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云書離開后第一時間就去了醫院檢查,并加錢加急出結果,夜晚的醫院依舊人滿人患,他坐在醫療椅上,雙手握拳抵著額頭,不知什麼心地等了大半個小時。
拿到檢查報告單時,他沒敢一下子打開,好多次只敢看到 “姓名:蔣云蘇” 那一欄。
如果按照一般流程,初次檢查出 HIV 抗,報告單上的結果應為 “待復查”,會送到當地的市級及以上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用另外一種方法,再檢測一次,如果依然是,會發一張艾滋病確證報告單給本人。
他腦子沒什麼傷春悲秋的想法,只想著,如果他確診了,那麼白糖…… 他在心里暗罵一聲,一下子展開報告單,瞳孔高度張地擴大著,著紙張的指骨泛白。
HIV 抗。
蔣云書霎時松了一口氣,力一般把自己砸到椅子上,眼前是絕逢生后的空白。
小德牧的臉幾乎要埋進食盆里,一邊搖尾一邊狼吞虎咽著,哼哼唧唧地發出進食的聲音。
白糖滿心歡喜地著黑糖扎手的發,漂亮的眼睛彎起帶笑,像一雙月牙,“黑糖,黑糖……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窗外忽然一陣強閃過,白糖連忙站起來,理了下領平腳等在門口。
小黑糖不明所以,從食盆里抬起黑乎乎的臉,歪著腦袋看自己的主人。
白糖豎起白蔥般的食指,對黑糖小聲道:“先生回來了,我們要乖一點。” 他過窗戶看見alpha面無表地進了花園的那道鐵門,步伐很大,帶著風。
白糖有些瑟,作為一個 omega,他能清楚覺到他的alpha心并不妙。
十幾秒后,門開了,一令人作嘔的、好幾種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頓時撲面而來。
白糖一陣窒息,臉瞬間就蒼白了幾分,長期形的記憶讓他下意識地垂下頭,屏住呼吸,乖順地出瘦削的后頸,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直到,還在吃狗糧的黑糖也聞到什麼似的,“嗷嗚” 了一聲。
白糖一震,這一聲,直接把他敲醒了,他突然醒悟過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孑然一,他有黑糖了,要保護黑糖。
白糖撐起發的雙,踉蹌地抱起小黑糖落荒而逃,他退到廚房后,全都是戒備的意味,哆嗦著聲音問:“…… 先生您恢復記憶了嗎?”
“沒有,” 蔣云書見白糖逃跑的作一愣,反應過來后抬起手臂聞了聞,“我上沾上味道了?”
蔣云書在心里又罵了一遍原主和那些豬朋狗友,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把大和里邊的都了扔出門外,只剩一件單薄的白襯衫。
白糖退得更后了,幾乎抵著廚房的柜子,模樣是又警惕又害怕。無論是心理還是反應,都囂著恐懼,但為了小德牧,他拼命抑著本能,把渾的刺都豎了起來。
蔣云書的腦子里莫名其妙地閃過一個詞,為母則剛,他舉起手來:“別怕,我沒恢復記憶,不會傷害你和黑糖,也沒去鬼混……”
說到這,他頓了頓,改了說法,底氣有些不足,“我今晚沒去鬼混…… 我就站在這,你聽我說。”
“失憶到現在,我下午第一次接到了所謂好兄弟的電話,” 蔣云書三言兩語地解釋道,“他讓我今晚去聚一聚,于是我去了,發現是那些不正規的…… 聚一聚。”
“但是,我沒參與!真的,” 蔣云書努力地想證明自己,他拉開領,上面干凈得很,什麼痕跡都沒有,“我八點赴約,八點四十分左右就在醫院了。”
白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alpha有沒有去鬼混,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見alpha拿出報告單證明展示給他看。
蔣云書艱難道:“但是我聽那些人說,蔣…… 我之前應該是出過軌,多次的…… 你知道嗎?” 他之所以坦白,是認為白糖有知權。
白糖垂下眼睫,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 omega,不是 beta,他能聞到很多時候alpha回家時上的味道有多令人作嘔,但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了,畢竟他也早已不喜歡蔣云蘇。
現在的白糖只要確認alpha不會傷害黑糖就足夠了。
白糖認識蔣云蘇時是在 16 歲,他清楚記得,那是夏日的一個黃昏,飛機低空飛過帶來低沉的轟鳴聲,他在外婆開的雜貨店幫忙,于是恰好上了來買水的蔣云蘇。
初見驚艷,蔣云蘇被青漂亮的白糖所吸引,只了一眼便移不開目,白糖也對高大英俊的蔣云蘇紅了臉,結賬時,alpha 厚著臉皮要到了omega的聯系方式。
他們理所當然地為了朋友,蔣云蘇對白糖開展了極其激烈的追求。
白糖 17 歲生日剛過沒多久,唯一他的外婆去世了,他沒有親人了。
蔣云蘇盡心盡責地照顧傷心絕的 omega,在那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白糖每晚哭到睡著后,一睜眼必能看到alpha關心的眼神。
白糖不上學費,想去申請貧困生時,是蔣云蘇站出來,幫他了高二高三的學費。
高中畢業后,在白糖 18 歲生日當天,蔣云蘇向他求了婚,而他也早已喜歡上這個 alpha,靦腆地答應了,蔣云蘇把他抱起來親吻,并快速地領了證,舉辦了婚禮。
婚禮當天,白糖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到場,他有些無措地跟在alpha旁,看著一張又一張陌生的面孔,雖然過程中伴郎對他做了些不太愉快的事,蔣云蘇的態度也不太明朗,但他還是很開心,笑得很燦爛。
兩年時間,白糖以為能足夠看一個人的心。
兩人度過了很甜的短短幾個星期,然后他提出要去讀大學,但蔣云蘇竟然不同意,他們吵了一架。
后來蔣云蘇示弱地抱著他,說他太漂亮了,要藏在家里,不想讓大家看到,態度半哄半強,堅決不讓步,白糖自然也不贊同,于是蔣云蘇開始了冷暴力。
兩個星期后,白糖妥協了,但從那時起,alpha 變了,對他似乎有了些厭倦。
omega 非常敏,他嘗試挽留,也有心解決問題,但奈何alpha不配合,態度也日漸不耐煩起來。
白糖有些崩潰,每天晚上抱著被子地哭,他對alpha幾乎是傾瀉了所有的,甚至反思過問題是否出現在他上。
一個月后,他的初和婚姻徹底破碎了,因為蔣云蘇第一次打了他。
白糖這次沒有猶豫,下定決心提出離婚,現在不離就晚了。只有當被alpha拋棄和被終生標記兩個條件都滿足時,omega 才會被抓去集中生育所。
當晚,蔣云蘇強制終生標記了白糖。
至此,結局已定。
白糖這才終于懂了,原來不是好人變壞了,只是壞人太善于偽裝,但懂得這個道理的代價實在有些大,要賠上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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