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惟冷著聲音,能看出因為有外人在,忍了許多,但語氣還是不客氣:“你怎麼在這?”
“哥哥訂婚,做弟弟的當然要來道個喜。”紀燃道,“大嫂呢?是哪家姑娘這麼倒霉。”
紀惟面鐵青,這弟弟在他眼中,就是父親背叛家庭的標志。
他在眾人眼中是個穩重稱職的紀家接班人,但一面對紀燃,他心里的火就怎麼也不住:“沒人給你寄請柬,滾。”
“哦。”紀燃想起什麼,從西裝側的口袋里拿出一封致的請柬。他著請柬一角,在紀惟面前晃了晃,“我還真有。”
紀惟抿,往前一步,低聲音說:“紀燃,我警告你,要麼你現在就滾,要麼把自己當啞,安安靜靜在里面待好。今天要是出了什麼子……我一定跟你沒完。”
“紀惟,先不說紀家還沒到你當家做主。”
紀燃收起笑容,“就算哪天紀家真落你手上了,我紀燃也跟你沒半點屁關系。你拿什麼在這兒跟我指手畫腳?”
他們這邊氣氛微妙,不遠的記者們已經頻頻側目,看到紀燃這一頭略帶暗沉的綠發后,目便挪不開了,紛紛猜測起這位年輕男子的份。
就算當代流量小生值再任,也鮮見誰染一頭原諒的,更不用說……在別人訂婚當天,頂著頭綠來了。
看久了,有人發現這男生的五,竟然和紀惟有點相似。
雖然這幾年鮮有人提起,但記者們都沒忘記紀家那位私生子的存在,這事雖然早就沒了熱度,但豪門八卦一向是群眾們最喜聞樂見的,只要稍稍揭一角,不愁沒有討論度。
很快便有記者恍然回神,拿起攝像機就想往紀燃那頭沖去。結果才走了兩步,便被人高馬大的保安們攔住了。
聽見靜,紀燃往那頭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把請柬往紀惟西裝里一塞,轉走進場地。
“……讓你見笑了。”紀惟很快控制好緒,他把請柬拿出來,準備一會找個垃圾桶丟了。
“沒事。”秦滿目放在遠去人的背影上,“那我也先進去了。”
紀燃走進場地,一眼就看到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
是個看起來十分溫賢惠的人,穿著一白紗,邊圍繞著好幾個打扮致的閨,舉手投足間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也是,到了紀家這種層面,很有純粹的婚姻。
好一的,配紀惟浪費了。紀燃想。
“坐哪兒?”
紀燃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過,發現秦滿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后。
“你踮著腳走路的?一點聲音都沒?”紀燃暗暗松了口氣,“你來這做什麼,送得起賀禮嗎?”
他想起什麼,眼一瞇,“你該不會用我給你的錢,給紀惟買了禮吧?”
紀燃自知這話問得有些無理取鬧,錢到了秦滿手上,別人怎麼花怎麼花,但他還是不痛快。
“沒有。”秦滿道,“我用自己的積蓄買的,一對腕表,沒多錢。”
“……”紀燃擰眉道,“禮送便宜了會被人看不起的,這道理你不懂?不如干脆別來。”
秦滿隨口說:“你哥會理解的。”
紀燃嗤笑:“那你們的可真深厚。”
紀老夫人遠遠瞧見孫子頭頂上那一片綠,教養再好也忍不住把眉頭擰了一個川字。
早該察覺的,紀燃和紀惟一向水火不容,紀燃怎麼會老老實實的來參加這場訂婚宴?
擔心紀燃會穿條牛仔來,還特地讓人挑了套西裝過去,沒想到紀燃居然在自己頭發上折騰,看著只覺得輕浮又懶散。
丟紀家的臉。
但人都在這了,再想別的也沒什麼用。
怕張揚,宴會擺的桌席不多,今天能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長輩人。紀燃一眼過去,沒有一個認識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參加紀家的宴會,以往都是家宴,不邀請外人。
“秦先生這邊請。”紀老夫人邊跟著的管家朝他們走來,對秦滿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說完才看向紀燃,“紀小爺,老夫人讓你去第三桌坐著,提前給你留了位置。”
“知道了。”紀燃應了聲,徑直朝座位走去。
管家見紀燃在第三桌坐下,心里松了口氣:“那秦先生,我帶您過去……”
“不用了。”秦滿笑笑,“麻煩你在第三桌給我加個位置。”
管家一愣:“秦先生,您的位置在主桌……”
紀燃剛坐下,就收到了岳文文的消息。
岳文文:“小燃燃你好啊!我的朋友圈今夜因你而沸騰!!”
紀燃一頭霧水:“??”
對方發了張朋友圈截圖過來,紀燃打開圖片,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頭綠頭發。
看起來像是他剛剛下車時被人拍的,圖片還是高清大圖。
“夢里尋1千百度:這張圖將陪我度過接下來的夜晚。”
下面的評論占了整個屏幕。
“我姐妹你膽兒啊,對著誰都敢擼,你知道這是誰嗎?”
“存圖了,謝謝姐姐!”
“籠警告。”
“這臉這這肩,我可以,我愿意為了他把膝蓋跪紅,把撐裂,不分晝夜……不,我愿意為了他當top!!”
紀燃:“……”
膝蓋跪紅?撐裂??什麼玩意???
……這人該不會他媽的在意。他吧。
紀燃愣了大半會才反應過來:“最后評論是誰發的?我要把他頭給打掉。”
岳文文:“別,姐妹們都開玩笑呢。”
紀燃:“誰拍的?讓他把朋友圈刪了。”
岳文文:“好像是哪個攝影師發在一個千人大群里的,刪是刪了,不過這人微信好友有點兒多,我剛剛看了一下……”
岳文文:“這圖已經被發到微博去了,都被轉到我首頁來了……”
。
紀燃剛要打字,就覺得耳朵上一熱,像是被人住了。
來人的指尖上帶了些繭,得紀燃背脊一麻,倏然抬頭。
秦滿很快松開手,十分自然地坐到他邊:“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誰準你我了?”紀燃飛快地關掉聊天框,“……你是跟屁蟲嗎?”
秦滿笑了笑,低聲音道:“我的工作不就是陪你麼。”
“我又不是人,不需要你陪。”紀燃道,“有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平時沒事別總湊上來。”
小學弟說話還傷人的。
秦滿點點頭,佯裝傷:“可你總不找我,是對我厭倦了?”
兩人的組合太奇特,一個私生子,一個破產戶,桌上人的都忍不住打量他們。
“對。”紀燃被看煩了,只想趕結束這段對話,“我活渣男,有意見?”
“沒有。”秦滿莞爾,一邊酒窩陷下去,“我就喜歡渣男。”
紀燃:“……”
紀燃:“……你沒必要這麼拼,我他媽又不會扣你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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