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付一杰一邊喝水一邊問他。

“換什麼？”付坤躺地上繼續盯著付一杰看。

這小子從小就漂亮,但現在的漂亮跟小時候已經有了不同,臉沒那麼圓了,瘦了不,眼睛還是大，但不像小時候那麼圓圓地瞪著了,鼻梁也比小時候了……

“你夸我，我也夸你唄,”付一杰放下杯子，跪到付坤邊手撐著地也盯著他看，過了一會兒他笑著說,“付坤，你真帥。”

“哎喲，”付坤樂了，“謝謝。”

付一杰手在他臉上輕輕了，付坤臉上溫熱的皮讓他覺得很安心，手又順著臉往下上勾了勾，最后又回臉上。

他想說付坤你臉真好，但沒說出來，他怕付坤罵他神經病。

手在付坤鼻尖上掠過的時候，付坤的呼吸輕輕掃在他手心上，他覺得一陣舒服，不控制地順手在付坤鼻子上用力了一把。

“哎！”付坤一把拍開他的手，捂著鼻子猛地坐了起來，“您能不老這麼瘋麼！就你掐個屁啊！”

“你鼻子是屁啊？”付一杰收回手，拿了書包回小屋準備寫作業，“是旱天雷麼？要不考完試了讓媽帶咱們去回龍閣吃頓好的吧。”

“沒完了你！閉，”付坤把地上的席子卷好，也進了小屋，“付一截兒你小時候我真沒看出來你長大了能這麼損。”

“有樣學樣，你損人的時候自己沒覺麼？”付一杰趴在桌上開始唰唰寫作業。

付坤趴在桌上，其實要說他們初三的復習，比當年他在三小時的抄題大戰，那是輕松了不，但他力還是很大。

他對學習一向不怎麼上心，上課的時候聽個差不多就開始走神兒了，績一直是在班里中游晃著，要想上一中，哪怕是本校初中部的，績怎麼也得進班上前十。

他上回底考的時候還在二十來名晃著呢。

他嘆了口氣，拿了書出來，從最煩的英語開始吧。

付坤把椅子斜靠在墻上，半躺著背書。

背書的時候他很小聲，怕影響了付一杰。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今天付一杰似乎有些不在狀態，寫字老錯，一直看他拿著橡皮來去，速度也比平時要慢。

“一截兒，”付坤了他一聲，“你沒事吧？”

“嗯？”付一杰抬起頭，他覺得有時候付坤很遲鈍，但某些事上又特別敏。

“心不在焉啊你，怎麼了？”付坤問。

付一杰低下頭盯著筆尖，琢磨了半天要不要跟付坤說今天的事，這件事跟自己被人打了不同，在心里很難，關鍵是之后該怎麼辦，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輒。

他猶豫著開了口：“哥……”

話還說完，客廳的門被人一掌拍開了，老爸進了屋，很高興地喊了一聲：“好消息！有人要聽嗎！”

“要！”付坤也喊了一聲，跳下椅子跑了出去，“你撿了一萬塊？”

“死你，”老媽跟著也進了門，“這個任務給你了，你撿一百塊回來就行。”

“那是什麼？”付一杰也跑到了客廳，老爸很能高興這樣的。

“咱們終于要有新房子了！”老爸一揮手，“兩室一廳！”

“真的？”付坤盯著老爸問。

“真的，等你們考完差不多就能拿鑰匙了！”老爸很開心地繼續揮手，“你倆一人一張大寫字臺，也不用這麼著睡了，不用爬上爬下，能放兩張床，而且一中高中部不是能住校麼，你媽琢磨著讓你去住校，這樣一杰就能一個人睡一個屋了！多好！”

“讓我住校？”付坤一聽就興了。

“嗯，鍛鍛煉嘛。”

老媽也進了屋，幾個人熱烈討論著新房子怎麼安排的事，付一杰也時不時加進去說幾句，但心思并不在新房子上。

有新房當然好，他和付坤能有間正式的屋子也是開心的事。

但是……住校是怎麼回事？

付坤高中要住校？一周回家一次？

一中很大，高中部和初中部并不在一棟樓上課，也不挨著，隔著學校的禮堂和場分在學校的兩邊，白天他們基本見不著，只能是放學之后他才能看到付坤。

如果付坤住校，意味著他一周只有周末才能見到付坤，付坤玩，周末多半要跟同學呆著，那自己跟付坤呆一塊兒的時間還有多？

一想到這些，快要搬新家了的喜悅頓時被沖得七零八落了。

吃飯的時候付坤還興致地說要老媽給買臺電腦。

“就放在窗戶旁邊，玩電腦的時候還能看風景……”付坤低頭一邊拉碗里的飯一邊說。

“你不住校麼，你拿什麼時間玩？”付一杰說，也低頭大口吃著菜，他心雖然不怎麼好，但食還是很穩定，不吃夠量不會停。

“我周末回來玩啊，平時你玩，”付坤笑笑，“電腦上的游戲很多。”

“我不玩游戲。”付一杰不抬頭。

“那你弄別的啊，學學編程什麼的……”

“不會。”

“所以讓你學……”

“不學。”

“付一截兒！”付坤扔下筷子喊了一聲。

“干嘛。”付一杰夾了塊苦瓜釀繼續埋頭苦吃。

“你今兒吃錯藥了吧。”

“沒，你喊什麼，”付一杰終于抬了頭，“你是忘了吃藥吧。”

“哎喲你倆煩死了，”老媽在一邊敲了敲桌子，“吃飯的時候別斗，吃完了出去打一架。”

“他打不過我。”付坤說。

“試試唄。”付一杰起去盛粥。

“哎！喲！我不敢，我怕你把我打死了，”付坤笑著喊，把碗里的粥一口喝了，“給我再盛一碗。”

丟丟很歡實地跑到付坤腳邊，了兩聲之后一口咬住了付坤的拖鞋，里一面發出低低的呼嚕聲，一面甩著頭扯著他拖鞋往后退。

“哎哎哎！”付坤嚇了一跳，趕把腳從拖鞋里了出來到了椅子上，“讓你的狗走開！”

“吼他，”付一杰拿過付坤的碗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沖丟丟一拍手，“丟丟吼他！”

丟丟立馬扔掉了鞋，撅著屁對著付坤就是一通。

“喊屁啊！”付坤把都到了椅子上。

“自己家養的狗都怕這樣，這都多年了啊。”老媽笑著嘆氣。

“誰知道它能長這麼大！當初撿回來的時才幾斤……”付坤蹲在椅子上繼續吃飯，“我還以為是只哈狗呢，結果現在都三十來斤了吧。”

“你媽舍得喂，這就是只披著狗皮的豬。”老爸在一邊笑著說。

“誰的狗就像誰，一截兒比還豬能吃，”付坤放下碗，抹了抹，“我吃飽了。”

“你最沒勁了！”老媽瞪了他一眼，“辛辛苦苦做一桌子菜，你就喝兩碗粥，有你這麼打擊人的嗎！”

“我就這個飯量，撐也撐不下啊，”付坤了肚子，“不跟一截兒似的，無底。”

付一杰笑笑沒出聲，又夾了塊排骨放進了里。

今天到付坤洗碗，洗完碗一汗地回到小屋的時候，付一杰正躺在床上發愣。

付坤把服了，舉到他臉上晃了晃：“想什麼呢？”

“沒。”付一杰抓過他的服，回手砸到了他臉上。

“之前你想跟我說什麼來著？”付坤想起了吃飯前的事。

“不記得了。”付一杰閉上了眼睛。

這事還是不要說了，家里人心都很好，他不想在這種時候讓大家都不舒服。

“又這樣，沒勁，”付坤打開柜子找服，“我沖個澡去。”

“我也去。”付一杰從床上跳了下來。

這個時間澡房里沒人，付坤站到噴頭下，開了水閉眼兜頭沖著。

付一杰在他旁邊的噴頭下站了一會兒，到了他邊靠著。

“干嘛？”付坤把他打的頭發往后抹了抹，出了他的腦門兒，然后手彈了一下。

付一杰的頭發比他長，平時腦門兒都被擋著，現在臉全了出來，還掛滿水珠，看上去很漂亮。

付坤了他的鼻尖，這要是個妹妹就好了，不過這麼漂亮的妹妹估計不省心……還是弟弟吧。

“幫我背。”付一杰胳膊往他脖子上一勾，半個的重量都掛了過來。

“轉過去，”付坤差點被他推倒，往后錯了一步才撐住了，“站好。”

“就這麼吧，沒力氣了。”付一杰閉著眼，臉著他的肩。

“哎……”付坤嘆了口氣，從旁邊過香皂，手繞過去往付一杰背上胡涂著，“沖個澡跟打架似的。”

“哥，你想住校啊？”付一杰輕聲問。

“你就為這事兒跟我別扭呢？”付坤愣了愣，想起他剛上初中的時候，付一杰非纏著自己把他送到三小才讓走，“這事兒也不是我想不想，我能不能考上一中還不一定呢。”

“你必須考上！”付一杰睜開眼盯著他。

“行行行，必須考上，”付坤在他背上用力了兩下，“必須。”

“嗯，”付一杰重新閉上眼，“那你是不是要住校？”

付坤沒出聲，他差不多能猜出付一杰的想法。

付一杰肯定是不想他住校，這小子格跟他不太一樣，有點兒向，平時跟同學什麼的話，也沒有什麼關系特別好的，就一個蔣松，還轉學走了。

如果自己去住校了，付一杰估計會覺得孤單？

雖說自己跟同學出去玩的時候也不會帶著付一杰，但至晚上，倆人一直是在一塊兒呆著的……

“是不是啊？”付一杰又問。

付坤其實很想住校，沒人管，想干嘛干嘛，一中宿舍他去過，八個人一間屋子，雖然，但好玩，他一直想驗一下那種覺。

但現在被付一杰這麼一追問，他這話又說不出口了，手在付一杰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著，最后一咬牙：“不住了。”

“真的？”付一杰一下站直了，隔著噴頭的水珠看著他。

“嗯，到時搬了家，肯定是家里住著舒服。”付坤說不上來自己什麼覺，一邊兒覺得郁悶，一邊兒又覺得看著付一杰開心的樣子很。

“讓爸不要弄兩張床了，就一張大床就行。”付一杰很開心地在噴頭下轉圈沖著。

“一人一張床多舒服啊。”付坤把腦袋到水下沖著。

“我不會影響你看那些書的，”付一杰斜了他一眼，“你看你的我睡我的。”

“你……”付坤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現在也不看那些書了。”

“都直接看片兒了？”

“我也沒看片兒！”付坤著他下瞪著眼，“我說你把你哥想什麼麼樣了啊？你當我是孫瀟他哥呢！”

想了想他又樂了：“我跟你說，孫瑋長青春痘了，非說是憋的。”

“憋的？憋著了不是可以打飛機麼。”付一杰說。

“他沒打，”付坤嘎嘎樂著，樂一半才反應過來，“付一截兒你真什麼都懂啊！”

“這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啊。”付一杰沖干凈了，拿了巾準備。

“你一個小學生！”付坤一把拉住他胳膊，低頭往他下面瞅著，手都過去了，“哥看看你長了沒你就說打飛機……喲這小……”

“你大麼！”付一杰趕捂住自己。

“我大還是小你看不著麼，我見天兒著睡，”付坤樂得不行，一叉，“來來來，讓你看看！”

“誰跟你似的盯著別人看。”付一杰推開他。

“哎讓你哥瞅瞅你這麼不好意思干嘛。”付坤摟住他。

付一杰沒，付坤帶著水珠的皮在他上，讓他覺得很舒服。

付坤對于付一杰突然不掙扎也不說話了覺得有些奇怪，胳膊收了收：“生氣了？不就看了你一眼麼，不讓看下回你穿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