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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第22章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連遠峰。

“針都拔出來了。你稍稍修養一下,脈無恙。”

連遠峰一地看著我。

“你……知道了?”

“知道了。”我不。“你和我爹都恨我。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恨你們。所以,你走吧。”我在離開的一刻,對著門外的旖旎風景輕輕地說:“你,也是深著我娘吧。”

當年我爹找過我,只是沒有找到。是連遠峰。我早該想到是他,這個恨我骨,而我卻無法怪他的男人。

朔冽峰的“暗谷”因為地形原因,沒有被發現。上次我發瘋的時候殺了太多的人,閻君的名號更響了。

這也不錯。

隨手推開一扇竹門,一個小小的影子在一對雜草中,聽見聲音抬頭看我,接著哼了一聲,倒下。

“你真打算死?”我問尉遲雷耀。他翻了個。我冷笑,他突然被不可見的力量甩到墻上又摔了回來,疼得悶哼一聲。我走過去,用鞋尖挑起他的下:“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嗯?”

他被迫仰頭,角淤青。

充滿不屑與憎恨的眼神。我收,然后一腳踏在他的臉上。

這是奇恥大辱的姿勢。他掙扎著要爬起來,我愈發用力。“不是很厲害麼?就這點要死要活的本事,嗯?”

他在我的鞋底下發出類似野一般的怒號。

“知道什麼是尊嚴麼?尊嚴就是起碼自己有本事不被別人踩在鞋底下。什麼都沒有的人,談什麼尊嚴!”

他低頭,不吭聲。

出岫山地勢險峻,站在山腰上便能俯瞰蒼茫。

朔冽峰頂。至高天下,獨尊朔冽。我默默地看著幽暗無底的千刃崖。寒云冷霧,驅風而逐,變幻無相,去留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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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一雙人。手掌中的小巧玉石耳環從指尖墜落,瞬息間沒黑暗,無聲無息。

唯一的一點牽掛,就此了結。

權佑十六年九月初三,蘭陵王反。七日破湘州,攻行康,西南各族,無不歸順。又三日,遇歌舒威寧,戰于平涼。無勝敗,約他時再戰。歌舒奉命還軍北上,歌城破。真武帝立,蘭陵王笑曰:爾等心急若此,不足大事!眾軍觀之,無不欽服。

——《大國書·蘭陵王傳》

鏡波鎧甲。我用手指劃了一下上面的一層痂,一道寒凜然煥現。鐵鏈山白金,世上一共三十九斤七兩六錢。鍛冶子鍛造技絕世罕見,鍛造鏡波鎧甲只破掉三兩五錢。

輕薄靈巧,大卻是亦黑亦銀,如鏡如波,皓亮奪目。

“鏡波是沒有的,尉遲先生。”當年的鍛冶子微笑著,上幾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翻卷著,出紋理清晰的白。他低頭看了看,笑意更濃:“看,了,就不會再流了啊。我說的沒錯吧。”

神兵利都是浴而生,天賦戾氣。我看著如凰涅盤般的鏡波,淡淡問道:“值得麼。”鍛冶子抱著鏡波,氣息微弱地說:“值得啊,當然值得啊。這是我的夢想啊。為了實現,我可不在乎呢……”

我披上猶自在淌的鏡波,微微頷首道:“多謝。”轉離開之際,倒在地上的鍛冶子輕輕道:“最重要的原因……是,是因為……你是,蘭陵王……”

他說,我能讓他的杰作名揚千古。我們,是各取所需。

戰場上到都是尸。平涼一戰,蘭陵王名天下。歌舒威寧拔營前來找過我。我們騎著馬一路狂奔,跑到附近的山崗上,俯瞰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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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雷煥,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覺是什麼嗎?”

“同類。”我答。

他一帶韁繩,下白馬打著鼻響轉過來:“尉遲雷煥,這次沒分出勝負來,下次我一定會擊潰你。”

“哦?”我冷笑:“你是我的對手?”

他大笑:“好,真好!這種覺我喜歡!”他出右手,角驕傲地揚起。我也出右手,我們的手擊在一起,相扣。最了解自己的人,果然是敵人。

“尉遲雷煥,下次遇見我要小心了!”他策馬離去,朗聲笑道。

“歌舒威寧,你可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一轉馬頭,朝相反的方向飛奔。

“主上,您回來了。”林副將接過我的韁繩,我從馬上躍下,他命人牽走馬,然后說道:“今天歌舒威寧的軍隊全部撤離。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蕭瀚山莊呢?”

“一切都正常,只是……”

“什麼?”

“主上,湘州來報,叛的苗人已經鎮,首領八藍自盡。”

“很好。”林副將進帳,看著我一臉的猶豫。

“到底怎麼回事!”我皺眉。

“據肅將軍的文牒回報,八藍臨死之前好像對您下了咒……”

“哦?”

“這些東西,苗人最通的。八藍死時全化為灰燼,隨風而散,饒是肅將軍都驚呆了……那八藍口中念念有詞,肅將軍抓了個俘虜來審,那苗人說八藍下的是咒……”

“簡單來說,就是今后有我統的子孫代代不得好死,對吧。”我淡淡道。

“主上,您……”

“不用管這些無聊的事了。湘州穩定下來就好。”鏡波上傳來縷縷的銹味。很不錯。林副將走出營帳,和衛兵低聲耳語:“怎麼……還沒走嗎……”“還是在跪著……打發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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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副將,隨我去一趟馬廄。”林副將應聲進來,林副將拿起我的馬鞭,跟在我后。從歧月氏來得大批馬匹高壯雄健,是最好的戰馬。

“主上,馬廄現在關著一個人,我們懷疑是細或者是來惹事的刁民。”

“嗯?”

“他說他是蕭瀚山莊的人,但是蕭瀚山莊并沒有派人出來。所以……”

我走進馬廄里面,一大堆雜草邊上跪著一個小小的影。瑟瑟發抖,帶著哭腔。

“求求你們,我真的不是細,我只是來找爺的……”

“以……暖?”我略略一驚。

以暖抬起頭來,小臉上盡是劃痕污泥,服也破破爛爛。臟兮兮的小手抱著個零散的包袱,全一團。他抬頭見到是我,愣了一下,一頭扎進我懷里,嗚咽起來。

著他的頭,對林副將一挑下,林副將立正頷首,轉走出馬廄。

“你怎麼來了?”

“以,以暖想爺啊……”這小家伙哭起來總是打

跑出來的?”

“嗯……啊,也不是……”

“嗯?”

“嘿嘿,第一次跑的時候被衛兵哄回來了,第二次,月公子幫我,就很順利啊。”以暖抹了把臉,地笑。

我頓了頓,低聲問道:“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月公子告訴我的。”以暖點點頭,“放心吧,就我們幾個知道。月公子說,不能害了你。”

“我娘他……還好麼……”

“很好,湘州,行康,還有平涼,月公子很驕傲呢,可是也很擔心你。他說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他為你驕傲。還有,嗯,要多保重,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傷,不行就回家,嗯,還有……”以暖扳了扳手指,“還有……”

“好了。”我抱起他,他手里的包袱散開,東西滾了一地。以暖一看地上那些被踩的七八糟的臟兮兮的點心,眼圈一紅,又泣起來。我嘆口氣,把他放到地上,然后把那些東西收拾到包袱里。

“那些……都是月公子和老爺準備的……結果,結果……”

“知道了,我收拾起來了,你不用難過了。”我抱起他,他抱著包袱,回到了牙帳。

“這是我的侍,你找合適的衛兵的軍服給他。”我吩咐林副將道。林副將看以暖一眼,應聲而去。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你可知道,這是戰場,無時無刻不在死人。目前,蕭瀚山莊你是會不去了。”

以暖有點高興的樣子:“以暖不回去,以暖要伺候爺。”

“主上——”三世僵尸進來,看見坐在毯子上的以暖,愣了愣。以暖也呆了,嚇呆的。

“什麼?”我看著三世僵尸,三世僵尸拳頭,“再往北就是廣湟,探子來報,有鼠。”

“很好。隨的?”

“正是。”

“去準備準備吧。”

三世僵尸轉離去,我說道:“小不忍則大謀。”

三世僵尸咬咬牙:“多謝主上提點,屬下明白!”

我側臉看看正在東張西的以暖。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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