事先并不知道他跟著你。”
“我雖不知,但他的確是因我……”
“人又不是你傷的,他跟著你你也是不知的,做什麼把責任攬在自己的肩上?”
封池拍了拍他的后腦勺,
“好了,莫要多想。剛開解了小然,你可別學他。”
【一個因為自己沒攔著而自責,一個因為自己被跟而自責。木已舟,何至于此?】
系統斟酌了一番,答道:“因為他們在局中,不如宿主看得清。”
宋婪思前想后,覺得阿刀應該不會替他保守。
“池哥,其實我是……”他瞳孔猛地收。
封池堵住他的,回憶著話本里的描述和見過的雙修之法,閉上眼,開始試探。
宋婪住眼底深的狂喜,給之回應,與之流。
拗不過阿刀剛將人扶出門的小然:“……”
阿刀:“……”
看著宋婪完全被封池納懷中肆意親吻,他的眼神沉了沉。
封池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早早收了勢。
小然紅著臉道:“阿,阿刀他執意要回府,我勸不他,就……”
封池點頭,頂著那張水潤的道:“那便回吧。”
宋婪了:“那我去跟大夫拿藥。”
后院。廚房。
原空看到他,挑眉:“怎麼一個人過來了?不怕阿刀把真相告訴你家爺了?”
“我本想自己說的,”宋婪了,“但被打斷了,后面便說不出口了。”
原空驚訝道:“你不是不想讓他知道?”
“仔細一想,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實份后仍然我……那,我的喜悅定會溢滿。”
原空:“……”搞不懂。
終止多年計劃,只為一個男子?
所謂竟然如此神奇,能令兇煞都折腰?
“如今我既說不出口,由阿刀來說也好。”
……
封池:“你的傷是何人所為?”
阿刀:“雷夜細作。”
封池恍悟:“你發現了他們?”
阿刀輕輕點頭。
“你好好養傷,”封池看著他,“回想此事的細節,稟告父親,等他們查到,我帶你去報仇。”
阿刀低頭:“多謝爺。”
直到宋婪帶著一碗藥和幾百藥材回來,阿刀也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原空把醫館里用來采買的馬車借給了他們。
他們沒想到,在深夜的巷子里,竟然會遭到追殺。
封池和小然第一時間沖了出去。
封池:“小婪,待在馬車里,保護阿刀。”
宋婪沉著臉:“好,爺放心。”
外面兵接聲不絕于耳。
阿刀靠在枕上:“你的人?”
宋婪:“不是。”
他掀開車簾,眉頭一皺:“是一個向來不服我,想要取而代之的人。”
他曾經的屬下。
有封池和小然在,沒有一個人能接近馬車。
阿刀過車簾看著外面,奇怪道:“爺的功夫何時這樣厲害了?竟比小然強那麼多……”
要知道,爺可是才學武沒幾年,還只是做強之用……
宋婪心中一,放下了車簾。
“這等你遇到你心之人你便懂了,”宋婪聲音溫,“池哥喜歡我,想教我武功讓我不欺負,在自己心之人面前自然好強,所以他刻苦鉆研武藝,這才教我。”
阿刀:“……”
“的力量是無法想象的,你……小心!”
一支利箭突然疾而來,穿車門直沖阿刀。
他行不便,怕是避不過……
宋婪沒有多想,手抓住了那支箭。
強行抓停箭,導致他磨破了手心,滴出的,是黑的。
阿刀反應過來,扯下發帶纏他的手腕,防止毒素蔓延。
車門猛地被掀開,小然急道:“阿刀——宋婪,你沒事吧?!”
阿刀:“箭上有毒。”
小然:“這……”
封池解決了暗中放箭的人,回馬車一看:“掉頭,去醫館。”
宋婪巍巍地手。
封池握住了他的手:“安心,不會有事的。”
“嗯,”宋婪虛弱道,“池哥,答應你的保護好阿刀,我做到了……”
阿刀:“……”這種時候還邀功。
封池皺眉:“保護好他的前提是保護好自己。”
“嗯……池哥,我,有些頭暈。”
“靠著我,就不暈了。”
“池哥……”
阿刀面無表地靠回枕上。
多半無事,極可能是他故意的……無恥之徒,以苦計爺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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