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抱著一捧花上了車,車一瞬間花香四溢,江暮平看了眼他懷里五六的花束,問:“怎麼買這麼多花?”
“想擺在家里。”巖后知后覺的,看著江暮平,“你對花不過敏吧?”
“不過敏。”
鮮花抱了滿懷,巖騰不出手去夠安全帶,笨拙地在座椅邊了半天。江暮平傾靠過來,裹挾著淡淡的清香。
巖抱著花下意識往后靠,江暮平的手從他前穿過,幫他系上了安全帶。
“謝謝。”
江暮平發車子,聽到巖問他:“你用的什麼香水?好香。”
“我不用香水,”江暮平低頭嗅了嗅頸間,“可能是洗的味道。”
說到洗,巖猛然間想起昨晚自己好像習慣將臟服扔進了簍里,但是忘了洗……
于是一到家,巖第一時間去看簍。
空的。
他看了眼臺,發現自己的服已經洗過了,還晾起來了,比較要命的是他的也掛在架上,這會已經干了,隨風飄揚。
先不說江暮平幫他把臟放進洗機,江暮平給他曬這事就夠讓巖恥得遁地三尺。
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獨立慣了,沒吃過別人做的飯,也沒穿過別人洗的服。
從來沒人幫他曬過服,更別說。
巖把目從臺上收回來,去衛生間找了個水桶,然后裝了點水后把花進了桶里。他在超市買的東西已經送貨到家,江暮平拎了進來,“買了這麼多東西?”
“冰箱里什麼都沒有,買點存貨把它填滿。”巖猶豫了會,開口問:“江教授,我的服是你幫忙洗的?”
“嗯,怎麼了?”
“什麼的,下回還是我自己來吧……臟的。”
巖好像總是不習慣別人親的善意,就像他跟江暮平認識了這麼久,連婚都結了,卻仍然會在江暮平幫他系安全帶的時候客套地說“謝謝”。
其實巖的還是江暮平手洗的,江暮平不喜歡用洗機洗。
江暮平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把這件事告訴巖。他已經可以想象巖知道真相后僵住的表了。
“阿巖,”江暮平看著他,“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挑剔。”
巖囁嚅道:“我沒覺得你挑剔。”
門鈴聲將他們的對話打斷,巖走過去開門,門外是家居館的派送員。
“巖先生嗎?這些是您在‘十檐’訂的貨,麻煩您簽收一下。”
花瓶到了,巖把水桶里的花揀出來分批進了花瓶里,然后把了花的花瓶分別擺在了客廳、餐廳和玄關。
他們的新家變得有一不同,充滿了生氣。
巖買了很多漂亮的餐,有的樣式非常可,看著賞心悅目。他哼著小曲把餐洗得干干凈凈,一不茍地干后放進了櫥柜。
晚餐仍然是巖做的,在江暮平把掌大的土豆削蛋大小之后,巖決定不把做飯這項艱巨的任務給江暮平。
巖忍不住想笑:“江教授,這麼多年你是吃什麼長大的。”
“吃我自己做的難吃的飯。”江暮平一本正經又有些幽默地說。
巖笑得肩膀抖起來,沒有聲音,但背影看上去很快活。
江暮平也跟著笑了笑。
晚飯開前,巖給江暮平一張卡。
江暮平面疑。
巖解釋道:“這里面是我的存款,平時給人紋,收的款也是進的這個賬戶。我覺得家里需要有個人管賬,這卡放你那吧。”
這賬戶里說也有百萬,江暮平失笑:“你不怕我卷錢跑了?”
巖笑了:“跑了我跟你爸媽要債去。”
江暮平把卡推回去:“不用了,都是年人了,經濟獨立是很正常的事,你又不是我的附屬品,這是你的錢,你自己好好保管。”
雖然江暮平說的有道理,但巖是個花錢如流水的,所幸他花得多賺得也多,以前獨一人可以瀟灑散漫些,但現在是已婚人士,還是需要節制。
“我有時候花錢沒節制,”巖說,“這卡就存在你那里吧。”
“那你平時的花銷呢?”
“我還有另一張卡。”
江暮平仍舊不想拿的樣子。
巖忍不住說:“房子,戒指都是你買的,我總不能一直坐其。”
“夫妻財產共有,”江暮平說,“我的都是你的。”
巖的心輕輕了一下。
江暮平不愧是老師,擅長循循善,很懂得說話的藝,連規勸的話語都說得那麼用,三言兩語就讓巖把卡收了回去。
巖不知道自己那麼聽話,是屈從于江暮平作為教授的威嚴,還是單純地屈從于江暮平這個人。
今天依舊是分房睡的一天,江暮平洗完澡就進客房了,還跟巖說了“晚安”。
他們的相模式很微妙,非要說的話,就是“相敬如賓”這個語最真實的寫照。
要說疏遠,他們有時也會親近,江暮平多能啊,巖以前的追求者中就沒一個有他這麼會撥人的。
云淡風輕的,殺傷力卻那麼大。
但是江暮平把握著分寸,讓巖覺得他偶爾表現出的曖昧舉都是在經營婚姻。
巖在客廳趕工,準備把時引那張設計圖連夜趕出來,跟江暮平遇到以來,他從沒在江暮平跟前過煙,憋得太久里好幾天沒味兒,這會忍不住了,點了一咬進里,輕輕吸了一口。
夜里,江暮平起夜,推開房門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的煙味。客廳的燈亮著,巖趴在茶幾前,里咬著一煙,低頭在紙上畫圖。
巖面目沉靜,神很專注。
香煙燃到了一半,長長的一截煙灰搖搖墜地掛在煙尾。
可能是注意到了過長的煙灰,巖夾著香煙,往煙缸里抖了抖煙灰。接著,他的再次含住濾棒,吸了一口,吐出幾縷白煙。
巖注意力太過集中,江暮平走到跟前,他的余才見了個約的影。巖微微抬眸,沒個防備,猛地嗆了口煙,咳嗽起來。
江暮平幫他倒了杯水。
“這麼晚還在工作?”江暮平很隨意地問。
“有個圖要趕。”巖把了一半的煙摁進煙缸里熄滅,“我去開個窗,通通風。”
巖開了窗,喝了一口江暮平幫他倒的水。
江暮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了眼巖畫的圖,然后目流轉到了巖的香煙上。
巖的是細長的士香煙,煙缸還是一只卡通綿羊,里面歪七扭八地著煙頭。他的量不,煙癮應該大。
“不好意思,你不喜歡煙味吧,”巖了下潤的,“我以后不會在你面前煙了。”
“在我面前和背著我,好像沒什麼區別。”
巖有些為難:“江教授…我真的戒不了,頂多點。”
巖高中的時候就開始煙了,煙齡很長,煙得最兇的時候還過珠煙,這種煙剛開始很容易上頭,多了就覺得膩味。那段時間他的神狀態不太好,后來才慢慢控制了煙的頻率。
雖然現在得沒以前那麼兇,但完全戒掉是不可能的。
“我肯定不在你跟前,好不好?”巖跟他打商量。
江暮平倒不是介意香煙的味道,他只是擔心巖的健康。
“能不能給我一煙?”江暮平問巖。
巖愣了愣,從煙盒里出一煙遞給江暮平。
江暮平接過煙,兩指夾著,他拿起煙盒旁邊的打火機,點燃了煙,在巖茫然的目下把煙含進了里。
巖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江暮平輕輕咬著煙,兩片薄微微一抿,吸了口煙。
他連吸煙的姿態都很優雅,不不慢,從容斯文。
江暮平緩慢地吐出一口白煙,接著就把香煙從口中了出來,有些失神地盯著手中的煙,低聲道:“原來是這種味道。”
“第一次煙麼?”巖問。
“嗯,”江暮平往綿羊煙缸里抖了抖煙灰,“我爸是醫生,家里沒人煙。”
巖震驚的是江暮平第一次煙居然這麼稔,連口煙都沒嗆著。
“那你倒是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巖用手指撥了兩下煙盒,“我第一次的時候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第一次煙是什麼時候?”
“高中。”
江暮平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我不記得我有抓到過你。”
江暮平高中的時候是班長,管風紀是他為班干部的日常工作。
“我藏得好。”巖笑得眼睛有些彎。
“你一般藏哪?”
“音樂教室。”
巖在那里見到過排練鋼琴的江暮平,他曾看著江暮平的背影吞云吐霧。
江暮平手里的煙已經燃到了一半,巖問他:“不了嗎?”
江暮平垂眸看了一眼煙,“不了,我不喜歡這個味道。”他抖落掉煙灰,把煙送到了巖邊。
巖有些發怔,不由自主地張開,咬住了濾棒。
棉質的濾棒潤,江暮平含過的。
江暮平與他對視著,說:“今天只能這最后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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