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的資料當晚便準時發了過來,宋哲仔細的看了一遍,目慢慢移到其中一個人的臉上,這個人四十歲左右,長相雖然普通卻約著不怒而威的意味,是左川澤的親衛隊隊長,衛頌。這人在逢魔的地位僅次于左川澤,是這些資料記載的人當中最早跟隨左川澤的人。
宋哲掰著修長的手指仔細的看著他的資料,這個人以前是個軍人,特種兵出,獲得一等功一次,二等功兩次,不過很可惜最后被太子黨用來做升的跳板了。其實這種事是很常見的,公子哥編進前線,做做樣子,部隊得了功勞后自然也要算他一份,然后他再名正言順的回北京升。
這種事見慣了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可是衛頌上次的任務卻異常艱辛,他率領的阻擊恐怖分子的小組幾乎全軍覆沒,最后只他一人生還,可是那個坐在指揮所無所事事的大爺卻得了功勞,這讓他非常不服氣不甘心,他想要抗議,可是還未等他有什麼行就被上面的高發現,然后隨便找了點證據誣陷他和恐怖分子是一伙的,連帶的他那些死去的戰友也全部了牽連,甚至還安了一個叛國的罪名。
衛頌最后拼著一口氣逃了出來,渾是傷的倒在地上,也就是在那時他遇上了左川澤,后來左川澤替他殺了那些高,而衛頌自此后便一直跟在他邊了。
雖然這個人遇上左川澤時后者已經出道了,不過那時左川澤還剛剛出道,用軒轅傲的話說就是還不,這個衛頌或許真的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
宋哲沉了片刻,拿過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喂,爺爺,有件事想請您幫忙理一下,嗯,是這樣的……好的,我過兩天就帶紫菡去看您,嗯,就這樣吧。”
他掛了電話,看著手下遞上來的那只不明生的資料,認真地看了起來。
X市東部最繁華的商業街的其中一條岔道上有一間茶樓,如果你是道上的人就會知道這里以前原本是當地一個大幫派的地盤,明面上是茶樓實則販賣毒品,不過前段時間那個幫派因為一件很有名的服而被服的主人滅了,因此這里的毒品生意便中斷了,正不知要如何發展之際這里便被人突然買了下來,開始正經的經營茶樓生意。
茶樓的設計很典雅,每張桌子都被隔開了,上面還掛著一小截竹簾,古韻味很濃。這幾天每天都有一個貴客來二樓靠窗的位置喝茶,這個人穿一襲白底金紋的唐裝,長相清秀,一雙丹眼狹長漂亮,正是宋哲。
這間茶樓的幕后老板是他,不過這里的服務生卻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個人這段時間每天都來,要一壺茶,獨自看著樓下的人流,在白蒙蒙的霧氣中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的臉上一直掛著淺笑,看上去溫雅如玉,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這天他照例過來,緩步上了二樓,依然是那個位置,服務生對他都已經悉了,便禮貌的問,“先生,還是老樣子?”
宋哲輕輕點了點頭,余看到了樓下一閃而過的影,便住走的服務生,說道,“再等等。”
他說完那句話后目便看向二樓的樓梯口,不過多時那里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他看著那個人走近,笑著問,“要喝什麼茶?”
這個人四十歲左右,約著威嚴的意味,正是左川澤的親衛隊隊長,衛頌。
“隨便。”那人說完后直接走到宋哲對面坐下。
宋哲對服務生說了句“老樣子”便將目轉向他,將桌子上的一個盒子推了過去,淺笑道,“雖然知道這個對你已經沒用了,但畢竟是你應得的,喏,給你。”
衛頌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為什麼?”
他前段時間就已經得到消息,軍方特意站出來為他和他的戰友翻供鳴冤,并對他們做出的貢獻給予了高度的贊揚,授予國家一等功勛章一枚,同時為那些死去的戰士修建了烈士墓。
“這是你們應得的,”宋哲含笑看著他,說道,“我只是覺得應該讓外界的人知道你們沒有背叛你們的軍魂,也沒有背叛你們的國家。”
衛頌的忍不住微微一,當初陷害他的那些人雖然死了,可是他們叛國的罵名卻一直還在,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但是卻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們憤恨不平,這也一直是他的心病,如今他那些兄弟能夠沉冤得雪,他想他們若是在天有靈也該安息了。
想到這兒,這個沉穩的男人忍不住手捂住了膛上最溫熱的地方,默默地重復宋哲的話,我們沒有被判我們的軍魂,亦沒有被判我們的國家。你們當初懷著滿腔熱保衛的國家不會再拋棄你們了,你們拼盡全力保護的子民亦不會再誤解你們了。你們的靈魂終于得以告了。
這時茶已經端上來,宋哲手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拿起另一杯輕輕喝了起來,他的手指很漂亮,再襯上這個上好的瓷杯便更添了一分韻味。
那個人還是一不。宋哲將茶輕輕放在桌上,繼續道,“你的母親生活的也不錯,你弟弟將照顧得很好,前段時間政府組織人去問了老人家,也知道了你還活著,如果你愿意現在隨時可以回去看看。”
衛頌沉默的聽著,說道,“謝謝。”然后他起,向外走。
宋哲含笑不語,并沒有阻止他。
衛頌挑起竹簾轉頭看了看他,問道,“你等這麼多天就只是為了和我說這個?”宋哲略微挑了一下眉,笑道,“不然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
衛頌看了他半晌,說道,“我不會背叛主人。”宋哲又喝了一口茶,笑道,“我也沒讓你背叛他。”
衛頌沉默的看著他,那天左川澤回去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他上的痕跡,急忙去問同去X市的手下,這才在他們口中知道了事的全部。這個世界上想得到左川澤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做到的目前就只有這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在這麼短時的時間就做到了,這讓人不得不正視,何況這個人本的實力也不容小覷。衛頌的眸子深了一層,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或許真的能……
他又慢慢走回去坐下,問道,“你知道多?”
“我只知道他一直在找一個人,而且一直都沒有找到,”宋哲淺笑道,“這個人在醫學方面應該很厲害,而且左川澤的特殊質也應該和這個人有些關系,我猜得沒錯吧?”
衛頌贊賞的點頭,問道,“你對逢魔的上一任當家的事知道多?”
“上一任?”宋哲笑著想了一下,在左川澤之前的逢魔當家就如同這個組織的本一樣,是非常神的,道上只有數傳聞,左川澤之所以這麼有名一是他太囂張,而二是他長得實在是太妖孽,道上的人就算想要無視都難。不過要說它的上一任當家卻如同空氣般,什麼印象都沒有,甚至連小道的傳聞也沒怎麼聽過,宋哲不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既然能坐上當家的位置想來應該差不到哪去吧?”
“是的,”衛頌的目變得有些沉,慢慢開口道,“道上的人不記得他是因為他們記得的都是他的另一個稱呼,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個人同樣也是逢魔的當家罷了。”
“哦?”宋哲來了興趣,問道,“是誰?”
衛頌的目更加沉了一分,抿了抿,一字一頓道,“黑宴。”
宋哲的臉上依然掛著往日的微笑,甚至那個笑容還勾得深了一些,只是他握著瓷杯的手卻在聽到那個名字后驟然一,力氣大到連瓷杯都出現了一道裂痕,他的聲音依然是低沉中帶著清冷,不增不減,“原來是他。”
衛頌贊賞的看著他,在聽到黑宴的名字后能這麼鎮定的這還是第一個人。在幾十年以前,黑宴這個名字一直是人們心中的噩夢,特級危險人。如果把他與左川澤和宋哲這種級別的人擺在一起相比的話,那麼后面兩個人就都算不上是變態了。
黑宴對醫學很狂熱,這種狂熱讓他極其喜歡拿活人做實驗,并且每次的實驗都要犧牲多人的命才能完,死在他手臺上的人簡直不計其數。他的理念是人類可以通過基因改造以及科學儀共同創造出一個完的個,這個個的機能可以通過不斷的調試與改進變得越發完,完全可能超出一般人類所能承的極限,也就是所謂的人造人。為了達這個目的他曾抓了無數質不同的人放在他那張手臺上,甚至連小孩都不放過。
他對醫學的狂熱讓他連基本的人都泯滅了。
宋哲的爺爺年輕時曾經圍剿過一次他,差點功將他狙擊,可惜最后還是讓他逃了,這也是黑宴迄今為止吃到的唯一的一場敗仗,自此后他的行蹤更加飄忽不定,讓人無從追查,而他也像一團巨大影籠罩在人們心頭,揮之不散。但是自二十多年前道上就不再有他的任何傳聞了,人們早已默認這個禍害已經死了。
卻沒想到二十多年之后的今天還能聽到這個名字。
宋哲握杯子的手又了一分,漂亮的丹眼起了一層銳利的,黑宴消失了二十多年,左川澤今年二十四歲……黑宴是逢魔的上一任當家,左川澤是逢魔的現任當家……這實在是太巧了。
“這麼說他是黑宴的……”
“他是主人名義上的父親,”衛頌知道這個人想問什麼便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道,“主人是黑宴用他自己上的干細胞再加上其他復雜機的改造,經過多次實驗而制造出來的人。”
宋哲的心底微微一震,沒有說話,他基本上已經能猜到接下來的是什麼了。黑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依這個人對醫學的狂熱在他制作出左川澤的時候一定會馬不停蹄的在他上嘗試各種實驗來滿足自己的興趣,或者他還會往他上加進不同的東西,那麼左川澤很可能從一出生就沒有走出過黑宴的實驗室!
難怪這個人如此討厭聽到“寵”、“飼主”這些詞,也許黑宴當初就是這麼對待他的,在黑宴的眼中左川澤就像那些實驗小白鼠一樣。
衛頌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不知道黑宴給主人上注或者移植了什麼東西,主人每到滿月的時候都會變得極其狂躁,他的會變得異常暴,這讓他控制不住地想殺人,控制不住地對鮮產生,每到那時他都非常難熬,他幾乎整整一夜都睡不著,不停的著的沖撞,不停的忍耐,一直熬到現在。我告訴你這些是在想也許你會有什麼辦法,不過如果你對主人僅僅只是興趣我勸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比較好,那樣對他來說是只代表著傷害。”
宋哲的眸子不沉了沉,像左川澤這樣的人必定不會心甘愿的此折磨,他在最初的那幾年一定會想盡辦法去治療,可是一次次希之后換來的只有一次次的絕,所以他到現在已經不相信有希這種東西了……
一次之后的煎熬又會迎來另一次,不停的重復,不停的忍耐,仿佛沒有終點。
宋哲不想起了某個夜晚雨天的對話,然后在這樣明的天氣里,心臟竟不控制的疼了起來——
“……我不過是奇怪罷了。”
“奇怪什麼?”
“奇怪有些人明明沒有活的價值為什麼還是不肯去死。”
——奇怪明明死了才是對他最好的結果,為什麼還是——不肯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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