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頭天白天睡多了,第二天一早杞星醒過來的時候居然還有點早,早到盛席年都還沒起床。
頭天晚上兩人睡得涇渭分明,可不知道是誰的睡眠習慣不好,過了一晚已經滾在了一。杞星仰著頭在盛席年手臂上,一睜眼就是對方的下頷,嚇得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寸,半晌才察覺過來盛席年呼吸平穩,雙眼闔著。
他并沒有醒。
杞星放松了些,又湊近了一點,仔細打量盛席年。
盛席年面部的廓很分明,因為沒刮胡子,下頦兒冒出了一點胡茬。杞星自,本質上還是狗,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又后知后覺的覺得自己行為好像有些奇怪。
誰讓他離得那麼近,還這麼久都不醒。杞星這麼一想,立刻理直氣壯起來。想到前夜盛席年說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重,他先是做賊心虛的聞了聞自個兒。
好像是有一點。
杞星一時好奇,又湊近了點,在盛席年的脖子邊使勁聞了聞,試圖聞一聞對方信息素的味道。但盛席年睡前也帶了頸環,他聞不出來,玩了一會便沒興趣了,起床洗漱完便汲著拖鞋下了樓。
于簡起得也早,正在廚房里準備早餐。他穿著白的居家服,袖子松松的挽到手肘。杞星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祝漫了。
于簡與祝漫的長相,閱歷,別都天南地北,但他們給杞星的覺都是一樣的,溫暖、。
于簡回頭看到杞星,笑著示意他進來:“今早吃培煎蛋。”
杞星趕進去幫忙拿盤子。整個廚房都是煎蛋的香氣,杞星吸了吸鼻子。于簡問:“今天下午就要去意大利是嗎?”
杞星嗯了一聲,害怕于簡失,解釋道:“盛席年的假期太短啦。”
“不是因為盛銘禮嗎?”
見杞星瞪大眼,于簡笑了笑:“盛銘禮不喜歡席年跟我呆在一塊,他覺得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態度、我對席年的教育方式都很失敗。而我也不能理解他。”
見杞星一臉懵,似乎不太能懂,于簡把煎蛋鏟到盤子里。
“盛家的人都這樣,覺得他家的人必須方方面面都必須杰出、完。盛銘禮把他們的家族傳統發揮到了極致———他覺得我工作看不出任何價值,生活態度像個廢人,特別是對席年的教育方面……他甚至不能接我帶席年出去采風畫畫,因為他覺得這種事是無意義,無法創造價值的。”
于簡停了停,以一句“反正互相看不慣,所以最后我們離婚了”收尾。
杞星捧著一盤蛋,愣愣的問:“那為什麼當初要結婚?”
“當初以為自己可以為了相互包容,犧牲自我,但是后來發現不行。”于簡了他的頭發。
“誰都不能讓你犧牲自我。”
杞星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于簡笑著說:“不過你放心,席年不是他爸爸那樣的冷偏執狂。如果他這樣了——”于簡眨眨眼,“那你就來找我告狀。”
杞星心道他結婚前每天到我家門口我起床的時候就冷無的,杵在門口瘋狂按門鈴,一開門就是一句“你晚了x分鐘”。剛想一半,后就傳來盛席年的聲音。
“說什麼呢?”
杞星正在腦告狀,被真人嚇得差點把盤子摔了,幸好盛席年反應快,立刻抓住了他端盤子的手,不輕不重的斥了一句:“發什麼呆?”
杞星惡人先告狀:“你干嘛呀,突然出聲嚇我一跳。”說完想到自己有靠山,又理直氣壯的補充:“還睡懶覺,一日之計在于晨知道嗎?”
盛席年懶得和他辯駁,接過了他的盤子,于簡在后面哈哈大笑。
兩人是中午的飛機,杞星吃完飯在樓上收拾好東西,下樓時盛席年和于簡在說話,他聽到于簡說:“小星很可,你要好好照顧他。”
杞星假裝沒聽見,在樓梯口站了一會。離開時于簡送他們到了門口,盛席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后只是看著于簡,說了一句:“媽媽,再見。”
杞星躲在他后探出半個頭,鸚鵡學舌似的說了一句“媽媽再見。”聲音小的不行。
于簡把他拉過去抱了一下。
在飛機上杞星忍不住問盛席年:“剛才媽媽和你說什麼了?”
盛席年接過空姐遞過來的咖啡,忍不住笑:“現在這聲媽媽聲音不是大的嗎,剛才害什麼啊?”
杞星理直氣壯:“要你管。”他眼珠一轉,靠在椅子上,“我聽到了,媽媽說我可。”
盛席年涼涼的開口:“你聽錯了,他說你傻的可。”
杞星不想和盛席年說話了,但一個小時的飛程,他又實在憋不住,忍不住道:“最近斯佩羅應該在準備鮮花節,我們運氣好的話還能撞上。”
“是嗎。”盛席年不是很興趣,一邊看手機上助理發來的報表一邊附和。杞星毫不打擊,一個人也叨叨得開心。
“我店里還進口過意大利的花呢,蝴蝶蘭、郁金香,厄瓜多爾玫瑰什麼的。其實品質和西南的差不多,價格還高的,玫瑰都能訂到兩千一束……”
盛席年:“……”
他偏頭去看喋喋不休的杞星,語氣淡然。
“你賣我那束兩千五。”
杞星:“……”
他這次是真的不敢和盛席年說話了,默默扯過帽子遮住了臉。盛席年哼笑了一聲,暫時放過他。
從羅馬機場到斯佩羅還有一段距離,盛席年和杞星天生的驕矜命,打車到了目的地。因為幫忙拿了行李,司機要了十歐的小費。
盛席年邊付錢邊道:“還好不是五百。”
杞星:“……”
他們訂的是一整套的民宿,房錢已經單獨付過,只不過再前臺押金時又付了五百歐的押金。盛席年簽完字,意味深長的看了杞星一眼。
杞星本來想裝瞎,但在去民宿路上,盛席年又開口:“你知道這個房間多一晚嗎?”
杞星:“……?”
盛席年:“兩千五——”
他五還沒說完,杞星惱怒,跳起來掛到盛席年口,一把勒住盛席年的脖子:“我還你行了吧!!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盛席年沒想到他會突然竄上來,怕他摔到,立刻攬住了他的腰。
“訛了我的錢還說我小氣?”
盛席年其實并不在乎那五百塊錢,但他難得見得杞星理虧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此時見對方氣急敗壞,他莫名其妙的舒心了些,笑道:“讓你當商。”
他們靠得太近了,說話時連呼吸都有一些纏繞在一起的架勢,杞星終于察覺這個姿勢不太合適,想要下來,盛席年卻攬了他的腰,道:“等等。”
杞星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一時不敢了。盛席年低下頭在杞星頸邊聞了聞,眉頭輕擰。
“你信息素的味道真的越來越濃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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