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枝一呆。
想要的是老二媳婦別去參加什麼高考,就老實呆在家里,要高考就離婚,可不是老二帶蘇若去部隊。
老二本來就護那人護得厲害,若是他再帶了和果子去部隊,那很可能就要徹底失去這個兒子了。
心里升出了一陣巨大的恐慌。
再想說什麼,卻是被韓和平一把給拉住了。
韓和平道:“則城,你媽就是不懂,心里慌張,怕你吃虧,回頭你跟好好解釋解釋也就是了,沒必要說這氣話。這高考啊,我看要是你媳婦真想考......唉,這能上大學,誰不想上呢?既然都已經報名了,當然得考,不然你媳婦也難。”
說著頓了頓,道,“你去里面看看你媳婦,我再跟你媽說說,一會兒你們就出來吃早飯吧。”
韓則城抿了抿,沒說什麼轉就推開房門房去了。
韓和平看了一眼滿臉鼻涕眼睛通紅,滿臉怒意的吳桂枝,嘆了口氣。
他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三兒媳,道:“你去后面了老大老三還有冬子他們過來吃飯,我跟你媽去說會兒話。”
說著就拽了吳桂枝回房。
******
韓和平和吳桂枝房里。
韓和平拖了吳桂枝房,有些頹喪道:“桂枝,你跟著我這麼多年,吃了不的苦,是我沒用,委屈了你。”
吳桂枝一愣,隨即就是難堪,難堪之后就惱怒道:“韓和平,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老二胡說八道,你不幫我,竟然還要跟著他一起來氣我嗎?”
說著原先已經止住了的淚又涌了出來,哭道,“我為了這個家費心費力,你還在這里說這種話,你還是個人嗎?”
韓和平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知道,唉,我知道你的心,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想留下老二媳婦在家里,為的都是我們這個家?”
“可是桂枝啊,強扭的瓜不甜,你又不是不知道則城的脾氣,以前是老二媳婦自己也不想隨軍,現在你把老二媳婦急了,真的跟則城去隨軍了,又對你生了怨氣,豈不是讓則城更是跟你離了心。”
吳桂枝的臉難看無比。
道:“所以我才要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離了!”
說著哽咽道,“和平,你是知道的,我為了老二吃了多苦。當年才結婚沒幾天他父親就一走了之,我一個人懷胎十月生下他,再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可他卻連娶媳婦都不能娶個讓我如意的,執意娶了這個人。”
“以前老二多聽話,他爸要接他走,他寧愿留在村子里苦,也不肯去城里,后來就算在外面讀書也沒去住過他爸那里。可現在為了,卻不把我這個做娘的放在眼里。”
“我讓他離婚難道是為了我嗎?是那老二媳婦生那副模樣,一看就不是個好的,要是去讀那什麼大學,整日里跟那些男的在一起,老二又在部隊里,你說能守得住幾天?與其到時候把老二當傻子似的蒙在鼓里在外面搞,還不如現在就干干凈凈的離了婚。”
韓和平聽得覺也很復雜。
他知道自家媳婦的私心,但就算是有私心,他也覺得說的的確是對的。
若老二媳婦真去了讀大學,出問題肯定是早晚的事。
只是他不是老二的生父,有些事就不是他能直說或者強的。
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桂枝,則城從小就是個脾氣大的,后來一上中學就去了城里讀書,更是事事都自己拿主意。你就算是心里怎麼想,也不能強著他聽你的意思,就像老二媳婦這事,”
他頓了一下,低聲道,“就算你不喜歡老二媳婦,也好生跟著,你這樣著,把著跟則城走了,以后則城只能跟這家里,跟你更生分了,若是他因為這個再不回家,你......”
你到時候才是沒地兒買后悔藥去,就算天天在家里發脾氣摔東西也是沒有用的。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媳婦脾氣不好。
現在說這個只會更是火上澆油,所以緩了一口氣,勸道,“其實你要是真想他們離婚,那就由著老二媳婦去參加那什麼高考,以后老二媳婦回了城,不想跟則城過了,那不就離了?這些啊,你就別管了,就好好的把果子留在家里好好的帶,則城和老二媳婦也都能念你的好。”
“其實要我說,老二媳婦都嫁給則城這麼多年了,我看雖然清高了些,但心眼卻不是個壞的,要我看,要是則城跟他離了,再娶了個城里的,未必能有這麼好說話......你別不服氣,”
他看到像是有什麼話說,就搶在前面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想則城跟老二媳婦離了,然后在這附近村里再給他尋個,可你也不想想,不說現在老二已經是副團長,就以前他才從學校里去部隊那幾年,不過是個連級干部,他都不肯聽你的意思找村里的,現在會肯?”
“所以要我說,你要麼就別管老二媳婦高考這事,由著他們,就好好的幫他們帶果子就行。要不你要真不想去讀那個大學,那還不簡單嗎?到時候讓去不考試不就了。”
韓和平覺得,與其讓老二再找一個不知道底細的,還不如就現在這個,留在家里在公社教書就好的。
******
韓則城進了房間就看到兒子嚴肅著小臉坐在了小凳子上,蘇若則是在桌前整理著東西。
他看了一眼兒子,道:“果果,你先出去和你堂哥他們玩一會兒,我跟你媽說一會兒話。”
韓果看看自己爹,再看看蘇若,道:“爸,你要是帶媽走,也一定要帶我走。”
蘇若轉頭看他,笑了出來,走到他面前,手了他小腦袋,道:“放心,阿媽去哪里都會帶著果果一起,沒有果果,阿媽也會不習慣的。不過現在,你先出去一會兒好不好?等一會兒阿媽和爸爸說完話,就跟果果說我們要怎麼走,好不好?”
就算不記得自己生過他,但這的確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吧?
自己就是沒媽的,自然知道一個孩子沒有親媽會是什麼境,所以絕對不會讓自己兒子落那個境地的。
而且也相信自己能照顧好他。
蘇若笑得燦爛,沒有一霾。
韓果看到自己阿媽的笑,心里就踏實了下來。
他再看了一眼自己阿爸,看他肯定的對自己點頭,這才一掃剛才郁郁的心,高興的出去了。
除了回應兒子的時候除外,韓則城一直都是在看著蘇若。
他看笑容溫明亮,似乎并沒有剛才事的影響,他的心也緩和了許多。
他道:“對不起。”
蘇若搖了搖頭。
這是他媽,又不是媽,有這樣的媽,他才可憐呢。
被罵幾句怎麼了,要是像林婉華那樣的才該頭疼呢。
不過他現在神嚴肅,看起來有點嚇人。
蘇若斟酌了一下,看著他道:“不過看這況,這里我應該是住不下去了。”
說完看他并沒有生氣或者皺眉,便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跟他解釋道,“我不是對你媽有意見,我想肯定有的立場,只是......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麼跟他們相的,但是,”
有些抱歉道,“韓,韓大哥,我很抱歉,我沒有為人媳婦的經驗,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好,但現在的我,肯定是做不到你媽心目中想要的媳婦的。”
“我想這段時間我會辭了學校的工作,一邊照顧果果,一邊復習準備高考。”
“但很顯然見不得我去參加高考,就算你堅持表面妥協了,但如果我繼續住在這里,肯定也會希我持家務,洗做飯,這些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抱歉。”
豈止是持家務,看他媽那樣子,能讓順利參加高考才怪。
高考是讓現在能抓住,跳出現在這個令無措生活狀態,重回記憶中生活軌道的最佳途徑,是不可能放棄的。
韓則城聽到說這話卻是又松了口氣。
他道:“不用說抱歉,你沒有錯。你不介意的話,回頭就收拾一下東西,跟我一起去部隊吧,我今天就去大隊那邊把你和果果的戶籍轉出來,轉到跟我一起。”
哈?
蘇若愕然。
沒想過要隨軍。
想的是只要在哪里找一房子住上一個月,參加完高考,后面就可以帶韓果一起去學校了。
記得,大學里是可以申請已婚宿舍,可以帶韓果一起住的。
白天上課可以送韓果去兒園。
不過韓果也是他的兒子,這麼打算肯定是要征得他的同意和支持的。
更何況對這里完全是一無所知,那樣計劃作起來也肯定需要他的幫助。
只是沒想到他會說隨軍。
還有轉戶籍什麼的,一天就能搞定嗎?
另外都已經要報名參加高考了,轉了戶籍,撤了報名表,那豈不是得放棄高考?
不可能放棄的。
想到這里很堅決的搖了搖頭,道:“我想參加高考。”
他見到搖頭先還心頭一沉,但聽到說想參加高考之后又松了下來。
看來應該是誤會了。
他便解釋道:“這個沒有關系,明天一早我們就走,下午我就能幫你把戶籍按上,然后直接就在軍區給你報名,到時候你直接就在S省的省城參加考試......我們軍區離省城只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說到這里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后就垂下了眼,道,“你之前不是說本來你是要去青大上學的嗎?那就還報考青大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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