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回應幾聲，問吳翠玲，“你剛才說什麼？”

“這次多虧了冬天。”

吳翠玲垂著眼睛走，“大哥，你能不能幫我跟他打個招呼，他別把這事往外說？”

李的腦子里出現青年淚眼汪汪的模樣，想拒絕，讓吳翠玲自己去說，話在舌尖上轉個圈，又咽下去了，“行吧。”

村里就那麼點人，屁大點事都傳的沸沸揚揚。

吳翠玲的額頭破了，服上還有好多，連玩泥過家家的小孩都知道。

屋里，王月梅在剪金銀花枝，挑著好看的丟缸子里，“走個路都能摔到，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吳翠玲說沒注意。

王月梅挑剔的撥著花枝，把形狀扭曲的全扔了，“老母送到何偉家了？”

吳翠玲說，“送了。”

王月梅問何偉的況，“聽說他病的下不來床，這是真的嗎？”

吳翠玲說不清楚。

王月梅的視線掃向吳翠玲的褂子，換過了，不是出門的那件，“你過來點。”

吳翠玲照做。

王月梅又說，“蹲下來一些，媽給你把一白頭發拔掉。”

吳翠玲于是彎下腰背。

王月梅的目du辣，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吳翠玲脖子里的幾點痕跡，是過年人，又怎會不知道是如何弄上去的。

吳翠玲問，“媽，好了沒？”

王月梅隨意拔掉吳翠玲的黑頭發，扯了一小把，“去把喂了，再去把水缸里的水挑滿。”

吳翠玲的頭皮發疼，不明白婆婆為什麼突然變了臉。

前腳剛走，李后腳進來，“媽，翠玲頭上有傷，你讓躺著吧，挑水喂我來做就行。”

“那一大稻床的稻子就夠你忙的了。”王月梅的聲音是沖著門的方向，“不就是磕破點皮嗎？哪來那麼貴，你媽我當年懷著你的時候，著個大肚子下田干活，鐮刀把手割出大口子，還不是照樣一下不停。”

屋外的吳翠玲抿抿，忙活去了。

下午，黃單在墻角蹲了有一會兒，實在沒辦法了，他去找李，幫忙填。

李在稻床拿木鍬揚稻麥，一陣風吹過，癟麥殼和麥糠都被吹跑，余下的金黃麥粒紛紛掉落，一層堆一層。

黃單看見男人麥的臂膀上面有汗珠滾落，隨著每次木鍬的揚起落下，實的張弛著，他又聞到了烤的味道。

李起褂子汗，側去堆麥粒，瞥到青年的影，他手里的木鍬瞬間握，作都僵了。

黃單走過去，“哥，我那，你給我填吧。”

李的臉騰地火燒般通紅，“填不了。”

臉紅什麼？黃單的眼怪異，他蹙眉，“早上你不是這麼說的。”

李莫名其妙的發火，扭頭就吼，“娘們唧唧的，老子說填不了就填不了，你找別人給你填去！”

黃單倒是不生氣，“哦，那算了，我找別人吧。”

聽著青年的腳步聲，李把木鍬往麥堆上一扔，“等著，老子給你填！”

片刻后，李提著一個泥桶到黃單的院墻那里，把水和泥土攪合在一起，放進去麥糠，繼續攪拌，拿鐵鏟挖起來往墻上填。

“你不是在工地干過嗎？這點事都不會？”

黃單蹲在邊上學習，“工地造房子用的是水泥。”

“還不是一個理。”李默了會兒問，“頭上的包消了沒？”

黃單說沒有。

李去看黃單的后腦勺，“晚上睡覺不要著。”

黃單看著李。

李也在看他，愣怔幾秒后就嫌棄道，“走開點，別蹲我旁邊擋風，熱死了！”

黃單，回屋去了。

聞不到青年的氣息，李的呼吸都順暢了，他手腳麻利，很快就把填好，“冬天，我回了啊。”

屋里傳出黃單的聲音，“好哦。”

李出煙叼里，瞥一眼自己手上的泥土，嘆息著搖頭，“這算什麼事啊？”

他惱怒的嘖一聲，看青年那樣兒，就不在意上午那一小會兒發生的，就他自己慌的不行，跟個傻bi似的，中午吃飯都把碗摔了。

黃單在意，只是沒說出口而已，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