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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第十章

司機小趙一路疾馳到達東彥大樓底下,黎邃吃了一驚,這里儼然沒了往日的井然有序,而是多了一群不知哪兒來的老頭老太太,拉著橫幅舉著大字報,上面寫著“黑心商家,賠我汗錢”、“騙子必遭天譴”、“東彥騙子死全家”……莫名其妙的標語簡直什麼都有,周圍還有一圈記者拿著攝像機攝像。

黎邃沒見過這陣仗,一時之間竟有點傻眼,他們的車進門時不老太太圍了上來,又打又砸,還有人躺在地上占著馬路不讓車進,直到被幾個保安強行拉走,這才勉強讓出一條道來。

中途堵著的時候黎邃想下車,被小趙死死攔住,說陸商特別代過絕對不準下車,一定要安全送到負二樓的專用停車場。黎邃心里又暖又著急,暖的是陸商百忙中還不忘惦記他的安全,急的是外面這群人一看就不好對付而他卻什麼都幫不上。

期間小趙跟他說了來龍去脈,原來是東彥底下有個專做P2P金融的子公司出了問題,投資人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今天跑來鬧事。其實一般行人一聽P2P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黎邃不懂這些,小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用簡單暴的方法跟他說。

P2P金融簡單來說就像中介平臺,缺錢的在上面立項掛標,有閑錢的可以在上面選擇項目進行投資。由于利息回報高,來錢速度也快,倍退休老年人的青睞,他們中許多人分辨能力本就有限,一聽說周圍有誰投錢進去后拿了高利息,一窩蜂都把存了幾十年的汗錢全砸了進去,全然不顧高回報高風險的鐵則。

最開始投進去的時候也的確是嘗到了甜頭,甚至之前持觀態度的人也紛紛心,前赴后繼地往坑里跳,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這個月的利息沒有按時返還,平臺給出了各種說法進行安,卻無法阻止形勢繼續惡化,到后來別說利息,連本金都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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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彥的子公司名東信,最開始是由劉興田建立的,陸商并不看好這個行業,因此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子公司不同于分公司,實行的是獨立核算,不產生債務連帶,按道理說和陸商關系不大,東彥也沒有為東信的義務,可這里頭的彎彎繞繞,聽在那些老頭老太太耳朵里,卻只會覺得這是在推責任。

其實早在年初的時候,就有風聲說今年的經濟不景氣,很多P2P公司跑路,這些人本來就吊著一顆心,東信在眾多P2P信貸公司中已經算是狀況良好的了,雖然壞賬率在走高,但目前尚且能勉力維持,并沒有到崩盤的地步。等挨過這段時間,金融寒冬一過,資金流好轉,一切都會走上正軌。

可是就在昨晚,不知是誰放出了謠言,說東信實際上已經垮臺,領導人正準備跑路,這條消息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傳遍了中老年朋友圈。

今天早上五點,看大門的大爺最先發現停車場的一輛車窗被砸壞了,隨即不到一小時,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氣勢洶洶地來要錢。

徐蔚藍反應很快,第一時間給各大報紙新聞打了招呼,保證外面這些站著的記者,即使拍到了東西也發不出去。陸商來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鬧過一陣,畢竟是老年人,力有限,天氣又不好,看著快要下雨,氣低得很,紛紛坐在地上,大有不給錢就去跳樓的意思。

“且不說東信的狀態究竟怎麼樣,就算真的崩盤了,這件事也跟陸總一點關系都沒有,來東彥門口鬧算是怎麼回事。”小趙邊開車邊忿忿道,“而且呀,我跟你說,這些老頭老太太今天突然齊齊聚在這里,還準備了橫幅大字報,連小板凳都有,一看就是有預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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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興田有什麼預謀,黎邃猜不,陸商心里卻是通的。只是他沒想到,劉興田會為了針對他,去幫一個外人。

“劉總還沒到?”陸商沉下臉,會議室本沒人敢說話。

到了這個田地,整件事中是誰在作梗,簡直不言而喻。

“劉總怕是不會來了,年初他委托李金鑰運了一批貨,據說也在那艘沉船里。”辦公室一個初來乍到的小職員倒是了臉。

徐蔚藍簡直要炸了:“依我看,分明就是劉興田把錢扣下了,故意讓我們難看!”

這話也就徐蔚藍敢說,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們怎麼知道東彥和東信的關系,還一早就找來了,明顯是有人從中作梗。”

“劉興田明知東彥正在轉型期,聲譽非常重要,還故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本來沉船的事是很好解決的,現在鬧這麼一出,無異于雪上加霜……”

“我說劉興田不會因為缺錢,真的把投資人的錢卷跑了吧……”

黎邃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里面正爭吵得熱火朝天,他帶了三明治和酸來,見氣氛實在不適宜拿出來,一直藏在手里。

窗外雷聲滾過,一場大雨即將來臨,樓下人頭攢,人群又開始新一,這樣拖下去實在不是辦法,陸商皺了皺眉,與幾個人商議先進行安。下面都是老年人,萬一出點什麼狀況,到時候真是百口莫辯。

黎邃在會議室門口的凳子上安靜地坐著,一言不發,他幫不上忙,但守在這里,總覺得心安許多。來這兒的次數多了,不人都認識他,來來往往的職員里有幾個還和他打了招呼。

他側過頭,門里的陸商正在與人說著些什麼,皺著眉,神看上去非常嚴肅,過了半晌,幾個人大約是達了一致,先后疾步而出,黎邃忙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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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商安排了四個人,一名和他親近的高層負責維護公司部秩序,徐蔚藍和一名行政總監負責前去涉,剛剛冒頭指責劉興田的律師負責去和警員通,為了以防萬一,他還來了左超的人匿在人群里,以備不時之需。

警務那邊倒是一早就來了人,無奈都是些老太太,勸說了幾句見不管用也就站著干看了,倒不能怪他們,總不能真的,畢竟出了事誰也負不起這個責。

陸商走出會議室,這才看見黎邃,兩個人不近不遠,正好維持著半只手臂長的距離。電梯開門的時候,陸商等了一會兒,等人都先走了,這才回去看黎邃,臉上那嚴肅的神不見了,甚至帶了一笑意:“嚇著了嗎?”

黎邃搖頭,從兜里拿出酸和三明治給他:“你吃點東西吧。”

陸商目移到他手上,抬手接過,也不知道黎邃等了多久,酸都被捂熱了。忙活一早上,陸商理應,但不知為什麼,此刻看到吃的東西,只到一陣頭暈反胃,見黎邃眼著他,勉強低頭吸了一小口酸

“我不,你吃吧。”三明治他沒轍,只好推給黎邃。

黎邃見他實在吃不下,也沒有強求,撕了包裝兩口就解決了。

下電梯的時候,黎邃站在了他后,雙手虛虛地在兜里,胳膊與拉開了一個區域,將他護在里面。這舉莫名有種保護的意味,陸商自然注意到了,但理事,他并未太在意。

“干擾正常經營,你們這是違法的知道嗎?”

剛走出門就聽見徐蔚藍的大嗓子,他干辯護人的活兒干多了,一張厲害得很,行政員跟在他后,兩個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之以曉之以理,倒是頗有效。

打頭陣的老太太早就喊累了,被這一番游說,漸漸也不鬧了,和余下的幾個同伴互相用眼神涉,他們說到底只是想要錢,并不是真的想找麻煩。

然而正在這時,旁邊一個禿頂老頭子跳了起來,大道:“他媽嚇唬人,這些話你糊弄糊弄們幾個就算了,老子在工商網上查了,東信平臺的老板就是你們的大東,趕你們領導出來,今兒要是看不見現錢,老子他媽就睡這兒了!”

“對,誰怕誰啊!”

“連老太婆我的錢也騙,你們良心過得去嗎?”

“……”

徐蔚藍被他們吵得頭都要炸了,正要發作,一旁的陸商不知看出了什麼,手攔了攔:“我來。”

黎邃的臉變了變,忙上前跟了,陸商倒是鎮定得多,一步步走下臺階,他聲音很低,極富磁,隔遠了聽更顯深沉:“各位,聽我說兩句。”

剛剛跳出來那老頭瞇著眼看過來,與陸商對上視線,眼神有點閃躲。

“你們當初投資的時候,都是簽過協議的,什麼時候到期,什麼時候返息,什麼時候還本,都沒忘吧?”

陸商開口的時候,周圍的人都不自覺靜了下來,老太太們也覺出這人份不一般,像是個領導,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鬧騰,安靜聽著。

“那錢呢,我們的利息呢?”那禿子喊道,這回沒什麼人附和他了。

“東信是正規公司,就算破產清算也會先償還各位的債務,更何況它目前還在運營,”陸商不急不緩地回道,“大家今天過來,無非就是想要回自己的養老錢,我理解各位的難,都是一輩子的汗錢,這種事放在誰上都不好。”

這簡單兩句話,說得有個老太太開始抹眼淚了,不知道被到了什麼。

“這樣吧,多說無用,不如來點實際的,”陸商道,“大家來登個記,今天我做主,先幫你們把這幾個月欠的利息發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愣了,連徐蔚藍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哪一出,陸商要自掏腰包給劉興田善后?剛剛開會的時候他們可沒商量過這一條。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突然,陸商說完,半晌竟然沒有一個人先

天邊乍現一道閃電,雷聲轟轟作響,是要下暴雨了。眾人正面面相覷,陸商卻不地做了個手勢,人群中一陣涌,黎邃個子高看得清楚,很容易就發現,剛剛那禿頭一眨眼就不見了。

行政員上前趁熱打鐵:“大娘,你們別著急,就算要提前走本金,也要按規程辦,你們靠鬧是鬧不來的,現在我們陸總都發話了,不了您的。我看這樣,這天要下雨了,大家也都別走了,既然來了不妨進去坐一坐,把各自的合同拿來我這里登記一下,看是多,我們與東信的劉總協商協商,走正常的司法程序,怎麼樣?”

底下的人一聽說要拿合同要走司法程序,不由傻眼,左右張不見牽頭的人,人心一下子就渙散了,臉上現出退意。

這陣仗看下來,黎邃才明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本連合同都沒有,他們甚至不是東信的投資人。

冒起一陣如火燒般的不悅,洶涌地盤旋在口。陸商這時卻上了樓,與書說了些什麼,后者點點頭,轉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遠開來了幾輛警車,先是把各路記者強行送走,接著又客客氣氣地將這些鬧事的老頭老太太們請上了車。

等底下圍觀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這才遠遠開過來一輛黑赫,停在公司樓下。這時間拿得,簡直準到能趕上火箭發了。

劉興田一臉著急模樣地爬上樓來,急道:“聽說東彥出事了,什麼事兒啊?”

果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黎邃如果有獠牙,此刻應該出來了,可惜他只能把所有的慍怒藏進目里,用眼睛狠狠盯著他。

大概覺到他的目不善,劉興田朝他看過來,陸商卻在這時發了話:“劉總,兩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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